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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中各种纷乱头绪错综复杂,不禁意间,那巨石上的白衣身影又再浮现出来,拳法的招招式式,几天下来,竟是了然于胸。
索性,闲来无事,又睡不着,索性站在床上,学着那人影的姿势,模仿了起来。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当我意识再恢复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头顶上雪白的天花板亮的扎眼。浑身一种酸痛的感觉传上大脑,忍不住深吸一口气,眉头皱的紧紧。
忽然,旁边一阵异响,有点像犀牛喘气的意思。吓得我旁边一扭头,看见一张遮天大脸向着我凑过来,紧接着,身体一阵,一个庞大身躯一头撞到我胸口。
“小封,你可算醒了!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
口水喷我一脸算不算?
“建毅哥......你先把我松开。”我叹一口气,挠挠头发坐起身来。轻轻推开扑倒在我身上的封建毅,发现身上的衣服不知怎么多了好多口子,有些地方甚至被撕得条条缕缕,鲜血斑斑的。
猛回头,双手抱胸,怒视封建毅。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对面封建毅脸上肥肉微微有些颤抖,做了一个吞咽动作,我耳边真真切切“咕噜”一声。
然后......应该头上有一群乌鸦飞过吧?
“你昨天晚上梦游!把这里闹得乌七八糟。然后一头睡到现在!”堂哥咬牙说道,“然后摆这么一副缺德样儿,你是在挑战我的底线是吧?”
哎?梦游?什么鬼?
正这时,旁边一声干咳稍稍掩饰一下现场尴尬,姚十七插话道:“封老师,这事儿缓缓再说,封兄弟刚醒,检查一下有什么不对劲儿,要不要上医院看看?”
那后半句姚十七是冲着我说的,我下意识动了动身上筋骨,除却衣衫不整和一些小小擦伤之外,倒没什么不妥。随即转头望望堂哥。
“哥,你说我昨天......梦游?”
堂哥懊恼地摆摆手:“他有个狗屁事!小时候这样鬼上身也不是一次两次,吓得一家子大呼小叫,每每他自己跟个没事人一样,气都把人气死!”说着站起身体,撇我一眼说道,“把衣服收拾收拾,过来吃饭!”
我自知理亏,也没有说什么,怏怏然照做。
封外人梦游的问题,小时候是有过的,在家中也闹过好大波澜,医院什么的也进过,说是正常。成长过程中也逐渐消失了,不想这次在庐山又再次出现。
可是,昨天晚上我的最后记忆,似乎停留在去模仿那白衣人的诡异拳法,之后怎么睡着的都一无所知,这一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出门,看见堂哥的那些个学生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眼神游离地看着我,表情上一派惊慌恐惧神色。我不由摸了摸鼻子,看来这次闹得还不小,惊动了不少人的样子。
溜边转到厨房,拉过正呼噜呼噜喝粥的堂哥。
“哥,昨天梦游,是怎么个项目?”梦游的人一般对梦境没有记忆,故有此一问。
堂哥撇我一眼,“打架!你憋着在院子当中练拳,有个学生好意拉你一把,结果给人家牙都打松动了!”
这有点诡异,这么不正常的事情,在封家人感觉里,似乎稀松平常,不过这也难怪。封外人曾有梦游时往锅里拉屎的丰功伟绩。时候摆一个一无所知且不知所措可怜相儿,当着让人急不得恼不得。
“那......”我咂咂嘴,“要不我给人道个歉?”
堂哥撇嘴,“你当哥哥我这一夜是白过的?给人解释得嘴皮子都薄了。人家拿了钱下山补牙去了!”
忽然有一些小感动,“谢谢哥!”
“恩!”堂哥说着嘿嘿一笑,又将肥脸凑过来,“要不,这几天晚上跟哥哥一屋儿吧!我看着你!顺便......”
我看着对边肥脸一股腌臜怪笑,脑子里又是一阵恍惚。说什么来着,这种人就不能给他有正经感情的!当下丢了一个大大的“不”字,逃也似地走开了。
而我不知道的是,当我转身跑开的时候,堂哥封建毅定定站在我的身后,眼神却清冷了许多,一股精芒自那厚厚的树脂镜片中闪过,透着深深的担忧,良久之后,转成一声深深叹息,扭头顾望向他处去了。
草草吃了早饭,看见,那帮苏大的学生们三三两两开始背着画架子四外走出写生去了。而自己又重新回到无所事事状态,却鬼使神差又来到村头那与飞峰顶遥遥相对的那个区域。那块巨石上现在空空如也,在看看那整座山峰,高耸而立,植被郁郁葱葱,看不出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忽然,看见那山下有两道人影晃动,指指点点地想着那山峰走去,看那衣着,似乎是堂哥那里的两个学生,大大的画架背着,看着此去的目标,竟赫然是那飞峰顶。
心里不禁一阵紧张,忙站起身向着那两人呼喝起来。而对方似乎没有听见,头也不回,而且似乎着速度又加快了几分!我眨眨眼,那两人距离离我也不算太远,这深山大谷的,拢音也是不小,怎么就会没有听见?心想着不由有些慌了。若是飞峰顶真是那样的凶险,这两人出了事情,表哥说不得要担很大责任!
