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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起睡醒时嘴角那莫名液体,他的衣服也都湿了一片,张秀兰顿时满面羞红,天呐,叫她怎么见人啊!脑海里乱成一团浆糊,满脸通红得都可以烧开一壶热水了,赶忙把脸深深地埋进膝盖中,都恨不得塞进去,不再出来。
见又没了声音,关鹏才注意到张秀兰的情况,怎么突然就这样了?不过很快就被另一美景吸引住了,张秀兰居然把头埋进了她的胸里!关鹏被自己的发现惊得心跳加快,差点没流出鼻血,嘴巴微张,一时眼中就只剩下这雄伟,暗想道:“平常没注意,没想到她居然这么……这么……,而且貌似还是童颜!”实在想不出用什么词来形容,就暗自比划了一番。
比划完才醒悟过来,真是不当人子,满脸羞愧,赶忙别过脸去,浑身像爬满蚂蚁,坐立不安!
两人一个不敢见人,一个见不得人,当真是牛郎织女牵桥也白搭咯!
“关大哥、秀兰姐你们都在这啊,传根叔找你们,叫你们过去!”是好同志张狗剩将两人从尴尬中解救了出来。
“啊……哦,马上去!”突然的声音将两人吓了一跳,关鹏如蹦起的兔子,逃也似的拔腿就跑。
狗剩摸着头奇怪地看着远去的关鹏,也没叫这么急啊!正看着眼前突然又飘过一道靓影,张秀兰低着头无声无息地猫着碎步,紧跟其后落荒而逃!
两人一前一后找到张传根才知道是大家有事意见不合了,所以叫他们一起商量商量,日本人已经知道了他们的方向,迟早会追上来,是继续向刘家堡前进,还是另觅他路。至于为什么叫他们,也说了原因。
张秀兰在队伍妇女心目中的地位很高,平常都是她来拿主意,代表了一部分集体的意见,而关鹏这个外姓人是因为他是大家心目中的英雄,威望正隆又是读书人,所以被请来代表一些知识分子的意见。
看到这样的安排,关鹏有点意外,因为这里明显有着社会主义思想的痕迹,或者说这本来就是此类知识分子安排的会谈。不过关鹏也没多嘴,和张秀兰安安静静地坐在一边等待,有一句没一句地和张秀兰说着话,人多的时候张秀兰倒没有再纠结那些糗事,非常大方得体的模样。
此时红色思想早就已经席卷了整个中国,因为“九一八事变”后,张学良下了不抵抗命令,使得整个东北拱手让给了日本,虽然命令是张学良所下,但那时乃至以后国人们都认为是国民政府老蒋下的命令,这令万千国人失望至极,尤其是正饱受磨难的东北人民。这使得东北人民很快投向了另一支抗日武装力量,全面接受了社会主义思想的洗礼,并使之成长,所以说在东北出现这些一点都不奇怪。
很快所有人全部到齐,其他人围成一个大圈,席地而坐,留出中间来给张传根等人。
不多时会谈终于开始,有张传根主持会谈,列席的有关鹏、张秀兰,老猎户张传志、张传宗,两人都是剩下的人中辈分最大的一辈,还有吴老。
吴老能列席是因为他的年纪,别小看了岁月的沉淀,俗话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这往往就代表着智慧的沉淀。
“大伙都听好了,从鬼子这么快就追来上看,是下定了决心不放过我们的,他们也知道了我们的方向,相信过不了多就叫会有更多的鬼子追来,大伙都说说,我们应该怎么办?”张传根首先把话说开,明显是做过准备的。
几人都沉默,都不想第一个开口,会谈一时间冷场。
最后还是张秀兰受不了沉闷的气氛,站起身说道:“我觉得还是继续向刘家堡走,只要到了刘家堡,我相信就可以解决我们所有的问题,这样以后我们对付鬼子来也轻松很多,至于鬼子追来的事其实大家不必太担心,这次我们多了那么多枪,在这山里我就不信打不过他们。”
“这不是信不信的问题……”说话的是张传宗老人,吧唧了一口袋烟才继续说道:“这里包括我们在内有二十六人,是张家屯仅剩的根,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是不是我们全部都要搭进去才甘心?”
张秀兰顿时说不出话来,虽然她可以随时牺牲自己,但并不代表别人一样可以,她无法代表所有人,颓废地坐了下来,非常沮丧。关鹏看到她这样,在一旁悄悄碰了一下她,在她看过来时,咧嘴一笑,当然是捂嘴只让坐在旁边张秀兰看到的。张秀兰气结,咬着嘴唇怒瞪了关鹏一眼,又快速转过头一本正经地听其他人说话,经过这么一闹,张秀兰觉得心里顺畅了一点,也没之前那么难受,也明白了关鹏的用意,又悄悄给了关鹏一白眼。
“我觉得刘家堡还是要去,不过可以换一条路走,鬼子没有我们熟悉山里,这样一则可以摆脱鬼子追赶,二则可以更快到达刘家堡。”张传宗继续说完,敲了敲烟枪,不再说话。
张传根明显是跟他通过气的,很快接口道:“传宗老哥的意思是,我们走‘上天梯’,虽然危险是危险了点,但只要注意一点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大家都曾经走过,不是吗?”
