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顾歆妤到张劭骏的“牛棚”时,张凤娟正在说服两人回张家村去:“我看你们还是跟我们回张家村吧,现在村里可是大变样了,跟外面比真的好太多了。”
两人多少还是犹豫的:“我们若是这么走了,跟逃兵有什么两样?”
张凤娟气道:“现在都是什么世道了,还逃兵呢,连命都保不住了,要那些虚名干嘛。”
顾歆妤一脚跨进门里道:“把命保住了迟早有平反的一天。”
两人想了想还是决定回张家村再从长计议。
当晚,一行人匆匆去了火车站,他们也不知顾歆妤用了什么办法,没有证明也被她弄到了火车票。
顾歆妤并没有跟他们一起回去,而是在火车站就告了别,说是要去各地游历,张劭骏哪里肯同意,如今世道这么乱,她一个女孩子在外面多不安全。
只是张劭骏的反对被张凤娟强制镇压了,她将顾歆妤拉到一边:“我知道你有自保的能力,只是还是要注意安全,若是在外面累了,随时可以回来。”
顾歆妤点头,给她塞了一块玉佩:“若有难,便弄碎玉佩。”她接过玉佩头也不回地拉着张劭骏上了火车,张劭骏回头,想说些什么,想到那只白猫,便叹口气不再说什么。
又是一年夏天,知了不知疲倦地鸣叫着,给原本有些闷热的小院平添了几分烦躁。
一个梳着麻花辫的少女跑进一个四合院里,她匆匆跨过垂花拱门,穿过抄手游廊,在后院花园里找到了正斜倚在亭子里看风景的顾歆妤。
她用手顺了顺气,道:“顾姐姐,东巷口的何家嫂子难产了。”
顾歆妤直起身,正色道:“带我去看看。”
顾歆妤来到这里已经有三年了,当年辞别张家夫妇,一路步行向北,走走停停,到首都已经是两年后了,正逢这院子的主人病入膏肓之际。
在白婳的建议下,她出手将院子主人治好,因着一手妙手回春的医术在此地站稳了脚跟。
小女孩叫张妙,是东巷口一对老夫妇的外孙女,两年前一场大病差点要了她的命,当时被医院打发了出来,也是靠着顾歆妤才捡回一条命。
从此就爱粘着她。
张妙一边走一边对着顾歆妤道:“何家嫂子原本已被家人送到了医院,只是医生说要剖腹,他们家老太太死活不肯,非要将她带回家让你帮忙,因为我跑得快些,便让我来请你。”
顾歆妤点头不语。
何家的老太太当初也是她的病人,她治好了她多年的顽疾,从此之后家人有个头疼脑热都要找她看,很是信任她,此时会求助她也是意料之中的。
何家离顾歆妤住处不远,两人到地方的时候何家嫂子已经喊得力竭了,何家老太太急得不行,见两人到了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她疾走几步,握住顾歆妤的手:“可算来了,快帮我看看我儿媳妇。”
她儿子去上工还没回来,早上她儿媳妇要生了,只能喊了车去了医院,这生孩子的事本不好叫一个未婚的姑娘家插手,如今也是没有办法,只能求助她了。
何家老太太带着顾歆妤进了产房,却见顾歆妤不知从哪里摸出来的
丹药,喂给了何嫂子。
这丹药并不算灵丹,只是普通的药材炼成的,但对凡人来说已经是有奇效了。
何家嫂子很快便缓过气来。
顾歆妤对着老太太道:“何嫂子并无大碍了,只是我并不知如何接生。”
老太太点头道:“这接生的事还是我来吧。”
说罢将顾歆妤推出了门,
倒并不是嫌她碍手碍脚,而是觉得产房不干净,能少待就少待。
顾歆妤带着张妙去烧热水。
待何嫂子丈夫何辉匆匆赶回,孩子已经落地了。
足足九斤重的男婴。
得知是顾歆妤的药救了自己媳妇,五大三粗的汉子连连向顾歆妤道谢,就差跪下来磕头了。
顾歆妤在这里三年,这种情景见得太多了,拿了他们家一篮子鸡蛋,便回了自己的院子。
对于何辉来说,一篮子鸡蛋虽然珍贵,但哪里比得上两条人命。
且他老母亲多年的顽疾也是靠着这顾家姑娘才得以痊愈。
第二天,何辉便带上了钱和票,想去百货商场买点东西表示感谢。
却被何家老太太制止了,老太太拍了拍儿子的头,恨铁不成钢:“你这憨小子,当初顾家姑娘说的话你都忘了不成?”
何辉委屈地摸头:“儿子没忘,我这不是天天都做着好事吗?”
何太太横他一眼:“那就够了,顾家姑娘也不缺你那点东西,你只要有生之年不要忘了便好。”
何辉郑重地点头:“妈你放心,儿子绝不会忘记的,等我儿子懂事了,也要教他多行善事,他的命是顾家姑娘给的,只有一生行善积德方不负她的救命之恩。”
梁新是云光宗归元峰弟子,作为云光宗山门所在,归元峰弟子主要职责便是看管山门。
万里碧空如洗,群峰重峦叠嶂,梁新立于山门前,看着印有云光宗标志的飞舟络绎不绝地往云雾峰飞去。
与身边一同守山门的弟子聊起天来:“也不知这次又能收到多少弟子?这些年好资质的弟子是一年不如一年,也不知是因为什么?”
那弟子往身边的巨石上一靠,有些漫不经心:“左右这都不是我们该操心的。”
梁新不以为然:“话虽如此,但我总觉得有些不安……。”他还想再说什么,见身边的弟子呆呆地望着前方,侧头望去,只见一道风华无二的身影飘然而至。
来人一身素衣,未施粉黛,不饰珠玉,落日的余晖落在眉眼、发梢,似亭亭玉树,灼灼琼华。
待人到眼前,梁新方回过神来,施礼道:“这位前辈请留步。”
女子淡笑颔首,递给他一块玉牌:“量天峰顾歆妤回宗。”
梁新神色更加恭敬,仔细查验无误后将牌子还给顾歆妤:“顾师叔请。”
待见顾歆妤身影消失,两人又凑到了一起。
对面那弟子一脸痴迷:“玉骨那愁瘴雾,冰肌自有仙风。我们看管山门这么久,也自诩见过不少绝色,这般模样的倒是头一次见。”
梁新皱了皱眉,警告地撇了他一眼:“师弟慎言。”
那人嬉笑道:“嘿嘿,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赞美几句也不算唐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