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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杰这个人很能沉得住气的,但是今天却是眉头紧锁,而水当午更是双眼带泪,宛如梨花带雨一般。
我知道出大事了,水达成肯定没救回来,但估计也没死,否则他们两个就没有必要来找我了。
他们两个人风一般地走到我的面前,刘杰还没开口说话,水当午已经抓住了我的双手,“程先生,求求你,救救我爸爸吧!”
她的小手很柔软,因为心急的缘故,说话的时候,胸一起一伏的,很美,我看得都有点儿呆了,后来还是刘杰咳了一声,我才回过神来,急忙请他们两个人到屋里说话。
整了这么一出,生意看来是不能做了,我直接把门关上了。
我知道无论是刘杰还是水当午,现在都没心情喝茶,所以就索性没给他们倒。
水当午的眼泪就没停过,话也讲不清楚,刘杰就只好自己来了。
原来,刘杰和水当午他们是前后脚找到涧河边的石头房子的,但是水达成已经被转移走了,留守的一个绑匪拿刀拒捕,刘杰只得开了枪,那厮如今正在医院里抢救呢?
水当午的意思就是请我再测个字,看看绑匪把他爸爸藏哪儿去了,因为受伤绑匪被抓的消息迟早会传到他们的耳朵里,到那时,撕票的可能性就大了。
我哭丧着脸,摊了摊手说:“水姑娘,我很想帮你,但是我们测字有行规的,那就是好字不测第二次,你已经为了你爸爸的事测过一次字了,再测的话,会测不准的,这件事关系重大,如果测错了是要出人命的!”
水当午还真是大小姐脾气,暴跳如雷道:“我不管,你必须马上给我测,否则我把你这个测字馆拆了!”
这个刘杰,紧急关头不帮我解围不说,竟然尿遁了。
看着水当午的美目中能喷出火来,我知道她是能说得出做得到的,别说拆一个小小的测字馆了,就是把北街半道街都拆了,她也是能赔得起的。
我没办法,只能是硬扛了,“水姑娘,你就是把我这测字馆拆了,我也不能给你测字呀!”
水当午从口袋里拽出一本支票来,往桌子上一放,然后从笔筒里拿出一只笔来,没好气的说:“你说个数吧,五百万够不够?”
呵呵,果然是首富之女,大手笔,五百万呀,我测字想赚这么多,没有个十年八年肯定不成,可是再多的钱,我也得有那个命赚呀,我使劲摇了摇头,“水姑娘,你是土生土长的涧河县人,应该知道我们程家有三不测,威逼不测,利诱不测,神鬼不测,你先是威逼,威逼不成又来利诱,这不是为难我吗?”
水当午一抹眼泪,突然笑了起来,她把支票本往口袋里一塞,“好,我不威逼你,也不利诱你,我色诱你不知道行不行呀?这可不在你们程家的三不测之内吧!”
说着,她像蛇一样贴近了我,大波在我的手臂上蹭来蹭去,“程先生,只要你把我爸爸救出来,要我怎么样都成。”
我正年轻气盛呢,吃饭倍香,身体倍棒的,怎么能受得了这种刺激,顿时有些血脉喷张了,声音小的跟蚊子似的,“水姑娘,不要!不要!”
这话真够言不由衷的,如果不是我还要脸的话,后面的那个“停!”就脱口而出了。
眼看就有擦枪走火的危险,我咽了一口吐沫,横下了心,“水姑娘,有话好好说行吗?这笔帐咱先记着,等我想想办法,把你爸爸救出来再说行吗?”
我这句话说到了水当午的心坎里,她终于停止了侵略,用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怜巴巴地望着我,“程先生,不知有何妙计?”
我定了定心神,说道:“你已经来测过你父亲的事,肯定是不能再测了,但是外面不是还有一个刘中队长吗?你可以让他过来测字呀,但是你得告诉刘队,他来测字的时候,千万别说案子,只说找人就行。”
“程先生,我知道该怎么做了,谢谢你!”这丫头,蜻蜓点水一般在我脸上亲了一下,出去搬救兵去了。
我摸着麻酥酥的脸,那种感觉,真是难以用言语表达,看来,古诗里的锄禾日当午并不是无中生有啊!
不一会儿,刘杰进来了,而水当午则留在了外间。
刘杰手里拿着一瓶矿泉水,是涧河县出产的涧河苑,于是,他就提笔写了一个苑字,由于我的提醒,他当然问得是水达成的下落,虽然他和水当午测得是一回事,但是有他来测,性质就完全不同了。
“苑?”测字讲究的是灵感,爷爷曾经说过,我的灵感最多,如同羚羊挂角无迹可寻,但是到了这种关键时刻,我的脑袋却像浆糊一样,迷迷糊糊的,什么也想不出来了。
刘杰心里比我更急,毕竟如果水达成万一有个好歹的话,背锅的就是涧河县刑侦大队,而以刘杰为首的重案中队更是首当其冲。
但是他没有明显表达出来,反而给我宽心,让我思想放松一些。
突然间,我的眼前一亮,既然没有灵感,我何不用接脚测法呢?
所谓的接脚测法是测字的一种,它的意思就是给被测字上嫁接上两只脚,使它能够走路,而这个苑字如果给它嫁接上两只脚,就是一个葬字了。
在涧河县,与葬字有关的地方有两个,一个是火葬场,另一个公墓,可是绑匪到底把水达成藏在哪里呢?
刘杰听完这么一解释,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说了一句,“不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你再仔细想想,这件事万万不可孟浪。”
我又一想,自己既然用的是接脚测法,那么绑匪的藏身之地就不该有个明显的葬字,这么一排除,那就只能在公墓了。
涧河县的公墓在涧北堂镇,位于县城西边,距离县城大约十几公里。
刘杰打了电话,让重案中队所有人手即可赶往涧北堂,而他则用警车载着我和水当午,也一路往涧北堂而去。
涧北堂是一个小镇,这里煤矿众多,前几年煤炭形势好的时候,这里非常繁华,仅仅是下煤窑的四川人都有几千人,如今煤炭价格涨不上去,在这里打工的外地人都走了,这里就一下子荒凉了许多。
我们赶到那里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残阳如血,但是天气还是很热,车里有空调还不觉得,一下车觉得几乎能把人蒸熟了。
不过这里交通相当发达,国道、高速公路都有,从洛阳开往河西市班车也是一辆接着一辆。
公墓就在公路边上,好大的一个院子,掩映在苍松翠柏之中,隔这么老远我就感觉阴森森的,竟然还随之打了个寒颤。
我越琢磨就越觉得这不是普通的绑架案,因为绑匪到现在为止并没有向水达成的家属索要赎金,足以说明他们志不在求财,可是绑了涧河首富不为求财,到底是为什么呢?
看样子也不像为了报复,因为绑匪如果只是想索命的话,那么水达成早就嗝屁了,根本用不着费劲周折把他弄到这里来。
这时,一个年轻警察急匆匆走了过来,我听刘杰说过,他的名字叫李国豪,刚从警校毕业没多久,做事很有冲劲,刘杰很喜欢他。
“刘队,我把猪肝带过来了,他是这里的地头蛇,应该多少知道一些公墓里的情况。”
听李国豪一说,我才发现他身后还站着一人,长得五大三粗的,一张脸就像猪肝似的,怪不得叫猪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