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到半夜的时候,突然听见空地里李逵一阵尖叫声。我急忙从床上爬起来冲到房前的空地上,见李逵正站在空地上。他的面前,还躺着一个小伙子在地上,气若游丝、痛苦的挣扎着。
我跑到他的面前,见那个小伙子的胸前一个血淋淋的窟窿。他的心脏被人给挖走了
是谁这么狠的心,下这么狠的毒手
把这两天所发生的事情联系起来,我的后背一阵阵的发毛。
前天晚上调戏那个女人的是他;昨天下午推开棺材盖的是他;踢断棺材里的那两个纸人紧紧握在一起的手掌也是他;提醒我棺材里那个纸女人是前天晚上的女鬼的人还是他。
他又是被谁挖去了心脏
房屋里所有的人都被李逵的尖叫声给引了过来,看着那个血肉模糊的小伙子渐渐没有了气息,停止了挣扎,所有人都是一阵惊恐的沉默。
李逵说他和这个小伙子睡在一个房间,半夜里小伙子突然内急,便跑了出来方便。当时李逵并没有在意,迷迷糊糊的睡了一会儿后,发现他的床还是空着的,李逵着急了,急忙拿起手电筒在这房子的周围找他。
找到他的时候,他的心脏好像刚刚被挖走,胸前的窟窿里还冒着阵阵热气。
我夺过李逵手中的手电筒,看着地上一条血迹:“谁和我一起去看看,这地上的血迹流向哪里”
人群中又是一阵沉默,我知道他们是从心底里感到害怕。
“我陪你去”丁老三走到我的面前。我知道他也害怕,只是他咬着牙下了狠心而已。
我和丁老三顺着那条血迹一直走,一直走到下午挖出棺材的泥坑前。
我用手电筒照了照泥坑里,见泥坑的正中间,有一颗还在微微跳动的心脏。
是那个女鬼杀了那个小伙子我们都不信,但又不得不信。
我们又回到那个小伙子身边,他已经没有了气息,只是双眼还睁的很大。他临死前的表情,是惊吓,是恐惧。
我冲进房间里,从行李箱里找出一件红色的汗衫。这是我外婆给我买的,她老人家说红色能够避邪驱鬼。我拿着红色的汗衫跑到那个坟墓里,把那颗心脏用红色的汗衫小心翼翼的包裹着,捧在手里,向那个小伙子身边走去。
我能感觉到那颗心脏在我手里还有些温度,甚至还不时的跳动两下。
我把那颗心脏放进那个小伙子胸前的窟窿里。那颗心脏剧烈的跳动了几下,那个小伙子凄厉的惨叫一声,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人死,总得留一个全尸。
我拨通了郝警官的电话,这次他终于肯接电话了。他好像还在睡梦中。我把这里的情况对他说了一遍,他说了一句我马上到之后,便又挂掉了电话。
天微亮,郝警官终于来了,还带来了一个法医。那个法医检查了那个小伙子的伤口后,说:“他的胸口是被锋利的利器割开的。”
看着那个小伙子被装进蛇皮袋抬上了警车,我的心里不是个滋味。这么年轻的小伙子说没就没了,而且我还不知道他的名字。
“三哥,要不要我们去找一个道士来驱驱鬼吧”站在二楼的阳台上看着那个小伙子死去的地方,丁老三小声的在我耳边说道:“这段时间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我们总得想个办法啊”
“这也许就是最好的办法了,去吧”
丁老三转身走了,我依然站在那里愣愣的看着那个小伙子死去的地方,突然脑袋中像是想起一件事情昨夜我出来方便的时候,那个白胡子老头不正站在那个地方看着我吗是不是他想暗示我什么
我急忙转身飞快的跑下楼,挨家挨户的打听那个白胡子老头家的地方,终于在一棵古槐树下找到那个老头的家。
那棵槐树最少得两三个人才能合抱住,少说也有几百年的历史。
白胡子老头的家很简陋,青砖青瓦三间房。
我进去的时候,白胡子老头正坐在院子里吧嗒吧嗒的抽着旱烟。难怪这白胡子老头说我给他的烟没味道,原来他是抽旱烟的。这可是纯烟丝啊。
我走到白胡子老头面前,还是很有礼貌的从兜里掏出一根烟递到他的面前。
白胡子老头没有接,挥挥手中的旱烟枪,显然他是不喜欢抽我这烟。
我正要说话,白胡子老头却突然站了起来,背着手走进屋子里。我只好也跟着他进了他的屋子里。
他屋子里陈设非常简单,就像是几个世纪流传下来的老古董一样。正堂屋中间摆放着一张供桌,供桌上面一个铜色的小香炉里面正点着几柱快要燃烧完的香,散发着袅袅的香气。那香炉后面的墙上,挂着一张白相片。
我仔细看了看那张照片这不正是昨晚被人挖去心脏的小伙子的照片吗
