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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灯初上的夜晚,对于大部分人来说,代表着朝九晚五的工作告一段落,现在他们可以回家享受属于自己的生活,但对某一些人来说,夜晚才是工作的开始。
洛圣都,川普酒店,顶楼的天空餐厅,这里正在举办一场晚宴。
宴会在洛圣都很常见,即使是泳池宴会也并不稀罕,但这一场宴会却格外引人注目。不是因为他的举办地点是颇负盛名的川普酒店,也不是因为他的奢靡,有从霓虹空运的海货,还有全霉最豪华的空中泳池。
是参加这场晚宴的人物,非富即贵。
这场由红木资本董事长保罗·罗兹举办的宴会,几乎搬空了整个洛圣都的上流社会。虽然有一些低调的人都婉拒了邀请,但对于大部分热衷交际的人来说,这是一场无法拒绝的盛会。
你能在这里发现许多小有名气的人物,比如地产开发商恩佐先生,知名守财奴萨·潘尼和钱币制药的高管布列特·劳瑞。
不过他们出名可不是因为他们热心于公益,或者说在待人接物上很体面什么的。
他们的名是恶名。即使是在洛圣都这种道德沦丧的地方,这三位也称得上是败类了。而恰好应了那句话,“人以类聚物以群分”,这三个人确实是臭味相投的朋友,晚宴开场之后还没多久就已经聚在了一起。
守财奴正在和恩佐讨论生意经。“听着恩佐,我是看在你这些年来,这么孝敬我的份上才告诉你的。”
“雇佣海外劳工真的很划算,你不该再犹豫了。你看我,我新收购的汽车公司都已经在计划着裁员了,那些技术工人难道不比你的那些建筑工人更难培养吗?”
“你要明白,恩佐,这才是大势所趋。政客会不断地用所谓‘社会福利’来笼络低收入贫民的选票,而那些贫民就越来越好逸恶劳,越来越像票仓里的肥猪,他们唯一的作用就是提供选票,而不是提供劳动力,罗马人几千年前就这么做了好吗。”
“而且我都算过了,使用大量的海外劳工,能节省一半的劳务支出,甚至更多。他们真的很好糊弄,为什么,他们的心理预期本来就低,又是黑户,不需要照着最低工资标准给。更妙的是,他们还不需要什么保险,出了事故连请讼棍都不需要。他们也不需要太干净的饮食,随便就能对付过去,还有……”
“是的潘尼,我知道。”恩佐先生打断了潘尼的长篇大论:“让我犹豫的是市政厅,这边的事不是更麻烦吗,对了,裁员还会引起工会的注意,然后那群蛀虫就会游行罢工。而要把这些影响压下去,这都需要钱啊。你老人家省得都是些小钱,可出去的就是一大笔钱啊,我觉得节约成本这事还是得慢慢来。”
“侍应生,这里。”口干舌燥的吝啬鬼匆忙灌掉了一大口香槟,很不开心地说:“你这小子,醒醒,你看到的是表明现象。我今天好心,给你开开眼。”
守财奴一手端起了自己的杯子,一手端起了恩佐的杯子,“就拿这杯香槟来说,价值是比不了你喝的白兰地,但为什么我偏偏只喝他,因为他的度数比较低,不容易喝醉,而免费的东西,吃得多就是赚得多。”说完,潘尼又抓起叉子叉了几块鲜美的河豚刺身塞了一嘴,含糊地说:“这河豚也是一样的,没和牛贵,但细水长流你知道吧。”
一顿牛嚼牡丹之后,潘尼先生重新开始:“你的说法其实也没错,但我们换个角度看问题。市政厅那边其实就是找个借口多要点钱而已,其实我们做的事,正好也是他们所希望的:有选票的最好就靠着福利活。”
“哈,好笑吧,那点福利饿是饿不死人,不过连有线电视的钱都付不起。”此时此刻嘲笑其他人的守财奴吝啬鬼,全然忘了自己家的有线电视费也是被自己划成了公司的公款消费。
“再说工会,谁告诉你的,工会和我们就一定是对立的?哈,说来就更好笑了,这些废物都不知道,他们所谓的工会意见领袖,工资是他们的十倍,还有一些看不见的好处费。”
恩佐先生皱了皱眉,沉思不语。守财奴一看,知道是开了窍,也不再言语,继续吃他的河豚刺身去了。
假药贩子劳瑞是个分不清形势的人,还以为是两人闹僵了,正要开口的当,恩佐先生突然一拍桌子:“原来你在工会里扶持了你自己的人,妙啊!这么做,根本就不需要给多少钱,给点方便就行了。这倒是省心得很呀。”
“没错,一旦有了默契,要把那些事压下去,无非就是朝三暮四的手段罢了。”吝啬鬼很满意地看着开了窍的恩佐先生。
恩佐先生激动地手发抖,腾地一下站起来了,郑重其事地敬了吝啬鬼一杯酒:“前辈,以后还请多多指教。”吝啬鬼摆摆手,灌了一大口酒,又去找侍应生加菜了。
而这一边自觉得开了眼界的恩佐先生,眼珠子骨碌一转,扭头看向了专做蓝色小药片的药贩子布列特·劳瑞,“嘿,说到这里,我们那儿的建筑工会好像新来了个女实习生,那身材,啧啧……”
“到时候劳瑞你可得给我点带劲的东西,不要你们卖到市面上的那种劣等货,我要的是补药,可不是催命药。”都是一丘之貉,这药贩子什么德行,恩佐也是很清楚的。
假药贩子劳瑞自是满口答应下来,“一定的嘛。市面上那些药都是糊弄傻子的,他们不懂货,但你们我哪敢敷衍啊。”劳瑞打了个响指,叫来了侍应生,“来三杯香槟,再来些海鲜,恩,多拿点生蚝和河豚,听说你们这次请了两星餐厅的主厨,确实不错。”
看起来貌似是亚裔的侍应生立马转过身去,往吧台去了,一边走一边小声地嘀咕“我呸,三个人渣。”
侍应生在吧台倒好了酒,从衣袖里掏出了装满透明液体的小玻璃瓶,一小半倒给了三杯酒,一大半洒在了河豚刺身的盘子上。
带着满脸的笑容,侍应生回到了原来的桌子。“这是三位的东西,如果还有什么需要请尽管吩咐。”
谈兴正浓的恩佐先生也没理睬,继续和另外两位败类交流经验。
亚裔侍应生脸一僵:你们居然无视我?连老崔都没无视过我。
维持着僵硬的微笑,侍应生找到了领班,随便找了借口就开小差去了。
溜进酒店一楼的盥洗室里,侍应生在盥洗盆下方取出了提前用塑料袋包好的白大褂和白口罩,并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小富,是我戚云。可以开始准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