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那阴魂把气息给隐藏了,
我坐在床边,请许般若给我打一盆水来,许般若很快就把水打来了,我洗了手,再给池文洗了手,开始给池文把阴脉,
脉象显示,没有阴魂纠缠,
池文昨天是被吓晕过去的,难道是魂被吓掉了,
我仔细给池文看了看,发现一个大问题,她的魂魄不仅丢了,而且还走胎了,
走胎就是人的魂魄离开了身体,走到了别的地方,或者是进入到了另外的身体里,也就是所谓的投胎去了,如果是投胎了的话,当那边的孩子出世,这边的人就会死去,走胎是犯了走胎关,一般情况下只要把走阴胎关给破了,就没什么事了,不过,这个走阴胎关破起来有点麻烦,而且,还要先清楚一个原因,到底是这个人的魂魄自动离开身体的,还是被什么东西给勾走的,
如果是自动离开,那么破走胎关的法事就相对容易一点,如果是被什么东西给勾走的,那就得先抓到那个东西,治服了他,再给破这人的走胎关,
池文的魂魄是吓掉的
但是,之后的魂魄没有重新回到身体里,是被人勾走了,还是自己跑走了,
这我也不知道了呀,
我跑去问石朝歌,池文这事怎么办,石朝歌还是坐在桌边在翻书,秦观还躺在地上没醒,石朝歌让我先给池文破了走胎关,反道而行,然后等他休息两天,再去抓勾走池文魂魄的人,我问他池文的魂魄被谁勾走了,石朝歌说:柔娘,
我心里大惊,
柔娘啊,她不正好在我房间里嘛,
我让石朝歌好好休息,然后回房去找柔娘,她还在休息,我把她叫醒,问她是不是把池文的魂魄勾走了,她大方承认说是的,取血之前都要先把魂魄勾出来,再进行血祭,那魂魄现在正在密室里面,
我说知道了,
然后,我喊了重渊一起去诡楼,找到了密室,密室的墙壁上全是血红色的手掌印子,地上乱七八糟的,有很激烈的打斗的痕迹,地上还有三具女尸躺着,是上一年的人、鬼、天三胎命格的女孩子,我之前和石朝歌来的时候见到过,那时候她们还没死,被倒吊着放血,现在已经死了,就不是我们能管的事了,交给王彻去处理吧,我在地上翻找,找到了柔娘所说的那个装池文魂魄的瓶子,带了回去,
池文没醒,许般若在照顾她,
犯走胎关的人一般都没什么精神,走路很慢,反应也比别人慢半拍,眼神也很暗淡,耳朵里面很潮湿,头发几撮几撮纠缠在一起,梳开了,又纠缠在一起,然后还有手指,用手去掐他的指甲壳,直到掐白,再松开,如果泛白的地方迅速变成原本的红色,那就没事,如果变红的速度非常慢,再结合上面所说的一些表现,那这人就是走胎了,走胎到最后,这人就会一直昏睡不醒,
池文之前应该就已经开始犯走胎关了,只是没人发现,
很多同门的人都说走胎关发生在三岁以下的孩子身上,其实,不一定的,有些大人也会走胎,
池文现在已经到了最严重的阶段,得立即开始做法事,
过了下午两点钟,阳气下降,阴气上升,一般的法事都可以进行了,不需要等到夜晚,为了破池文的走胎关,我请来了走阴堂口里的老仙家赵爹爹,他教我写了几道阴文书,然后让我拿一张红色的纸,把池文的头发剪下来一点,再把池文手和脚的中指甲剪下来,和头发一起包在红纸里面,红纸像叠信封一样叠好,在背面写一个大大的封字,然后再在正面写上池文的生辰八字,
这个生辰八字要注意,
不是阳历的出生年月日,而是阴历,也就是农历的年份、月份、日和时辰,比如池文是1990年4月5号出生的,那天是清明节,换算成八字的话,就是庚午庚辰庚子子时,红纸上要写池文的生辰八字,阴文书上面也要写,
不过
阴文书上面还要多写一些字,就是“本方土地,池文康午庚辰庚子子时求神破走胎关”,把阴文书烧掉之后,将那包红纸包拿到丢进土灶里烧掉,古宅镇这么现代化,就早没有了农村里的那种土灶,我们打听了很久,都没有找到土灶,最后却意外地找到了一个砖瓦场,
这个砖瓦场有上下两层,下面这层是烧砖的火炉洞,洞里摆满了泥砖,上面那层是用来加煤的,
我们把红纸包丢进砖洞的火里的时候,不能让别人看见,必须要偷偷的丢,而且,丢红纸包的人必须是犯走胎关最亲近的人,池文姓池,家就是古宅镇上,我们很快就找到了她家,并且把这情况跟她家人说了,她家人也没怀疑什么,我把红纸包递给了池文的爸爸,请他去丢,