我扭头,到是看见几个学生慌慌张张地向着我这里跑过来,想是听见了我刚才的喊声。忙向着几人匆匆交代了一番,让其回村喊人,自己一阵风冲着两人走去的方向追了下去!
追了一阵,路越来越窄了起来,逐渐被一些蒿草及灌木遮挡,直至最后没有了路,于是开始披荆斩棘地艰难在丛林中前行。那两个学生就在我前方不算太远的地方,可紧赶慢赶,这距离就是不见缩短,两人就是指指点点地,却是头也不回,向着前面大山一股脑儿地扑了过去。
“狗日的!”我心里不禁暗骂,“画个画儿而已,置于跋山涉水地向着那魔窟窿里奔?”
说实话,我并不是那种体力很好的人,道路越来越难走,一直到最后没有了路。仲夏天气,衣服穿得单薄,不时有树枝草叶之类的东西划在皮肤上,疼得厉害。也不知前面两人什么想法,这么追着叫着,竟是一次都没有回头。我开始还喊叫着,后来干脆也放弃了,只是闷头向着两人前去的方向死追了过去。一直到身体脱力摔倒,全身上下水洗得一样,仰面躺在湿冷的地上,朝着天空大口喘气。
不知觉间,自己已经追了不短的时候,此事正处于一片很深的树林中间,周遭尽是一抱来粗的大树,枝枝叉叉将天空封得很是严实,看着斑驳照过来的日头,已经老高了,不知道那几个学生把话带到没有,堂哥那边也要早点过来接我们才是,要不,不光是那两个学生,就算是我怕也是要丢。
想到这里,忽然觉醒了过来,跑这么远,急急匆匆也没有时间记忆道路,这回去的路......
想到这里,也忘了劳累,身体一咕噜爬了起来,四下望去,四面八方满满都是灌木草丛。那两个该死的学生竟也全然不见了踪影。心中不由得一紧,一种莫名的紧张浮上了心头。这要是在这深山老林中迷失了方向,封外人就是有九条命怕是也丢不起!
深吸几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如今最稳妥的办法,恐怕就是原路返回。那走失的两个学生此时怕也顾不上了,能安全返回就是上好官司。
当下仔细再辨认一下天上日头,正高挂在头顶,看来距离天黑还有一段时间,先要走出这片林子,找个有人烟的地方,哪怕不是夜鸦村,也总好过露宿荒野百倍。
想着,便回转身体,努力回忆着来时的方向,向回退走了起来。
庐山的湿气重,早有耳闻,在村子时候也有体会。可如今真的入了深山,才知道那番想法和认识还是太过粗浅。眼睛仿佛永远笼罩着一层水雾,看东西都不尽真切。
那林子说也邪性,进来的时候不觉得什么,等往回走的时候四周仔细观察,哪哪儿都是一个死样子,东南西北都搞不清楚,刚开始的时候还留心找寻一番刚刚走过的痕迹,后来也都放弃了,开始没头苍蝇一样乱撞,眼见着天色渐渐转暗,才总算是转了出来。眼前出现一处河滩,河水不算深,清澈得很,脚下都是碎石,想是上游冲过来的。
我不顾一切冲过去,在河里洗了把脸,再环视四周,心里转了几转。好容易走出了树林,但这河滩自己之前绝没有来过!四周环绕着山峰,烟雾笼罩之下,让人不敢直视。从太阳的方向和肚腹内的饥饿程度判断,天色怕也不是太早了。
忽然,我的眼光定格在一处,不禁深深吸了一口气。
飞封顶!
在夜鸦村的方向看,飞封顶给人的感觉是远,如今转换了角度,才感觉出它的巍峨。当真有“横看成岭侧成峰”的感觉,一座峰像把利剑般立在那里。周身如刀裁斧剁般齐整陡峭。浓绿色的植被团团簇簇,却还掩饰不住那灰白色的岩石山体。
真是座石头山?我靠,那飞来峰的传说不会是真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