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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
整整三天了,孟芳华都没有来找她。
夜晚,月光照射进柳卿汐的房中,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也睡不着,孟芳华的样子总是出现在她的脑海当中,拿捏不住的她掀起被子,披上披风走到书砚卓旁,替自己研了磨,拿起毛笔在纸上轻轻勾勒出了孟芳华的样子。
此时的院中,在月光的照射下,一股紫色的风从天而降,落在地上的是一翩翩女子,手中拿着一柄紫色的澡雪剑,黑色的发丝随着微风在空中摇摆,紫色的裙摆拖曳置地,一张狂狷中带着艳丽的脸,一双凤眼波光流转,妖魅中带笑,这女子正施施然向柳卿汐的房中走去,不料,只走了一半的路,便被一个身影挡住了。
“何人坏我好事?”女子皱紧双眉,剑锋直接抵着来者的喉咙,当女子看清他的面容后,先是面容失色,随即大吃一惊,声音都有些哽咽。
“孟芳华?”
此人正是孟芳华,同样一名身穿黑袍,妖媚的目光看向女子,慢条斯理的将奈何手中的剑,从他的颈相挪开,带着一张妖艳的脸,冷酷的看着奈何,问道:“奈何,你堂堂魔界的使者,怎么可以做小人的勾当?”
“你最好还是不要管我的事情。”奈何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瞬间她手中的剑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孟芳华冷哼,目光看向房中认真作画的柳卿汐。“这件事我管定了。”
奈何看了看孟芳华的目光,又看了看房中的柳卿汐,突然间恍然大悟,指着他,道:“你为何如此袒护这女子?你喜欢她?”
孟芳华立即否了奈何的疑问。道:“她是我的人没错,我也不想让你破坏人魔两界的关系。”
“你何时管起与你无关的事了?”奈何问道。
“与我无关的事我自然不管。”孟芳华双手环抱在胸前,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但是你要夺柳卿汐的性命,就与我有关了。”
“你最好还是不要管这件事。”奈何下了最后通牒。
孟芳华冷笑。“这件事我偏偏要管。”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孟芳华脸色阴沉了下来,黝黑又带有灵力的眼眸看着奈何,沉吟道:“你打不过我的,别白费力气。”
奈何想反驳,仔细想想孟芳华所言是对的,她的确不如孟芳华,但心中仍存有疑惑,问道:“你为何帮她?”
“你为何杀她?”孟芳华反问。
“她前生是个大善人,只要拿到她的阳气,我就有能力夺到神果。”奈何望着满天的星星。
“杀了她对你没有一点好处,她的寿命还正旺盛,你夺了她的命,只会增加你的阴德,不能帮你提升功力,我劝你还是多做些善事,不要总想拿别人的命换取。”
“她明明快死了。”奈何顿住,心里不断琢磨着,说:“你给她续命了?”
“她对我有用,自然不能死。”
“你应该清楚,就算你给她续命,她也活不过十年。”
孟芳华思考了半天,只得来了三个字。“不知道。”
奈何怨愤的哀叹一声,她的目光又不由自主的看向了坐在窗边认真作画的柳卿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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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答应你,不杀她。”
奈何恢复以往的神态,妖娆的脸上带着笑容,看起来风情万种。
“你本性并不坏,只是误入了魔道而已。”
这是她临走前,孟芳华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孟芳华负手站立在院内的一棵树下,他的脸上永远都是冷冷的,永远都让人捉摸不透他在想什么。
这里的一切都静静地来,又静静的走,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房中的柳卿汐自然丝毫不知外面发生了什么,因为孟芳华来的那一刻,就已经把柳卿汐的房间划出了结界,更不知她思念的男子就站在外面的树下,勾勒出最后一笔,她放下手中的毛笔,满意的看着这幅画,将它小心翼翼的收藏起来,有些凉意的拉拢了披风,起身站在了窗前,欣赏着这美丽的夜景,脸上泛出甜甜的,却又淡淡的笑容。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祁连山脚下
奈何心事重重的走在杂草丛中,她追寻多年的东西依旧没能实现,然而孟芳华那句话时时在她耳边萦绕。
你本性并不坏,只是误入了魔道而已。
你本性并不坏,只是误入了魔道而已。
“我本性并不坏,只是误入了魔道而已。”
奈何重复着孟芳华对她说的这句话,她停住步伐,决定不回魔界,反而返回了华殇别院。
数天后......
