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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的这股黑气异常浓密,站直身子我甚至都看不清脚下的东西。
那个沙沙声很细微,但却非常的密集,我低头仔细观察着,忽然,我发现地面上,似乎有一些小光点正慢慢的浮现出来,幽幽绿意,闪闪烁烁。
我瞬间就想到了最处面的那种花虫子,心底一哆嗦,下意识得后退了一步,然而,我刚一后退,我的后背却是一凉,似乎撞到了什么东西。
我吓得一激灵,正想回头去看,但就在这时,一只手忽然按在了我的头顶,紧接着,我还听到一个轻微的声音。
“别回头,慢慢往前走。”
是墨镜男的声音,我吓得不敢再动,眼珠子转了几圈也没看到他在哪,他说完手又收了回去,我的喉咙艰难的动了动,小心的向前走着,边小声道。
“你在哪?我后面有什么?”
他没有再说话,仅仅两三步,我又走到了黑气边缘,停下脚步,微微转动脖子向两边看了看,可我什么也没看到,入眼皆是一片黑雾。
这时,他忽然又说道。
“我在你上方,地上出来了很多小虫子,那只大的正在利用它们恢复肉身,你把青石摔碎,放出它的精魄,待它精魄入体,我方能将它斩杀。”
“好。”我忙应了一声,高举青石,向准了脚下的青砖,用力摔了下去。
忽然,就在这时,我前方黑雾中,突然飞来了一道璀璨金芒,自我头顶一闪而过。
紧接着,我脚下一道黑影一晃,那块青石消失不见。
我吓得后退了几步,随后,我身后忽然传出了一道非人般尖声惨叫,我再也忍不住,猛然回头,可入眼却是空空如野,只有不远处的地上,插着一把金背长刀。
这把金刀还在自主轻颤着,发出点点金芒,嗡嗡细声,忽然,它光芒一顿,一下从地上飞了起来,极速冲向我身后。
我再度转身,却只见墨镜男一手提着金刀背对着我,正低头看着什么。
我忙走到他身边,这才发现,那块青石竟然在他手上,他正左右仔细的翻看着。
我很疑惑。
“怎么回事?你不是让我摔了它吗?”
他抬头看了看我,皱了皱眉,又低头看向青石。
“不是我。”
简短的三个字,却让我头皮一麻,下意识得又回头四下看了看,可没想到,我还真看到通道里,又出现了个什么东西,不过速度很快,只是一闪而过,似乎是白色的。
我忙看向墨镜男,心里有些紧张:“好像出来了很多东西。”
但他却只是轻轻的嗯了一声,又仔细的看了好一会那四方青石后,才缓缓说道:“就是这个,它的精魄就在这里面,只是这东西应该还有很多其他关联,不能直接打碎。”
我感觉他是在对我说,但更多的又像是自言自语,说完,抬手把金刀往身前一插,又将青石拿平,右手做出一个怪异的手式,微闭双目,口中念念有词。
很快,随着他的右手变换数个复杂手印后,喉中音节豁然一顿,他右手上竟然突儿的冒出了一缕淡金火光,向着青石轻轻一指。
顿时,整块青石在刹那间,都被一股淡金火苗给完全包裹着,隐隐的,我甚至还能听到一个细微的,似惨叫一般的声音。
然而正当墨镜男火煅青石时,这周边的黑气也开始缓缓消散起来,片刻后,场中景象终是再度清晰。
只不过,此刻周边的模样,却是让我的头皮好一阵发麻,眼前哪里还能看到半点地面,那什么巨大的符咒小沟也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全是那种,在最外面出现的花色虫子,密密麻麻满地,一个个粘液沾身,不断的向中心蠕动着。
我顺着它们前行的方向望去,只见在正中心处,有一堆小山一般的烂肉,上面爬满了无数的这种虫子,还有根巨大的触角还在空中胡乱飞舞着,整个身体不规则的蜷缩着,几只似镰刀一样的腿疯狂的乱蹬,大嘴快速开合,将一些爬到它嘴里的虫子咬得汁浆横流,还不断发出阵阵喳喳声。
这一幕看得我脸色发白,肚内翻滚难忍,如是一直挣扎了四五分钟后,方才渐渐的没了动静。
而当大虫子没了动静后,那些花色小虫也开始缓缓四散开来,一些爬上墙壁,也不知道翻去了哪里,还有一些则就地打洞钻了下去。
没一会时间,地面上便只剩下了无数个拇指般大小的黑洞,密密麻麻,万数难计。
虫群退去,墨镜男轻呼了口气,提起金刀,退到墙边,靠墙缓缓坐了下去。
他周身都是细小伤口,血迹斑斑,神色显得也有些疲惫,先是看了看火苗已经熄灭的青石,又看向了我,沉声道。
“你叫林言是吧,你父亲叫什么?”
我心里一愣,心说问我父亲干嘛,难不成你还认识我父亲?
