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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宁宁带着于宽左拐右拐的,宽阔的山路渐渐变成了窄道,四周的人声愈来愈少,虫鸟的叫声倒是络觉不断,他们沿着山石穿过一片瀑布,又进入了一小片丛林,这下子道路才重新宽敞起来。
于宽看着这一片幽静的山林,不由得赞叹道:“好一个清幽的所在!”
炎宁宁不轻不重地刮了他一眼,嗔怒道:“又不是第一次来了,说这个干什么?”
于宽愣了一下,自觉失言,冲她淡笑一下,没再说话。
两人又走了一小段路,很快,一座庄严的宅邸就林立在于宽眼前,这宅邸设计得正规,甚至散发出一股正气,反正与于宽脑中所想的相差甚远。
炎宁宁带着于宽轻车熟路地进入宅邸,宅邸里依然很安静,一路上没什么人,即使偶尔有一两个仆人轻手轻脚地经过,也是停下来低声喊声”大小姐”和“于大夫”而已,并没有电视剧中千呼万拥的现象,看来魔教教主是个喜静的人。
唯一一点引起于宽注意的是,这个宅邸内部非常幽暗,还不透光,给人的感觉略压抑,不过这下子终于有点魔教头子的大本营的感觉了,起码于宽已经开始紧张起来,他现在才意识到他是去见杀人如麻的魔教教主。
这魔教教主的宅邸比看起来还要大上两倍,因为于宽已经走得有点不耐烦了。
炎宁宁带着他穿过一条条长廊,一个个房间,最后在最尽头的一个铸银的厚重大门前停下,也没有和于宽说一声就推开了大门,这门看上去很重,但炎宁宁看似不费吹灰之力就推开它了,也不知道是有什么机关还是她天生神力。
厚门与青石地板的摩擦发出沉重又难听的声响,震得于宽耳朵不太舒服,门内传来一阵阴凉之气,如果不是因为正处于武侠世界,于宽会以为里面有开空调。
炎宁宁扭头对于宽甜笑一下,再次走在前头带路。这厚门之内是一个大殿,大殿里倒是比较明亮,两旁的十几个巨型烛台起了很好的照明作用,里面橙红艳丽的火焰跳着扭曲的舞蹈,照得四周墙壁精美的壁画明明暗暗的,这壁画下方居然是凹陷的,形成了两个夹层,取而代之的是两条河流,看着倒不像人工河,河水被烛火照得火红一片,非常吸引人的目光。
于宽观察了两下周围的环境后,就把目光前移,在他们前进方向的尽头,有两个人正等着他们,其中一人是一位有着灰白短糟胡子的老汉,他坐在一张有着精美花纹的高脚铸铜大椅上,看起来高高在上,目中无人,而又不动如山,这老汉身材健壮高大,非常魁梧,看起来二十个于宽也不够他打,他穿着一身华丽的暗色长袍,锐利的双眼紧盯这于宽,只是在他上唇的胡子下还隐藏了一丝欣慰的微笑。
毕恭毕敬地站在这老汉身边的自然就是启风,他眼神复杂地看了炎宁宁一眼,又意义不明地瞄了于宽一眼,俯身对老汉说了些什么,就悄然退下了。
看来,这个看起来很棘手,一个眼神就能吓哭小朋友的老汉,就是大名鼎鼎的魔教教主炎申。
果不其然,炎宁宁肆无忌惮地跑到那老汉身边,坐在那高脚铸铜大椅的把手上,亲热地对那老汉说了声:“爹!”然后还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看起来和父亲的关系不错。
炎申似笑非笑地瞟了炎宁宁一眼,轻描淡写地说了句:“乖。”后,又盯着于宽看。
老实说,这些在江湖上混迹几十年的老狐狸的眼神是很有杀伤力的,于宽被他这么一看,汗都留下来了,但幸好他的面部表情比较少,所以看上去还是那么的云淡风轻,他定了定神,说道:“老爷子….于宽回来了…..”
这些说话的技巧都是他在电视上学的,他原本还想再多说几句,但又怕言多必失,只好住嘴了。
炎申听到于宽的话后,脸上的表情压根没变,还是那么莫测高深,但于宽就是觉得他眉毛之间的间隔似乎缩小了。于宽略低着头不敢再说话,四周立刻一片死寂,片刻后,炎申才冷哼一声,道:“你倒是还知道回来,知道宁宁等你等得有多苦吗?”
炎申的语气并没有明显加重,但于宽还是觉得压力山大,他艰难地微微点头道:“….是的….我,我下次不会了…….”
“哼!那是自然,你小子若是再那么不把宁宁当一回事,我现在就弄死你!……罢了,这次回来,你没什么事就不要下山了,懂?”
“……明白。”
………这不是变相监禁吗?
于宽有点无语,但还是应承下来了。
“爹…宽哥不会再丢下我啦!嘻嘻,因为我会一直跟着他啊,您就放心吧,对吧?宽哥?”
炎宁宁深蓝色的眼珠转向了于宽,眼中满是试探与期待,并不像她所说的那样言之凿凿,于宽在她这样的眼神下寒毛直竖,他不喜欢给人承诺,认为那样会困死自己,但在炎申面前,他还是对炎宁宁笑了笑。
炎申何尝看不出于宽的心思,以往的于宽对炎宁宁可是千依百顺,宠溺有加,从不会像现在这般的不情愿,启风回来后和他汇报了于宽的异状,包括他已不再反感杀戮和对炎宁宁的态度变化,他原本以为两人只是闹小别扭了,也没放在心上,但亲眼所见还是能感到事态的严重,于宽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而他的宝贝女儿在和他的相处中则变得小心翼翼的,连说一句话都要充满试探。
炎申默默叹了口气,但他心中所想的事并没有表露在脸上,他淡淡地说了一句:“你们年轻人的事自己把握吧。”就随意打发他们两人走了。
出了炎申的宅邸后,于宽一直没有说话,他很不喜欢炎宁宁方才那种想逼迫他的话语,这令他眉头紧锁,一脸不快,炎宁宁瞄了于宽两眼后,柔声道:“宽哥,这一直赶路你也累了吧,不如今天先回去休息吧,赶明儿我再去找你。”
于宽转身就想走,但猛然间想起一件很重要的是:他不知道自己住哪。
于是他又把身子转了回来,温声对炎宁宁道:“你….不去我那里坐回吗?”
天知道他只是想让她带路而已。
炎宁宁立刻受宠若惊地瞪大双眼,然后欣喜地笑道:“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