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亏水当午大大咧咧惯了,胆子也不算小,要不非得当场晕倒不可。
看无头鬼有随时都有可能发难,我连忙把玉坠握在了手里,但看到了怒容满面的谭尺规之后,我心里顿时有了主意,“谭经理,我好歹也是你们贪吃蛇的贵宾,怎么连安全也没有保障了呢”
果然,经我这么一激,谭尺规终于出头了,“无头鬼,你这是干什么你们刀巴寨虽然厉害,但也不能骑在我们贪吃蛇头上拉屎吧”
无头鬼看样子对贪吃蛇有所顾忌,语气瞬间缓和了不少,“谭胖子,这个人与我们刀巴寨有恩怨,我们大当家有令,杀无赦,你自己思量思量,是不是要为他与我们刀巴寨伤了和气呢”
谭尺规皮笑肉不笑道,“无头鬼,这个人与你们刀巴寨有什么恩怨我管不着,但是他手里有我们贪吃蛇的至尊卡,最起码在这一亩三分地上,他就如同于店主亲临,所以我们有责任保证他的人身安全,你真要找他麻烦的话,就到店外等着就是。”
无头鬼有些迟疑,“那如果这厮赖在你们贪吃蛇里不走了呢”
我呵呵一笑,“无头鬼,你只管放心,我还没那么赖皮,顶多在这里待个三五天,你在门口候着就行了。”
无头鬼气坏了,冷哼了一声,“姓程的,你别得意,我就在大门口候着,看你能做多久的缩头乌龟”
话音声中,这厮就不见了。
我清楚无头鬼非常难缠,如果我是一个人的话,还能够与他周旋一二,但现在带着水当午,心中有了顾忌,就犯不上冒这种险了。
我寻思了一阵,对回过神来的水当午说道,“当午,我出去把无头鬼引开,你赶快回家就是了。”
可是水当午说啥也不答应,她的意思很简单,只有三个字,共进退。
有了这么一个红颜知己,夫复何求我在感动的同时,不停地给她摆事实,讲道理,可她就是一根筋。
我琢磨着是不是给韩东打个电话,让他过来救我,可是无头鬼背后是刀巴寨,我这么把他牵扯进来,于心不忍呐。
这个时候,谭尺规凑了上来,“程先生,水大小姐,两位真的是情真意切呀,无头鬼是难缠,不过我有一计,可让两位全身而退。”
“谢谢谭经理了。”我心里挺高兴的,可是看谭尺规吭吭哧哧不想说的样子,就明白人家这么做是有条件的。
我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最大的价值就是测字,就说道,“谭经理,你是想找我测字吧你知道我爷爷当初为什么不给你测字吗那是因为我们老程家有神鬼不测的祖训。”
谭尺规的笑容很诚恳,“程先生果然目光如炬,我的确是不是人,我的名字实际上叫做贪吃鬼,我也能够理解你们老程家的祖训,所以说我这一次是请求,而不是交易,就算您不答应给我测字,处于我所在的位置,我也应该帮助你们脱离险境。”
看来这个贪吃鬼还不错,他是这里的经理,应该知道张军和崔丽的下落,我眼珠子一转,说了一句,“谭经理此言差矣,其实交易没有什么不好,该做的交易还是要做的。”
贪吃鬼很聪明,一下子就明白了我的意思,“看来程先生今天来不光是为了吃蛇羹,而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的确,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既然贪吃鬼已经把话挑明了,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谭经理,我来这里只是为了查清楚一件事情,张军你想比认识吧,我想知道的是,他昨晚和崔丽两个进了你们贪吃蛇之后,去了哪里”
“这个”贪吃鬼看上去有些犹豫,但我看得出来,他不是那种害人的恶鬼。虽然,从我走进贪吃蛇的那一瞬间,我就有一种说不清楚的感觉,崔丽就是在贪吃蛇遭遇不测的,但是这件事应该与贪吃鬼无关。而他不想说这件事,也一定有他的理由,我如果逼得太急,反而达不到效果。
于是,我来了一个以退为进,“谭经理,我可以先给你测字,这件事待会再说成吗”
