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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视这幅画许久,却始终没有看柳卿汐一眼,而是一直盯着自己的画像,却也知道这番话是对柳卿汐说的。
将这幅画收进怀中,又拿起了床上的另一副,将这幅画大摇大摆的挂在了她的床头,等柳卿汐醒来应该会大吃一惊吧,能时时刻刻看到自己的心上人,自然会高兴。
犀利的耳朵听到外面的脚步声,瞬间他在床边便消失了,无影无踪,仿佛他没有来过一般,却又真真的来了。睡的昏昏沉沉的柳卿汐看到那幅画被挂在了床头,就是知道那是孟芳华的所作所为,硬生生的笑了,可是这个笑容却比哭还难看。
果不其然,在孟芳华消失后不久,一个影子推门而入,进来的人风尘仆仆,一袭素长衫,分明的五官多了一道愁容,心疼的望着躺在床上无人照顾的柳卿汐,眉间有丝皱褶,一双冰冷的手探入了柳卿汐的额头,随之一杯温度恰好的水涌入她的口中,以为是孟芳华,她便安心的沉睡过去。
隔日
辰时
柳卿汐被一股股香味唤醒,这个味道太过熟悉,她有些粉红的脸上透出一丝不被人察觉的笑容,起身便向门口走去,远远就看到一个身影在厨房里忙碌着。
“孟芳华。”
那人转过身,满脸的污渍,嘴角流露出一个没心没肺的笑容,道。“卿汐,你醒了?”
到是柳卿汐脸上的笑容渐渐僵硬了,看到此人非孟芳华,她失望透顶。清风拂过,她额前的发丝飘起,有一种冰凉的感触,道:“云青,怎么是你?”
本以为是孟芳华她才如此高兴的,谁知让她空欢喜一场,一个人生着闷气坐到了院中的石凳上,在心里早不知把孟芳华咒骂了多少遍。
明明说不走的,怎么醒来就不见他的人影了。
此时,离柳卿汐不远处的软榻上,孟芳华正艰难的打着喷嚏。
云青越过软榻上的孟芳华,仿佛没有看到他一样,将香喷喷的饭菜端到柳卿汐的眼前,顺势坐到了她的对面,这次换云青不高兴了,冷着脸问道:“这里怎么一个人都没有,哪去了?”
柳卿汐拾起筷子吃的正香,她以为云青不会问她这件事,既然问到了,她也只好全盘托出,说:“走了。”
“走了?去哪了?”云青不依不饶。
“我都病成这样了,他们哪还敢留下。”柳卿汐的语气渐渐变的不耐烦,把云青误认为是孟芳华她已经很生气了,这下子云青还一直逼问她,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
云青面不改色,没什么变化,只是浅笑着对柳卿汐说道:“既然他们走了就算了,明天我在让人挑一些好的给你送过来。”
柳卿汐真想摔了筷子走人,阴霾眼神直射云青的脸部,四周的气息都变得有些阴冷,道:“你就别给我添堵了行不行?”
云青有些犹豫,仍然坚持自己的想法,不偏不倚的解释道:“没人服侍你怎么行。”
“啪”的一声,柳卿汐手中的筷子被无情的拍在了桌子上,咬牙切齿道:“我自己也挺好。”
察觉柳卿汐真的生气了,云青的语气软了下来,到有些讨好的味道,嬉笑道:“好,听你的,别生气了。”
就算想气,看到云青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也无法在生他的气,怎么说也是为了自己好,伸出袖子替云青擦拭了脸上的污渍,嫌弃道:“脏死了。”
“我没注意,你不生气就好。”
“吃饭。”
柳卿汐重新拾起碗筷,两人说说笑笑,互相夹菜,一顿早膳吃了将近一个时辰。
然而一旁的软榻上,孟芳华正妖娆的躺在那,胸前的衣服半遮半掩,带着一张似笑非笑的妖娆脸庞,看似吟笑着,却带着一种压抑的感觉,让人透不过气,他已经在这躺了一夜了,还是被柳卿汐那一声“孟芳华”唤醒了,本以为是她看到自己了,第一时间就睁开了眼睛,望着柳卿汐的眼神,才知道她看的人根本不是自己,而是在厨房里忙碌了一个清晨的男子,这时孟芳华才发觉,自己是隐身的,怎么可能会有人看到,原来是虚惊一场,这还不是重点,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几乎要吵起来了,吵得他都要现身劝解一番了,正想着,石凳上的两个人又嬉笑的说了起来,甚至互相夹起菜,孟芳华看的眼热,恨不得将这个唤作云青的男子一脚踢出华殇别院。
他在这守着是为了什么?还不是因为怕柳卿汐再次发烧,随时准备照顾她,昨晚一听到脚步声,他就好心的躲了起来,不想让人以为三更半夜柳卿汐还和一名男子独处一室,生怕毁了她的名声,原以为一会儿云青就会离开,他就可以肆无忌惮的将软榻挪回房中了,谁知他一来就是一夜,害得自己在院子里受冻,还被一些没有灵性的蚊虫咬了不知多少次,真真正正的是给别人腾地了,那可是属于他的位置,光是想着孟芳华就生气,他越是生气,笑的就更阴森,这笔账他记下了,早晚会让柳卿汐原封不动的还回来。
几天了,那个云青还没有要走的意思,这着实让孟芳华恼火,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出现在他的身后,穿的破破烂烂,正是那名乞丐男子,幸灾乐祸的向孟芳华走来,道:“我在三途河边找了你不下十次,原来你老人家跑这来醉倒温柔乡了。”
孟芳华向落空投了一眼,冷言冷语道:“注意你的措词。”
落空没有什么变化,依旧是一身脏兮兮的粗布麻衣,嬉笑的脸上还挂着几道黑渍,光秃秃的脑袋也不例外,故意杵了杵孟芳华,笑的更加灿烂,道:“这都醉倒温柔乡了,还有什么事能惹您老人家不高兴的。”
孟芳华的脸色又沉了几分,没有一脚将落空踢走,已是他大发慈悲了。
人家落空不领情啊,看到云青与柳卿汐在一起忙碌,他瞪大了眼睛,故意大叫了一声。“哎呀,芳华,那名男子是谁呀?怎么和你的人那么亲热啊?该不会是人家才是一对,而你......”
