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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儿,为何现在才回家,你看你,身上还这么狼狈,这新衣服还是刚做的,怎么就刮破了。也不知道你要这二两,三两有什么用。连人都照顾不了。”叔父陈瑜早就在堳堡的门口等候多时了。
“叔父,你就别说他们了,他们已经很用功了,以前可是弱不经风了,现在至少这堡内的同龄少年中,他们也算是佼佼者了。”陈安立刻跑过去抱着陈瑜说道。
要说这个陈家堡的二叔也算是厉害的角色,前些年开通去南海郡的商路,光光是杀死的土匪就超过了百人,但是唯一的弱点就是这个陈安了,因为几乎是内定的继子,所以一直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孩子,也不是他不行,反正这么多年了,家里的夫人从黄河边上的换到了长江边上的,硬是没有一位怀上孩子,偏偏陈安跟他十分投缘,这小子就像是他天生的克星一样,无论他有多大的脾气,在他面前硬是能迅速的压制住,陈慎也深知自己这位弟弟的痛处和弱点,于是从小就把陈安交由这位二弟抚养。
“你们两个一定要记住是谁把你们带回来,把你们养育成人。”陈瑜对着二两和三两说道。
“我们誓死效忠三公子。护他一世周全。”两个人立马下跪效忠,这绝对是出自肺腑了,当初两个人几乎死在了米水河边,要不是被玩闹的陈安看到的话,哪有现在的地步和实力。
“我才不要你们两个的保护呢,跟本公子相比你们还弱了点,呵呵。”陈安小孩子的天性一露,即使刚刚还因为担心而面部抽筋的陈瑜,也变得开心了起来,二两和三两还是跪在地上。
“你们两个记住你们的话,都起身吧,赶紧回去给公子备好洗澡水和换洗的衣服。”陈瑜发话,两个人才起来跑进了堳堡。
“安儿强是强,但是至强就会太钢,太钢就易折。知道了吗?走,叔父背你回家。”陈瑜半认真的教导。
“哇塞,叔父被我回家咯,好开心。”他鼓起了小手,在陈瑜的背后,陈安才觉得自己是个孩子,那种父辈的安全感,就算是自己的父亲,他都从来没有感受到。
夕阳照在堳堡内部宽阔的石头路上,周围都是郁郁葱葱的桑树,而村民们也开始了晚饭了,渺渺的炊烟缓缓的飞上了天空,然后在山风中消散。
“叔父,你要是做我的父亲多好,那样我就可以叫你父亲了。我们亲上加亲。”陈安童言无忌。但是陈瑜却身体一滞,旋即又是微笑。
“傻孩子,以后你要是想叫我父亲,便叫就是,大不了叔父去跟家主说,叫他把你过继给我为儿可好。”
“好啊好啊,不过我害怕家主父亲,他总是严厉死板,哪有叔父父亲那么和蔼可亲。还有我的叔父母亲们,一个个都待我极好。都像极了二哥的母亲。只是我都不知道我母亲长什么样子。”陈安说道,难免有了些伤感。
陈瑜好像告诉他真相,但是最后还是忍着了,他只是个孩子而已,更何况他的母亲还是位胡人,生产时大出血,只得保住了他的性命。也因为此事,他的父亲陈慎一直把他当成是不祥之人,所以家族内部事务从来不让他插手,也从来没有给过他好脸色看。要不是陈瑜自己说自己命硬,强行说动了自己的哥哥,要不然估计陈安早就变成了堳堡中的边缘人了。
陈瑜的宅子也算是除主宅外比较宽敞的一个,但是不是奢华,自己家里的三位夫人偶有争宠,但因为没有子嗣,却对待陈安是百般的溺爱,比起陈瑜这位家长来说,有过之无不及。陈安刚进屋,就被三位夫人给接到了内院。自是缝衣服的缝衣服,伺候洗漱的洗漱,这本来是奴仆的事情,但是三个夫人都想沾点男孩气,想让自己不争气的肚子早日怀孕。陈瑜对于这个就算是他都享受不到的待遇也只能摇摇头。而陈安却是乐在其中,无论是大夫人的雍容华贵,还是二夫人的清丽脱俗,还是三夫人的楚楚动人,都对于他来说都是无尽的母爱,对于这个从小就丧母的孩子来说,这种疼爱简直就是天赐的佳酿,闭着眼睛好好享受才是乐在其中。
陈家堡的晚上八点钟后,就会施行宵禁,大街上除了巡夜的民兵们,不能有行人奔走,除非是过年或者是春祭等重大的节日。但是此刻的陈安的房间却还是油灯闪烁。只见三两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只有二两和陈超两个还在埋头苦读。
“这三两除了谷师傅教课的时候精力十足,一看书就打瞌睡。”陈超看着已经流哈达子的三两笑着说道。
“弟弟就是一介武夫的料,谷师傅都说了他是练武奇才,基础本就比我好。术业有专攻,至于文韬武略,我们两兄弟各占一个就可以了。公子,是吧?”二两笑着说道,从最开始的《三字经》到现在的《史记》,二两的学习速度也是惊人,只是现在尚在学习的阶段。
“不公平,你们是我的书童,但是一个只要文,一个只要武就行,而我是你们的公子,却要百般武艺,样样学一遍,到头来,武艺比不上三两,策略比不上你。这世界太不公平了。”陈安埋怨道。
“公子错了,公子有家老们的严加教育,那些可不是我们这些书童学的到的,所以公子还是公子,谁也比不上。”二两适时的夸道。
“这倒也是,五位家老教的东西还不能外传,等你和三两什么时候立功了,有了陈姓的时候,我再叫你们,很多微妙的东西我不是很懂,问家老,他们只说让我们自己领会,找个讨论的人都找不到。”陈安笑着说道。
这夜读直到晚上十点,三个人才回到了各自的卧室熄灯睡觉。这样的生活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直到三年后,陈瑜满身伤痕的回到了陈家堡,陈安的平静的生活才算是有了波澜。本来按照计划,陈安三年前就应该跟着叔父一起去酃县定居,但是因为家老的课业并没有结束,所以一拖再拖,本来是行了冠礼后,就可以去酃县,然后正式过继成为陈瑜的儿子,但是天不遂人愿。轰轰烈烈的八王之乱开始了。就算是偏安的荆南地区也是一片混乱,各派拥兵自重,相互征伐。平静的大山也开始被不安和躁动笼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