柳卿汐病了,病的很严重。
别院的人都紧紧张张的出进,更是离柳卿汐的房门远远的,整个别院都气死沉沉。
“不知道小姐得了什么怪病,已经奄奄一息了。”
“你们没听说吗?当初小姐被赶出寒乐山庄就是因为得了什么疾病,恐怕这次是凶多吉少了。”
“刚刚大夫都说,无力回天了。”
“听城里人说,小姐得罪了上天,这是给小姐的惩罚。”
“你们说这会不会传染啊?”
“要不咱们走吧,不能拿性命做堵住啊。”
“有道理。”
你一言我一语的,吵得柳卿汐根本无法好好休息,仆婢犀利的语气尽数被柳卿汐听到了,虽说听到此话心里不好受,但她却不生气,自己已是一个垂死之人,留他们在此有何意义,不如将他们都打发走。
柳卿汐提起最后的力气起身,站在地上只觉得头重脚轻,她打开门,如鬼魅一般站在门前,道:“你们都进来吧。”
说出话时,才发现自己的声音过于沙哑。柳卿汐转身回屋,外面的仆婢们都你看我我看你的。
“怎么办,她一定是听到了。”
“听到就听到,她还能把咱们吃了不成?”
“就是,她一副病殃殃的模样,能把咱们怎么着,还怕她不成?”
“走,进去看看。”
众仆婢随后踏入了房门,柳卿汐单薄的身子站在柜子前,给每人发了一锭银子,众人眼冒金光看着这锭银子,他们都是穷苦人家的孩子,这辈子只和铜钱打交道,还没见过银子呢,这锭银子足够养活他们下半生了。
柳卿汐道:“你们跟了我也有几年了,让你们跟着我受苦,也是我没有能耐,你们姑娘家就找个好人家嫁了吧,男子就回去娶妻生子,好好过日子,你们都走吧。”
“谢谢小姐赏赐。”
一段虚情假意的谢过后,众仆婢都收拾东西陆续离开了。
“是银子,我这辈子还没见过银子呢。”
“我刚才咬了,是真的。”
“她还算有良心,没白伺候她这么多年。”
“话不能这么说,这柳家小姐也挺可怜的。”
终于听到一句像样的话。
“你觉着她可怜,你留下来照顾她啊。”
“就是就是,你觉得她可怜就留下继续伺候她啊。”
“我......”
那刁蛮女子一开口,这位姑娘便无话可说了。她看了一眼柳卿汐的房间,家中还有弟弟妹妹需要她照顾,如果真染上疾病,弟弟妹妹怎么办?她表情焦急,无颜在留下,只得离开了。
隔着门窗柳卿汐也都听到了,本以为会有人不会舍下她,连这最后的希望也剥夺走了。也是,这几年她和所有的仆婢都不亲近,理所应当没人留下,人各有命,也怨不得谁。
一下午的时间,整个院子的人都走光了,人去楼空,一下子到清静不少,柳卿汐踱步来到桌旁,想为自己倒杯水喝,茶壶里却一滴也没有,她苦笑,只怕过了今夜,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真想在见他一面。”脚下无力,眼前一黑,柳卿汐整个身子向后倒去,不偏不倚的倒在了一个人的怀里,嗅着此人的味道,柳卿汐便知道是何人了。
“怎么病的这么严重?”
孟芳华看了看她如白纸的脸庞,轻轻将柳卿汐搂在怀里,妖艳的眸子看了一眼杯子,瞬间冒着热气的水注满了青花瓷杯,他吐气吹了吹杯中的水,放置在柳卿汐的唇边,让她喝下去。
“芳华,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柳卿汐泛着泪光依偎在孟芳华的怀里,满心的委屈。
“没事了,闭眼睡会儿,醒了就好了。”
他毅然是冷冽的语气,没有温柔半分。柳卿汐怎么可能睡得着,伏在孟芳华的胸膛大哭了起来,像是要把所有的委屈都哭出来,她这次真的一无所有了,只有孟芳华了,她嘤吟着,哭累了便睡着了,粗糙的手紧紧的拽着孟芳华的衣襟,生怕他消失不见。
孟芳华将她安置在床上,反握住她的手,这时节正是夏天,可柳卿汐的手却是冰冷的,没有一丝活人的样子,孟芳华也不在意,将丝被替她盖上,盯着她的娇颜一会儿,俯身将自己的额头抵在柳卿汐的额头上,一股股红色的烟雾钻进柳卿汐的鼻中。
一个时辰了,孟芳华深觉这别院有丝怪异,他漫步走在院中,才察觉哪里怪异了,这院中空荡荡的,连个人影都没有,毫不在意的抚了抚发丝,他保住柳卿汐的命就可以了,其它的一律与他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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