话音刚落,周匝传来一阵阵讨论声,关鹏也趁此机会,向张秀兰询问‘上天梯’的具体情况。
原来所谓‘上天梯’就是张家屯祖辈们建造的一条贴山壁梯,从山下开始用木头直接凿镶入山体,一步一步不断往山上修建,用时三十多年才成功修成一条可以直通山顶的道路。走过这条天梯,之后下山就容易多了,只需要两三天就可以到达刘家堡或其他地方。
关鹏了解后也不禁为先辈们的智慧毅力感到钦佩不已!
不过这条天梯是死过人的,几乎每年都有,所以也被人称为死亡天梯,这也是众人议论的重点。
议论声渐渐停下,张传根见大家明显都已经接受了这个建议,转头向关鹏和吴老问道:“两位觉得怎么样?”
这一问本来也就是随口一问,只不过是意思意思而已,毕竟都把人叫来了,虽然意见已经内部决定,但过场还是要有的嘛。
关鹏也看出了这点,本着谦让的美德,低下头研究地上的蚂蚁会有什么计划来消灭人类,不管张秀兰如何提醒都没有开口。
吴老看了关鹏一眼,这个神奇的小伙子——原本需要静养的身体两天不到就恢复了,不是神奇是什么?见他实在是没有要说话的意思,心里不由有点火气,真不知道尊老爱幼,只好无奈接口道:“天梯我走过,很危险,那条路有不少木头已经腐朽,恐怕无法承受这么多人通过。我也没什么好办法,我看关老弟智珠在握的样子,应该会有好办法才是。”吴老也是实话实说,不过只是提醒并没有提出意见,连他们自己人都没能下决定,他一个外人自然也不能替所有人下这个决定,不过最后看关鹏这么悠哉,突然又加了那么一句,把他推到了风头浪尖前面。
靠,这老头当真是一点亏也不吃,您老多大年纪了还走天梯,不怕拐了腰啊!关鹏暗自吐槽。
只得停止了他的研究大业,脸色变得严肃起来,站起身环视一遍所有人,尤其在张生等人身上停顿了一下。在知道有会谈的时候,关鹏就一直在思考如何让这些人一起跟他去打鬼子,这就是一个好机会!
众人看到关鹏这等姿态,知道他有话要说,都提起了精神,想听听他有什么要说,此时的关鹏犹如众星拱月,说不出的威风。
“为什么要逃?整个东北现在都是日本人的,能逃到哪里去?难道去了刘家堡就绝对安全了吗?难道你们认为日本人会在乎我们或者在乎刘家堡吗?”声音一声比一声高,最后一声更是直接喊了出来。
所有人都被震慑住,听明白关鹏话中意思后,情绪都很低落,觉得前途渺茫,无路可逃,像抓到救命稻草一般看着中间那个有点消瘦的男子,都想迫切知道该怎么办!
成功吸引住所有人的注意,关鹏毫不怯懦,发挥出当老师时演讲的气势,继续说道:“乡亲们,同志们,我们中国已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只有反抗才能有希望,只有打倒日本侵略者才能有未来,你们愿意做鬼子的奴隶吗?不愿,我们坚决不做奴隶,更不做亡国奴!这里是我们的土地,我们的家园,当日本鬼子闯进我们的家横征暴敛,烧杀抢掠的时候,我们是否还要远远逃开,任由我们的家人同胞被这些畜生无情地蹂躏践踏?不能!”
“当鬼子的第一声枪声响起的那时候,我们就已经没有了退路,他们是在侵略,是打算将我央央华夏亡族灭种的!在鬼子的军队里,奉行着名为‘三光作战’的准则,即是‘对敌人不分军民全部的杀光,将财物资源全部抢光,将人民居住的市街、村庄全部烧光’,在他们眼里已经没有军民的分别,一切凡是我中华子民都是他们任意杀戮的对象,而我们之所以能存在不过是为他们提供更多的后勤保障罢了。”
“日本侵略者罪恶滔天,种族屠杀,使用生化武器,强迫劳工为他们工作,强征慰安妇……哦,你们问我什么是慰安妇?是为日军提供性服务的女性!这中间会有谁的母亲、姐姐、妹妹们呢?”
“鬼子自从入侵以来,屠杀就不曾断绝,远的不说就说去年,上海沦陷之前遭到日本空军反复毁灭性轰炸,他们并没有明确到只轰炸军事目标,车站、街道、房屋等等都被无情炸毁,死伤无数平民,我们可以想象那时的上海满目疮痍,尸骸遍地,惨不忍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