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易轻轻抚摸着天运长枪,拿起来就不肯撒手了,双眼如饥饿的野狼,光芒四溢,格里大师对这种无声的赞誉显然很满意,他取出一块白色手帕,轻轻擦了擦手,傲然道:“天运长枪是我在九百镇中倾入了无数心血的唯一作品,由于它模仿了某位古老王者的加持之器,所以蕴含着昔日那位王者的一丝执念。”
“执念..这样也意味着天运长枪有着属于他的意识?这么珍贵的武器,我不能要...”
“那拿来。”
“不给。”
周易灵巧一个转身,躲过了格里大师不怀好意的大手,他如获至宝,用一块黑布将‘天运’背负在了身后。
格里大师叹了口气,遥望远方,忽然摆摆手,道:“走吧,如果有时间,我会去一趟北城区,我和一代有些交情,或许可以给你说说情。”
“多谢...老师。”
“如果他不放你,我就将夜莺之鸣一把火给烧了。”
周易一阵错愕,望着这位莫名其妙怒火三丈的老师,嘿嘿傻笑。
“老师,您真像我的一个亲人。”
“哦?”
格里大师摸了摸性感的络腮胡茬,呢喃道:“他一定和我一样秀气英俊。”
周易用力点了点头,在怀中摸出一会儿,一块钟表被他摸了出来,他用手一拧怀表的螺丝,竟然还在走,滴答,滴答,声音动听,像是噼里啪啦的黄油下锅。
...
九百镇出口,蛇夫嫉妒的目光像是一团火焰,将格里大师灼烧的痛不欲生。
他指了指周易背上的黑布,从黑布中正散发着一股神异气息,蛇夫不是傻子,用脑袋稍微想一下,他都知道自己这个时候该落下面皮来干啥,一旦错过了时机,说不定可就后悔终身了。
“拿去。”
格里大师皱着眉头,随手丢出一把黑铁剑,蛇夫满心欢喜的接了过去,比划了几下,瞬间泄气了,满脸沮丧。
这还真是一把黑铁长剑,纯粹是在九百镇随处可见的黑铁,不夹杂任何杂料与添加物质。
“偏心。”
打心眼里吐出一句话,蛇夫无可奈何的对着格里大师鞠了一躬,心中竟然有些不舍。
其实他和周易不一样,周易是一直跟着八叔混迹大陆的野小子,而他从小就来历不明,自从记事起,他就生活在夜莺之鸣,在他那位引路人手中成长,换言之,除了夜莺之鸣之中有限的几个人之外,他根本没有亲人,如今在九百镇,他竟然成为了格里大师的徒弟,虽然是自己有些不要脸面,但是不得不承认,格里大师待他真心不错。
蛇夫感动还不到三秒,就被格里大师的一句话给打破了。
“我偏心,咋地了?不服?”
“服!”
蛇夫狠狠咬着嘴巴,眼眶微红,一扭头,和周易踏上了归途。
格里大师遥望着两道渐行渐远的年轻身影,嘴角上扬起一个完美的弧度。
“再见!”
蛇夫尚未回头,忽然他招了招手,嘶吼着说道。
...
