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的闪电光亮一闪即逝,屋内再次陷入到一片漆之中。
那一声震耳欲聋的炸雷仿佛炸在了两人的心里,震的他们头皮发麻,大脑一片空白,躺在炕上是一动也不敢动
西屋刘奶奶已经死去大约三四个月了,当时我父母二人亲眼目睹了她的尸体被搬出西屋以及办理丧事的全过程,按理说刘奶奶早已入土为安与世长辞了,可刚刚窗外透进来的色人影又是那么的熟悉,不是刘奶奶又是谁呢
死去了的刘奶奶此时正站在屋外敲自己家的玻璃,这恐怖离奇的画面不断的挑动着两个人的神经,面对着这样的一幕,他们的内心几乎是崩溃的,但却又无可奈何,只能躺在炕上一声不吭的那么干挺着,除了这样也别无他法,要不然还要答应一声,和窗外的刘奶奶聊聊天不成”当~当~当~有~人~吗~“屋外的刘奶奶十分的有耐心,反复的敲打着玻璃,大有屋里没人答应她就一夜不走的意思。
我父亲躺在炕上,心中不停的默念着:“刘大娘啊,屋里可没人啊,你可别进来啊,你看我们一家三口平时都对你恭恭敬敬的,也没拖欠过你的房租,你没事就别出来瞎闹了,赶紧回去吧”
两边互相僵持着过了能有一分多钟,正当他们二人都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躺在中间的我突然放声大哭,那哭声大的吓人,别说屋外的刘奶奶了,就连西屋的刘爷爷估计都能听到
我父亲正全神贯注的盯着屋外的动静,在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的情况下听到了我的哭声,吓得他浑身一颤,随即反应了过来,心说完了,这下刘大娘可就要进屋咯
我母亲听到我的哭声之后也被吓的够呛,急忙拍着我的身体哄我,想让我别在哭闹。
而就在我的哭声响起之时,屋外的敲击声竟然消失了,借着闪电的光亮,刘奶奶的身影也随之不见了
我父亲丝毫不敢大意,朝着屋内四处打量,生怕刘奶奶会从屋里某个暗的角落里突然串出来。
就这样心惊胆战的过了许久,见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他浑身上下的紧张感才稍微缓和了一些,不过仍然不能放松警惕,上次屋外的东西就无声无息的飘进屋了,这次说不定刘奶奶也飘了进来,正潜伏在屋子里准备伺机而动呢
窗外刘奶奶的身影消失了之后,没过多久,我被母亲哄着又睡着了,但我父母两人却是无论如何也不敢睡了,躺在炕上惶惶不安的过了一夜。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我父亲便起来去西屋找刘爷爷,刘爷爷见我父亲一副慌慌张张的模样之后有些疑惑,就问怎么了,怎么起的比他还早,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我父亲也没废话,把昨天夜里发生的怪事原原本本的对他说了一遍,刘爷爷听后大吃一惊,急忙问昨晚他老伴站在哪个位置了
我父亲二话没说,领着刘爷爷便出了屋。
此时屋外还依然下着小雨,等来到了昨晚刘奶奶敲窗户时所站着的位置,打眼往窗根子底下一瞧,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啊
刘爷爷家里的院子和外边的道路一样,都是裸露在外面的泥土,平时不下雨的时候踩在上面都特别的酥软,若是到了下大雨的天气,院子里的地面更是泥泞不堪,只要有人在上面踩,那肯定就会留下很明显的脚印。
我们家窗根底下就有一双脚印,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刘奶奶留下的,而且那双脚印不是普通的鞋印,而是人的一双脚掌踩在上面留下的印子。
我父亲看到那双脚印之后着实被吓的不轻,待他仔细那么一琢磨,更是觉得后脖颈子发凉,一阵的毛骨悚然。
那双脚印其实还好,只是普通的脚印而已,可最让人匪夷所思的是,院子里边只有我们东屋窗根子底下有一双脚印,其它的地方只有那些烂泥巴和水坑子。
有一句俗话说的好,人这一辈子得一步一个脚印,踏踏实实的过日子,所以如果一个人踩在泥泞的道路上走路,那么一定会留下一串脚印,若是有人非要只在地上留下一双脚印,办法只有一个,首先他得会飞,然后飞到一个确定的位置,最后从天而降
一想到昨天夜里刘奶奶不远万里地从坟坡子飞到自己家敲窗户,我父亲就觉得浑身一阵发冷,他不敢再继续想了,这时候,刘爷爷忽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一边哭一边嘴里念叨着:“老伴啊,你回来啦,你回来怎么不去看看我呀,我好想你啊”