那个小伙子和这个白胡子老头是什么关系那个小伙子是丁老三从外面带来的,而且我平日里并没有听说过那个小伙子在这个村子里有什么亲戚啊。而且小伙子死亡的地方正是昨夜白胡子老头站着的地方,莫不是那个小伙子就是这个白胡子老头杀死的
看着白胡子老头从桌子上拿起几柱香点上,插进那个香炉里,我刚加断定这个白胡子老头就是昨夜杀死那个小伙子的凶手。
想到这,我手里抓着一把椅子,就要砸倒那个白胡子老头的头上。
白胡子老头好像后面长着一双眼睛似的,就在我手提一把椅子就要砸上去的那一刻,白胡子老头不慌不忙的开口说话了:“小伙子,莫急。等我把话说完你再砸死我也不迟”
我放下手中的椅子,愤怒的看着他,我也在等他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白胡子缓缓转过身子,走到一张椅子前慢慢的坐下,又吧嗒吧嗒的抽了几口旱烟,吐出一团浓浓的烟雾。
“昨夜若不是我站在那里为你挡着,恐怕现在这张相片里就是你了。”他说的很平静,而我听着则心跳不已。
昨天被吊出的棺材里的纸人,是被人配了阴婚的。那里面本来是两个人,但不知为何,尸体却在一个晚上突然不见了。后来村子里发生了许多怪异的事,村民以为就是那两个人的阴魂在作怪,便仿着他们的模样扎了两个纸人。并用钉魂桩把棺木紧紧钉住,以防被人启出,化作厉鬼再四处害人性命。
那个女人死的冤枉,临死前被人收了魂魄,成了阴阳两界都不收的厉鬼。你的这个小兄弟是替你死的,但也死得其所。你活着,你和你的兄弟们还能有一线生还的希望。你死了,他们根本就没有希望。
“你很聪明,能想到过来找我”老头又吧嗒吧嗒的抽了几口旱烟,很平静的看着我:“今晚你们那里还要死人。既然你来找我,定是知道我手里有办法能够阻止那厉鬼。”
这白胡子老头比我还聪明,把我想说的话和想问的问题全都说出来了。看来,姜还是老的辣啊
“我门口的那棵老槐树,将近上千年。你去取一把刀来,割开树皮。然后用一只袋子接住从树皮里流淌出来的树汁,回去后用木漆调和,在日落之前的一个小时里在你的房子周围画一个圆圈即可。只要你们不要走出那个圈,那厉鬼是伤不到你们的。”
说罢,那白胡子老头对我挥挥手,像是对我下了逐客令。
走出他家大门,我好奇的看了眼这棵近千年的老槐树,除了比一般的槐树粗了点,并没有什么两样。而且看它那皱巴巴的树皮,打死我也不会相信能从里面流出什么树汁来。
可是一想到白胡子老头说晚上还要死人,我又是一阵冷颤。人常说病急乱投医,不信他的话我又有什么办法呢我总不能看着我的兄弟们一个个的在我眼前死掉吧。
我跑回工地里拿起一把刀和一个袋子后,又跑到那棵老槐树下。白胡子老头的大门上多了一把锁,可能又是去哪里砍柴了。
我依照白胡子老头所说,在树皮上割开一个口子。树脂像一串眼泪般的流淌下来。真是太奇妙了,没想到干枯的老槐树里也能流水。
我提着半袋子树汁回到屋子里,找来半桶木漆倒进树脂里,搅拌均匀,就等着日落了。
丁老三的效率果然很高。下午三四点钟的时候,便带来了一位自称是高老仙的道士,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年约二十三四岁的女孩。
我把他迎进屋里,递烟倒茶。一番寒暄过后,还未等我说话,那高老仙便开口说话了:“这个地方阴魂环绕,厉鬼成群,活人只能进不能出。就算是我有几十年的道行,也只能勉强抱住你们一时的平安。”
果然是高人,一语中的。
“这可咋办”一听这话,丁老三有些着急了:“大师难道没有好的办法吗”
“我只有尽力而为,见招拆招了。”
我没有说话,说实话我也不相信这些江湖道士。在我眼中,他们都是些骗子。真正的高人,都是隐藏在你找都找不到的地方的。
眼看着太阳快要下山了,我提着那桶混合着树汁和木漆的小桶便走出房门外。
高老仙突然拦下我,并闻了闻那桶里的味道,皱了皱眉头摇摇头沉声道:“不可以”
有啥不可以的他知道我要干嘛吗我正要顶撞他,他却说如果我愿意相信他的话,就先在远处的一片空地上滴上几滴实验一下,有什么后果,在夜里自然会见分晓。
看他信心满满的样子,我同意了,在距离房前两百多米的一块空地上滴了几滴混合的树汁。
夜里八九点钟,我和丁老三高老仙站在二楼的阳台上。高老仙让我背对着那块滴了树汁的地方,然后拿出一面镜子在我眼前,让我看镜子里面的景象。
我看了一眼,差点吓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