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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伙子,你打哪来啊?”
傍晚前夕,在林家村的中心商店门口,此刻这里人群攒动,村民们渐渐聚在一起,显然也是被眼前一个新鲜的事物所吸引。
入夜之前,林家村又迎来一次热闹的集会。
此刻天色略显昏沉,众多村民将商店门口围的严严实实,更远处,还有被如此阵仗陆续吸引而来的民众,出于好奇,他们总是会往人多的地方凑。
而在人群围簇的核心,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伫立在那,面对着四面八方投射而来的目光,少年有着超出同龄人的冷静,他以视线迎接着那些目光,神情从容不迫。
少年的模样略显稚嫩,他穿着一身休闲的衣裤,只是与众不同的是在他的头顶处扎着一个小小的发髻,就是这个发髻,才能村民们聚在一起评头论足。
第一个关注少年的是林家村的村民林博,他原本是一名光荣的人民教师,只是现在年事已高,他也早已赋闲在家,不过这并不影响他在林家村里德高望重的地位。
他关注少年已经有了一段时间,就是今天傍晚,吃过晚饭的林博像往常一样出门散步,而商店从来也是林家村的聚集之地,早早的来到商店这里的林博发现了这位特殊的路人。
路人看起来有些可疑,但接触之后林博又认为这个少年是不正常,也就是通常所说的神志不清,他认定了这个少年是一个走失的精神患者。
于是,在林博老师关切之下,更多的村民来此聚集,因为这个看上去秀气的少年一问三不答,这让林博老师更是操心不已。
“你多大啦?”
“你从哪里来的啊?”
“你还记得你的父母叫什么名字吗?”
“你叫什么名字啊?”
林博老师把眼前的这个少年彻彻底底的当成了一位智障人士,于是老师也是发挥特长,这种智障人士心智不全,他自然也有着一套对待的方法。
围观的村民有的出谋划策,有的双手抱胸,他们对这个走失的少年既遗憾又好奇,可更多的人只把自己定义为一位观众。
只有林博还在不厌其烦的试着和他交流,与其说这是他对别人的一种关心,不如说这是他的一种责任,从身为教师起,他就肩负起了许多责任。
“我叫木龙!”
当少年突兀的选择了一个回答时,还在交头接耳的村民无一不是大吃一惊,这个傻子居然还知道自己的名字。
于是诧异很快变成了兴趣,更多的村民围着这个少年议论起来,农村的乐趣本来就少,一件与众不同的事情可以让他们聊上半天。
“木龙?好吧,那你知道你家在哪里吗?”林博觉得这是自己的功劳,于是他又想着问出更多的细节。
称自己为木龙的少年不由自主的挠了挠头,他想了一会才说,“我不能告诉你们。”
“什么!”众村民听清楚了这一句,于是他们更加认定了眼前的少年是一个傻子。
傻子的言行举止与众不同,只要他开口,这就不难暴露他的弱点。
“果然是个傻子!”很多的村民发出感叹,他们有话直说也毫不避讳,因为傻子不会在意别人的说三道四。
木龙面对四面八方涌来的评判毫不在意,他突然走向一个年轻的少女,直言不讳地说,“你可不可以收留我。”
身在人群的妹妹被对方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她张口结舌了半天只吐出了一个字,“啊?”
木龙见对方迟迟没有反应只得步步紧逼,“可以吗?”