阿森纳城邦,北城区。
这片土地一贫如洗,金币与面包仍旧稀有,啤酒是必需品,除却街道上散落着一些穷困潦倒的流浪汉之外,此刻北城区四周更缭绕着一股诡异气息,连空气中都似乎有淡淡血腥味在蔓延。
当周易再度踏上这片土地之时,也是唏嘘不已,不过以他如今的眼界,立刻发现了这片城区中貌似多出了不少的命徒。
他们不是黑色势力之人,其中一些命徒衣着华贵,身上有一股奢华气息,默默在街道上行走,龙骧虎步,仿佛一位至高无上的掌权者。
在北城区,这种奢华气息实在太缺乏了,以至于能让人一眼看穿。
周易先是与一位身披金色斗篷的命徒擦肩而过,而后陡然目光一转,盯着一株枯树上蓦然伫立的黑色乌鸦,半晌不语。
“这是黑乌鸦的侦查生灵,当血色荣耀榜单重置之后,这群讨厌的鸟人是动作最大的黑色势力之一。”
蛇夫手握长剑,走在街道上,很多人对凶神恶煞般的他退避三舍。
“早在很久之前,我的引路人就对我说过,‘黑乌鸦’是一脉外界传入的古老黑色势力,北城区之中的黑乌鸦组织本来很落寞,可是几年之前,黑乌鸦某一支大脉中有一位年幼天才横空出世,打破了他们的沉默,这些年过去了,想来那位天才也成长的差不多,所以他们想要闹出一些大事情。”
周易皱了皱眉头,口中低声呢喃:“黑乌鸦势力...南城区的第五家族,夜罗兰家族将他们一支余脉覆灭了,想不到底蕴还是如此深厚么。”
“对了,周易,你有必要回一趟极夜之地。”
蛇夫表情陡然一变,失声道:“如今的北城区有很多原始的居民地域都被外来势力给毁灭了,他们需要一个根据地,而那些没有命徒组织坐镇的地方正是他们绝佳的选择。”
蛇夫一言若晴天霹雳,周易顿时身躯一凝。
命徒组织坐镇?指望极夜之地那位黑鹰领主,去和外界势力殊死一搏吗?
夜莺之鸣有‘破晓’中的命徒镇守,更有怪物般地一代存在,在夜莺之鸣生活的平民自然没危险,可是极夜之地有什么?
周易的家,一件破房子,还有四周很多的破房子。
“八叔...蛇夫,黑色尖塔再见!”
某个影子在周易脑海中闪过,他喃喃低语,狂风般向着极夜之地赶去,此刻他很紧张,不过远远没到绝望的境地。
要知道,极夜之地除了那位阴险领主黑鹰是一重命徒之外,还有托尔那个小胖子的爷爷,那个老人神秘而强大,他才是极夜之地遭遇危机的真正底蕴。
“希望八叔没事...”
周易化为一道流光,紧紧按住了背负着的天运长枪,他目光如炬,枪尖其上孕育着的不是暖流,而是一股冰冷杀气。
如果在这个时候周易肯回头看一下,说不定可以发现蛇夫脸上那一丝诡异的笑容,周易也没有细想,为什么蛇夫会在这个时刻才将此番重大消息说出来。
...
北城区,极夜之地,两道鬼鬼祟祟的身影将脑袋埋在一起,不知在说些什么。
“不知何时起,这片被誉为黑暗角落的土地上建造了一座金色祭坛,蔓延起伏,像是一片山峦,祭坛之上供奉着一尊四手神像,据一些懂规矩的人说,每逢一个月的月末,就会有一位年轻的神明降临到祭坛上,接受鲜血与死亡的洗礼。”
极夜之地外,一位脑袋上长着大疙瘩的小流浪汉伸出一只手,得意洋洋,他瞥了一眼周易,心中有了一番评价。
像个凯子。
人傻钱多。
这位年纪不大的小子眼珠一转,趾高气扬道:“想要知道更多消息,还需要一枚银币。”
周易似笑非笑,不怀好意的望着这位想要狠宰他一笔的小流浪汉。
“你要干嘛...”
小流浪汉心中升起一阵不妙之感,连连后退。
“北城区果然变成乱世了,外来者都敢如此狂妄,接受死亡与鲜血的洗礼,好大的架子!”
周易一声善意的冷笑,一巴掌将眼前这位在极夜之地附近溜达的鬼小子给拍晕了,他身形如电,向着极夜之地赶去。
突然,他又折身而反,伸手在这位晕倒的鬼小子身上摸了一会儿,接着,一枚银币被某个吝啬鬼给取了出来。
“勤俭,节约。”
周易满脸心疼的将银币塞进了口袋。
与此同时,在极夜之地的宏伟金色祭坛下,一条长长的队伍如长龙般排列而出,其中都是一些暮年老人和小孩,他们正在排着队伍领取食物,一个个面黄肌瘦,有些孩子甚至饿得外皮包着骨头,躺在地上呻吟了。
金色祭坛之上,两位怪异的男子并肩而立,他们一边不断咒骂着,一边分发着正散发臭气的食物。
小孩一杯水,加上三块土豆,若是老人,还要更少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