不过我还是老实道:“我父亲叫林翰,英雄,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我先不急,你父亲是不是教会了你奇门遁甲?”他轻摇了摇头。
我再是一愣,最近几个小时,这个奇门遁我都快听腻了,古静这么说,鬼也这么说,这会这个墨镜男也这么说,难道这个奇门遁甲就是那种术算的正规名字?
我疑惑回道:“我也不知道,但我父亲确实教了我很多古怪的东西,但他却没有和我说那是什么。”
“嗯,原来如此,她竟然找到了你。”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我明显的看到他的眉头舒展了一下。
“谁?古静吗?她到底是什么人?”提到古静,我心里瞬间又涌上了一股滔天怒火,这娘们儿把我坑得太惨了。
“她偷了我一样东西,我抓了她一年,但她很狡猾。”他淡淡的说道,顿了顿,又道:“这是她第八次进入这里,平均每两个月左右就会来一次,她似乎对这里的一个什么东西很执着。”
我这会也非常累,就地盘坐下去,有一搭没一搭的问着我心里的疑问,而他似乎也很乐意为我解答,我问了很多问题,他却都没有表现出半点的不耐。
从墨镜男的口中,我得知,原来古静和他其实是属于同一个组织的,至于是什么组织,他没有告诉我。
他们有一次去执行一个任务,可半路上,古静却偷走了他的一样什么东西,于是,他便开始追逐古静,这一追就是整整一年。
可是后来有一天,当他跟着古静来到这里时,却意外的发现,古静十分痴迷这个地方,几次三番试图进入,于是他便起了暗中观察的心思,有几次也跟着进过这里。
渐渐的,他也明白了,古静是想要得到这里的什么东西,而古静偷他的东西也是为了应付这里。
可这里非常复杂,即使是他进来,甚至也搞不清南北,不过很快他还是发现了异常,这里是被布置了一个巨大的阵法,他虽然不会奇门遁甲,但也熟知五行八卦,很快便看出了些端倪。
渐渐的,他也开始试图破解这里,试图进入到最中心,一方面是为了抓住古静,另一方面,他也开始好奇,这里究竟有什么吸引着古静。
直到昨天,他遇到了我,起先还以为,我也是进来探索的异人,可是很快,他发现我似乎什么也不会,便认为我是误入的普通人,指点了我出去的方法后,便又独自离开了,毕竟他们这种人已经不适合与普通人一起共事,他们的一些手段在普通人眼中,已经可以称之为神迹了。
他离开我后,很快就找到了中心的四合院,而那个四合院的大门也是以九转开合局来设计的,每一次开门都不是同一条路,他也走进了死门。
他当时瞬间就看出了端倪,一番搏斗后灭了那里的绝地极煞,但他却没有找到生门,一次次不断的穿梭在死门,伤门之间,凶险不断。
直到后来,他走到了我曾经走过的那个坤卦死门,没有遇到绝地极煞,但却发现了伤门通道口的祭台上,那只被剥了皮的弥陀兽。
这一瞬间,他也一下反应了过来,似乎他走过的每一个地方,都有一个这样的通道,也有这样一个放了弥陀兽的祭台。
本来,他当时也不知道那只弥陀兽会有什么用处,不过很快他就明白了,正当他想选一个通道离开时,那个伤门通道里,竟然缓缓爬出了一只近米长的大虫子。
而在大虫子出来的瞬间,周围所有的通道口,却都被石门堵住了,这明显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不过一只近米长的大虫子,对于他来说却也没什么压力,几刀下去,那虫子就已经被他重伤在地,但那只虫子是有生命的活物,知道害怕,竟然开了一条通道逃跑,而他也就跟着那条虫子追了出来,只是那虫子的速度非常快,他没跟多久就跟丢了,不过他却意外的发现,他已经走出了那个无限循环的绝地天井。
这事的具体,也是后来,问了古静后我才彻底明白,原来那些弥陀兽都是她放上去的,目的其实还真是为了给墨镜男引一条出路。
他知道墨镜男肯定难以走出那里,于是在祭台上放了一只弥陀兽,意在引出那里暗藏的大虫,她知道,那些大虫只要出来,那个天井就会形成一个斗兽场一样,所有的门都会关闭,但那些大虫是懂得逃跑的,受到了生命威胁,它们就会自已开路,而它们开出的路就是生路,她第一次能进入到中枢小屋子里,也就是因为无意间发现了这个现象。
本来她是设计好的,她在很多伤门通道的门口都放了弥陀兽,并用残布遮了起来,导致臭味扩散缓慢,最大程度的拖住墨镜男,而她自已则有足够的时间取走井里的东西,再全身而退。
只是谁也没想到,我路过那个死门时,手欠把残布扯了下来,导致臭味极速扩散,那只大虫提前跑了出来,而墨镜男也因此提前走出了天井,找到了最中心的那个大院子,从而阴差阳错的救了我自已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