贪吃鬼还是没吭声,但是我知道他心里已经松动,就急忙趁热打铁地说:“不知谭经理想测什么字”
贪吃鬼轻轻叹了一口气,“我有一个妹妹,名字叫樱桃,是标准的樱桃小口,长得比我漂亮多了,以前在这里做服务员,可是半年之前突然失踪了,我怎么也找不到,所以想请程先生帮个忙。”
“没事,这个忙我一定帮。”我满口答应下来。
“这样我就先谢谢程先生了。”贪吃鬼看来早就想好了测什么字,脱口道:“樱桃是我家的宝贝疙瘩,我想测一个贝字吧。”
“贝”我寻思了一下,用上了装头测法。
所谓“无极生太极,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任何一个字,都各具头尾,各有结构。测字的方法万变不离其宗,不离这八卦相生的原理,然后生生化化,变幻万端,根据求解人所问之事来推演。
什么叫做装头一个人所要问的事情和他所写出来的字,虽然有一些关系,但是隐藏在其中,如神龙见首不见尾,不是那么直白,一般不能直接根据这个字来断。而你则需要添一些笔划,使得他要问的事情跃然出纸上。故曰装头。
我对贪吃鬼说道:“谭经理,你是今天问得贝字,上今下贝就是一个贪字,如此来看,你妹妹还在这贪吃蛇里。”
“还在这贪吃蛇里怎么可能”贪吃鬼惊叫起来。
我继续说道:“贪字还有贪婪的意思,你既然说你妹妹是个挺漂亮的女鬼,那就是她的姿色引起了别人的贪婪,你好好想想,这个贪吃蛇里还有什么地方能关住樱桃的”
贪吃鬼左右看了看,压低了声音说道,“如果我们贪吃蛇真有关人的地方的话,那就只能是我们店主的密室了。”
“你们店主是谁”其实,我早就怀疑贪吃蛇这个神秘的店主了,因为能在这里做手脚并且能够瞒得住贪吃鬼,那就只有店主了。
贪吃鬼的眼里掠过一丝惊恐,“程先生,非常对不起,这个我不能说。”
我毕竟刚刚帮贪吃鬼测了字,如今他一下子回绝了我,觉得很不好意思,他几乎把嘴贴到了我的耳朵边,“程先生,昨天晚上张军和一个女的的确来过,吃了两份蛇羹之后,就从后门走了。”
“从后门走了你这里还有后门”我顿时明白过来了,贪吃鬼所说的避开无头鬼的法子就是让我从后门离开,但让我想不通的是,我明明感觉崔丽就是在贪吃蛇里遭遇不测的,这个贪吃鬼怎么会说他早就离开了呢难道是我的感觉出了问题
我坐不住了,怎么着也得把这个问题搞清楚才行,就拉着水当午的手站了起来,“谭经理,请带我们从后门走。”
“嗯,两位请给我来。”贪吃蛇引着我和水当午穿过了一条很深的走廊,然后把一扇铁门推开了,指了指里面阴森森的通道说:“两位,我们店主有令,店内员工不得越过这个铁门,所以我就只能送到这里了,你们一直走,大概七八分钟就可以出去了。”
“怎么还有这个屁规矩这里面不会有什么猫腻吗”我心里也有些虚,但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为了搞清楚张军和崔丽到底是怎么失踪的,这个通道我是必须得走一遭的。
“谭经理,我给你说的话你记在心里就成了,否则你非但救不出樱桃,也许会把自己也搭进去的。”我嘱咐了贪吃鬼一番,然后一手把玉坠握在手里,另一只手拉着水当午走进了通道。
通道里虽然渗人,但是装饰得非常豪华,竟然铺着地毯,两边墙上还装着高档的壁灯,只是灯光不是太亮,让人不寒而栗。
突然,我闻到了一股酒香,这个地方怎么会有酒呢
“酒”水当午指了指地上,突然叫了起来。
地上铺着红色地毯,而她竟然能看出有酒渗过来,看来她的眼力比我强多了。
“难道这里是酒鬼的老巢或者说,酒鬼就是贪吃蛇的店主可是没道理呀,按理说酒鬼也是刀巴寨的,他的下属贪吃鬼怎么敢这样对待同是刀巴寨的无头鬼呢”
我把一肚子的疑惑放到了一边,趴在地毯上瞅了瞅,发现酒是从过道右边的一个房间里渗过来的。
我一个箭步来到房间门口,拧了拧把手,门反锁着,我飞起一脚踹来了,然后打开了门口的电灯开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