池文的爸爸跟我们来到砖瓦场,颤抖地接过红纸包,走上了砖瓦场的二楼,
还没走到
上面就出来一个男人,长得漆漆的,嗓门很大,他问池文的爸爸来干嘛的,是不是买砖,池文的爸爸是个老实人,说不买砖,那人说你不买砖来砖瓦场干嘛,难道是想偷砖么,的确啊,现在是下午,来砖瓦场拉砖的一般都是早上来的,下午和晚上的人特别少,的确有点像是偷砖来的,不过我们这么多人呢,哪有集体来偷砖的呀,
池文的爸爸忙跟那人解释,说自己是走迷了路,想来问一下路,
那人说看你长得白白净净的,怎么可能迷路到砖瓦场里来呢,是不是隔壁镇上的砖瓦场派来的探子,原来这两家砖瓦场正在暗地里较劲,都想把对方挤挎,无奈抓不到把柄,
我又跟这人解释了一通,他还是不肯放行,
重渊怒了,上去就是一下子,把那人给劈晕了,还顺带在那人背上踩在两脚:“你大爷的,本大爷从来没跟人说过低三下四的话,”他说着,把我拥到怀里,“听好了,蠢女人,你以后也不要对这种低贱的男人说违心的话,知道了么,”
“嗯嗯,知道了,”
我表面上应付着重渊,心里直打,你把人打了,拍拍屁股走人,我可是女孩子,我又打不过人家,就算打得过,我还有家人啊,要是我到处打架的事传到家里去,我爸妈非把我腿打断不可,
池文的爸爸把红纸包丢进了二层添煤口里,红纸包没一会儿就看不见了,
被烧化了,
这时候,我电话响了,是许般若打来的,她说池文醒了,池文的爸爸高兴坏了,拉着我的手不停地跟我说感谢的话,重渊一掌把池文的爸爸给拍开了:“这是大爷的女人,不准碰她,听到没有,”
池文的爸爸陪着笑,没说什么,
我拉了拉重渊的袖子,小声地说:“喂,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凶残啊,这是人间,是人间,不是你的停尸厂,不是你想杀谁就杀谁的,你杀了人,光棍汉一个,连累了石朝歌怎么办,”我话一出口,就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话,重渊没吭声,松开了我,重重地看了我一眼,转过身自顾向前走了,我心里一疼,不知道怎么搞的,眼泪突然就飙出来了,
池文爸爸拍了拍我的肩膀:“小两口,不要吵架啊,我就是个糟老头子,”
我擦了擦眼泪:“叔叔,不关你的事,”
“好了好了,不哭了,你能不能带我去找我家文文,”
“哦哦,好的,您快跟我来,”
我把池文的爸爸带到了池家老宅,池文在门口等着,父女俩说了会儿话,然后谢过我们,就回家去了,
许般若说王彻醒了,于是就去买了饭,去找王彻去了,
我自知对重渊理亏,就去找重渊,刚走到重渊门口,心底突然涌起了浓浓的悲伤的情绪,这种情绪不像是来自于外面的阴魂,倒好像是我自己内心深处某一个角落,这种悲伤的情绪就像突然被打开了的水龙头里的水,哗啦哗啦不停地往外流,我的眼泪也不停地往外流,我站在重渊门口,不停地擦眼泪,
擦着擦着
重渊把门打开了,边开门嘴里还边嘀咕:“来了就进来啊,门又没锁,你这个女人真烦”当他的目光扫到我脸上的时候,他突然不说话了,愣愣地看了我好半天,突然把我抱进了怀里,“蠢女人,大爷都没难过,你哭个什么鬼,快把眼泪擦了,妆都哭花了,真丑,”
我猛地被重渊搂进怀里,突然感觉一阵心悸,
我吓坏了,用力把重渊推开,朝他大吼:“走开,老娘才不是为了你哭呢,是有阴魂影响了老娘的情绪,”
重渊脸上挂着邪邪的笑,看着我,
我感觉心脏陡然停顿了几秒钟,然后砰砰砰砰直跳,我吓死了,赶紧转身,冲进了石朝歌的房里,石朝歌还是那个姿势,坐在桌子旁边看书,我扑进了石朝歌的怀里,紧紧搂着石朝歌的脖子,他身上特有的异香钻入鼻子里,让我的心瞬间沉静了下来,
还是我朝歌老大好,怀抱又温暖又安心,
石朝歌放下书,揉了揉我的头发,神色温柔而淡然,
“小卜,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