说到此落空便住了口,心里翻腾的笑个不停。
孟芳华满脸黑线,他已经够窝囊受气了,落空还来落井下石,敢情是存心看他笑话来了,孟芳华怎能让他的奸计得逞,他勾起唇角,笑的要多妩媚有多妩媚。
“你是一个受万人敬仰的佛,你看看你穿的跟乞丐没啥两样,酒肉通吃,除了顶着一个光头,连一件僧服都没有,哪里像是和尚啊,真不知道你是怎样修炼成佛的,更可笑的是佛界竟然留下了你,你说他们是不是都瞎了呀?”
落空白了一眼孟芳华,就知道没那么容易看孟芳华的笑话,不料还被孟芳华数落了一通,真是拿石头砸自己的脚。
“得了,我怕了你还不成?您老人家就放过我吧。”
落空故作可怜,表面求孟芳华放过他,心里都笑翻了天。
孟芳华看穿了落空那点小心思,没有放过他的打算,故意不想扫了他的兴,道:“放了你?那哪能啊,你不是还没笑话够吗?你大老远跑一趟,我怎能让你空手而归呢?”
“好好好,我不看了,不看了。”落空再也笑不出来,连连告饶,他知道孟芳华要动真章了,脑袋灵机一动,又嬉皮笑脸的讨好孟芳华,道:“我就是一个小沙弥,下到凡间历练,你大慈大悲就放过我吧。”
“别跟我吭叽,谁是老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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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空算是明白了,不服气的顶撞道:“好啊孟芳华,原来你是一块把账讨回来了。”
“是你先挑起来的,一口一个老人家的叫,我看你是叫顺口了。”
“谁让你活了都不知道多少年了。”落空在那嘀咕一阵,瞪了孟芳华一会儿,才挤出几个字,道:“你这尊大佛我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你是佛,我只是一块石头。”
“......”落空灰溜溜的离去了
“换身衣服吧,你那身衣服都馊了,你要是买不起,我就勉强把我这件衣服施舍给你吧。”
“受用不起。”落空头也不回,留给孟芳华一个不服气的背影。
他走后,孟芳华脸上的笑容也随之消失了,继续转过身瞪着云青。
此时,一名小童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被云青一顿训斥,道:“小心看着,别撞了柳姑娘。”
听到云青的训斥,小童才注意到柳卿汐与云青站在一起,连连赔不是,道:“柳姑娘,真是对不住,小的莽撞了。”
这等小事柳卿汐到是不在意。“无妨。”
“少爷,老爷夫人生气了,请你回去呢。”
云青意味深长的点头。应道:“知道了。”
柳卿汐见云青一副不愿意回去的样子,劝解道:“你已经出来几天了,快回去吧。”
“可是你......”云青满脸不放心的表情。
“我一个人也可以,快走吧。”柳卿汐给他吃了一颗定心丸。
“那我走了,你自己小心。”
“嗯,路上小心。”
其实柳卿汐的心里也是盼望云青离开的,一方面不希望被云青的家人误认为他们之间有情愫。另一方面她认为只要云青离开了,孟芳华才会出现。
孟芳华窥探出了柳卿汐的想法,从软榻上坐了起来,无时无刻的不盼望云青早早回去,目光一直目送云青出了华殇别院,确保他不会再回来了,目光才收回来,不经意间嗅到了一股臭味,却是从自己身上发出来的,终于意识到是落空留下来的,孟芳华狠狠的咬牙切齿。
“落空,你的好奸计,别让我逮着你。”
此时的落空正笑的屁颠屁颠的,一脸胜利的大笑。
“哈哈,孟芳华,终于摆了你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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