我父亲再也承受不住那种发自内心的恐惧了,他不想以后每天都活在惶恐不安里,也不想置我们娘俩于危险之中,刘奶奶既然来了第一次,谁也说不准她还会不会再来第二次,说不定哪天她老人家心情好再飞过来串串门呢
那一天我父亲终于下定决心,搬家
从那以后我们一家三口就离开了那里,直到现在我也没再回去过,当然,我也不敢回去,那地方实在太邪门,若是回去一趟半路上再碰到刘奶奶,我岂不是要被吓破了胆,虽然我已经不记得刘奶奶当年的模样了。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一转眼将近20年过去了,过去的都已经成为了过去,成为了回忆,也成为了故事
:“啧,你说你讲故事就讲故事呗,感叹的屁,好像你多有文化似的。”故事刚讲完,聋子就开始在一旁嘲笑我。
我不甘示弱,不紧不慢的回道:“切,老子再没文化也比你这臭文盲有文化啊,你损别人的时候能不能先撒泡尿照照自己”
聋子可不是一个甘愿口头上吃亏的人,正要回骂着还击,旁边的大威却开口了:”嘶,你这故事讲的可真够邪门的,到底真的假的啊,我在抚顺呆了这么多年,咋也没听说过有常阴村那么个地方啊“
见大威对我讲的故事有点半信半疑,我有些生气,嗔道:”哦,合着我给你们讲了那么半天,最后你们倒认为我在编故事逗你们玩呢啊,我有那么闲吗“
:”哎呀,你还知道你自己闲呢阿,一天到晚就属你最闲,活你干不了多少,饭量你可不小。“聋子摆出一副不反击我誓不为人的架势,接着我的话又给我一通乱损。
不过听他这么损我我也不生气,平时我们俩就经常你一句我一句的那么闲扯,对于这种情况我早已经习以为常了,他每骂我一句我都能马上想好对骂的话来回敬他,于是我笑着回骂道:”呵呵,你他娘的还不如我呢,一天到晚活干的比我多不了多少,饭量可还得成倍往上涨。“
聋子没有接我的话借着损我,而是改变了战术,将话锋一转,开始拿当年去世了的刘奶奶来调侃我:“哎我说,老王啊,当年你那刘奶奶那么喜欢你,我估计她那天晚上去你们家敲窗户应该是想你了,想去看看你,顺便还能给你带点坟地里的特产,要不是那天晚上你哇的一声哭出声来,她都能进屋喂你吃了”
马博在一旁听的有点害怕,急忙劝阻聋子说:“聋子啊,你能不能别总是什么都往外乱说,我听我爷爷说,不仅人喜欢听鬼故事,鬼也喜欢听,就咱们现在住着地方,再说一会我估计真能把鬼招来,而且你这么说确实有点过了,胆子再大也不能拿死人说笑是不是”
聋子一听乐了,想再损马博两句,原本聋子损我我是不会生气的,可我一听他居然拿死人开玩笑,顿时怒火中烧,没等他开始损马博我就先他一步开了口:“聋子,你他娘的能不能少放屁,怎么能随随便便拿死去的人开玩笑呢,你能不能对死去的人抱有最起码的一点尊敬”
聋子一脸的不以为然,:“你瞧你那模样,我不就开个玩笑嘛,再说这世界上哪有鬼呀,就算有鬼,那刘奶奶还能跑这敲咱们寝室的门来不成”
我正准备再狠骂他一通,可话刚到嘴边,寝室里突然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我们四人被这突如其来的敲门声吓得一愣,我心说我的天呐,不会这么准吧,刘奶奶她,真来了”咚咚咚,咚咚咚“敲门的声音十分急促,我们四个人僵在原地,没有一个人有过去开门的意思。
我心中暗骂死聋子乌鸦嘴,弱弱的喊了一句:”谁,谁啊“
门外没有人回应,仍然是不停反复的敲着门,声音震的我们几个人心里一阵发慌。
:”他娘的,到底谁啊“聋子明显也是害怕了,骂骂咧咧地喊了一声,顺便给自己壮了壮胆。
结果还是一样的,依然没有人回应。
我被这声音震得有点坐不住了,就用眼神示意聋子去开门,聋子立马用眼神回应我,意思仿佛是在说“他娘的为什么是我”
我再次用眼神示意他,“你他娘快点。”
没办法,谁让他平时吹了那么多牛皮呢,现在怂了岂不是很没面子
只见聋子极不情愿的站起身,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一步一步的朝着门边缓慢挪去。
时间仿佛已经凝固,每一秒钟对于我来说都显得异常漫长,我被这种感觉折磨的快要抓狂了,起身照着聋子的屁股便给了他一脚,他被踢的一个踉跄窜到了门边,一脸怒气的回过头看向我。
我已经没有心情和他闹了,急忙用手指了指寝室门,示意他赶紧开门。
聋子也知道现在不是反击我的时候,回过头去,再次深吸了一口气,随后一把抓住门把手,将门缓缓地打开了。”吱“破旧的寝室门发出一声犹如凄惨哀嚎一般的声响,刺激的我们几个人心里一阵发颤,额头上也不知不觉的起了一层白毛汗。
门,彻底的打开了。
昏黄的灯光下,一个瘦小的身影被显现了出来,他站在门口纹丝不动,看起来无比的诡异
一双充满怨恨的双眼死死的盯着屋内的四人,他的脸上,全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