林诗显得更加慌乱,她只是途经此地顺道看下,没想到因为自己的好奇却引来了这么个麻烦。
一个陌生人的无理要求不能轻易答应,尤其林诗还见识了这个陌生人的奇特之处。
可是林诗的性格温和,她不习惯拒绝别人更是因为在乎对方的感受,于是她彷徨了,她心里是不情愿的,但她也无法说出那个残忍结果。
“你……你没有家人吗?”林诗张口结舌,结果说出了一个最笨拙的理由。
“家人?师叔算吗?不不不,我不能说。”木龙想了一会,说出的话却是颠三倒四。
更多的村民因为少年的天真而开怀畅笑,不得不说,眼前的这个少年太有意思了,就是人傻气了一点。
“这个……。”林诗不好回答,对面的少年有点答非所问,可越是如此,她越是不好轻易拒绝。
还在林诗犹豫不决的时候,突然成为旁观者的林博老师被这个少年逗乐了,他老人家难得高兴了一回,也学着少年的口吻说道,“小伙子,去老头子家吧,老头子收留你。”
还在犹豫的林诗突然松了口气,林博老师的邀请来的正是时候,她现在终于可以不为这个难题犯难了。
林博老师还在乐呵呵的等待着少年的答应,甚至连围观的村民们都觉得这是最好的结局。
毕竟少年是在向着一个少女请求,而男女有别,而老师的邀请就不同了,而且在这林家村里老师的乐善好施也已经成为了理所当然,所以对于这个结果众人都能够接受。
可是结局总是出人意料,木龙拒绝了,并且没有理由,“不。”
他的拒绝简单明了,不仅连林博老师感到困惑,连林诗也有点不理解他的行为,而在场的人更是无法接受他的这个决定,于是众人纷纷指责建议。
“我说小兄弟,林博爷爷可是我们村里的一位老教师了,他很有学识,而且还特别喜欢照顾晚辈,还有……还有他家里有很多玩具,各种各样的。”一位村民想出各种诱人的条件,尤其最后一条是为对方量身定做。
“对对对,林爷爷家还有小孩呢,你可以和小孩子一起玩啊。”有了前者的思路,更多诱人的条件从更多的村民口中说出,他们七嘴八舌的建议着,无非就是劝诫这位不懂事的少年回心转意。
村民们之所以反应如此激烈是因为关心,这个走失的孩子虽然愚笨,但他继续流浪下去他们还是会于心不忍的,而在场之人都认为自己能力有限,所以眼下老师的邀请无疑对少年来说是最好的归宿。
“我不和小孩子玩。”木龙坚定的说,而后又将视线转向林诗,“收留我吧!”
他此时说话的口吻像是在乞怜,可他真正的语气倒像是在命令,他将这个请求说的义正言辞,如果不是村民们已经知道了他的底细,或许现在也没有人会在这里听他的只言片语,村民们也早就一哄而散了。
林诗显得更加慌张,对面的少年看上去虽然人畜无害,但他种种的言行举止暴露了自己的缺陷,这样一来,性格温婉的林诗也不得不变得谨慎一些了。
少年还在盯着她,他要一直等到对方的答复才会罢休。
林博老师虽然阅历丰富,但此刻他也不知道该怎么与这位少年沟通。
“好……吧”。在对方的期待下,她终于鼓足勇气答应下来。
少年木龙没有说谢谢,他只是径直走出人群,他东张西望了一会,尔后又是问道,“我们该往哪走?”
还在身后的林诗半天才反应过来,她指了指一个方向,怯懦的说,“那里!”
“那我们走吧!”木龙说走就走,还在身后茫然无措的林诗马上追向前来,她必须试着善始善终。
两人先后离去,唯有在商店的门口留下了一群目瞪口呆的村民,他们久久没有从变故中清醒过来。
对于林诗来说这还不是这个少年最另类的地方,在回到家之后,她又见识了一下这个少年的与众不同,他不只是不懂礼貌,他简直就是不客气,对于一个初次见面的人来说,他的种种行为已经能够颠覆人的眼球。
“我应该住哪一间?”站在一楼的客厅内,木龙态度友好的问道。
可是他并没有等待主人的分配,他问完这句话之后已经找到了自己要住的房间,“我要睡觉了。”
“不行,那间房间有人住,我帮你再安排一间客房。”林诗仓促的向他所在的二楼跑去,可是人还在上楼,对方却已经先斩后奏的把房门关紧,他居然来了个鸠占鹊巢。
就这样,林诗在我的房门口傻傻的站了半天,而在此时此刻,我和爷爷却并不知道一个陌生的少年寄居在了我们的家里。
直到我下班回家,当我打开自己的房门见到这个不速之客时,我直接是瞠目结舌了。
少年睡在我的床上,盖在他身上的被褥一多半已经掉在地上,他四肢张开,睡相人神共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