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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永远只能自救,不要总是奢望当自己遭受苦难时会有谁伸出援手,如果有,那是你的幸运,就像那时即将被毒蛇吐进肚子里的凌飞宇,可他不能总是期盼这样的奇迹出现,即使现在有人看到此时的他,谁能担保那个人不是过来给他加上一脚。
不知爬了多久,也不知爬了多远,身后的枯叶上终于传来了让凌飞宇最害怕的声响,它来了...
凌飞宇并没有回头,还是忍着剧痛往前爬,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咬住自己的鞋子撕扯,他便用另外一只脚踹去,只剩一只眼睛的独眼狼反应明显没那么及时,当被凌飞宇一脚踹在头上时,立马躲得远远的,发出一阵“嗷嗷嗷”的惨叫。
独眼狼也不敢离得太近,它只要被凌飞宇的匕首轻轻刺上一下,后续的伤口恶化也会让它在几天内一命呜呼。它围着凌飞宇打转,时不时地试探着凌飞宇的举动,耐心似乎又回到了它的身上,它准备用时间来耗尽凌飞宇的最后一丝力气。
凌飞宇再次挥出匕首,向一直用斜眼打量他的独眼狼削去。可还是和之前一样,只是削落了几根邋遢的狼毛,他心里一片死寂,深深的无力感瞬间抽离了他最后一丝力气,他再也支撑不起身子,顺着一旁的滑坡滚了下去。
翻滚中的凌飞宇感觉一阵天旋地转,便撞在了什么东西而停了下来,顿时又剧烈地咳出了一口鲜血。
这是一棵枯树,粗壮的大树如一根巨大的烟囱,直直地立在这一片杂草地上,满地的树枝和发黑的树身与周围的绿色形成鲜明的对比。
独眼狼也跟了过来,它不敢太快,从斜坡上慢慢地滑下,尽管这样,还是一个没站稳,从斜坡上滚了下来,但它没凌飞宇那么不济,在地上挣扎了几下,便站了起来,抖了抖邋遢毛发上泥土,嘴皮慢慢皱起,露出白森森的牙齿,一阵阵低沉的咆哮声从它腥臭的嘴中发了出来。
凌飞宇忍着无处不在的疼痛靠着枯树坐起身来,已经心如死灰的他,看着手中的匕首,有种想将它插进自己喉咙的冲动,他还是不想死得那么干脆,就算是死,也必须得拖着这头独眼狼一起下地狱。他想借着枯树站起来,可摸向身后的手却没有摸到东西,他有些诧异,自己不是正贴着枯树的吗...
黑色的枯树下,是一个树洞,只能容一个人爬过的树洞,人可以,独眼狼自然也不例外。树洞仿佛就是一张嘴,它就这样张着,等待着食物将自己往里面塞。
这只是一根看似能救命的稻草,可任何挣扎在生死一线的人都不会放弃这种看似能救命的机会。
凌飞宇转身就想往里面钻,可是绑在他左手上的盾牌却再次让他心如死灰,他深吸了几口气,拼命让自己冷静下来,看着一步步逼近的独眼狼,现在才要解开盾牌皮带,明显已经晚了,他丢下背上的弓箭,慢慢地挪动自己的双脚,将双脚往树洞中伸去。
独眼狼似乎看出了他的意图,就在他低头看向树洞的那一刹那,直奔凌飞宇的咽喉而去,“砰”的一声,盾牌狠狠地砸在独眼狼的头上,它发出一声惨嚎,退到几米之外,双爪不停地搭拉着脑袋,嘴里嗷嗷直叫。
这一击,差点让凌飞宇全身骨头散了架,他趁着这个机会,将半个身子塞进了树洞。
独眼狼也急了,直接冲了上来,冒着会被盾牌再次拍打的可能,直接咬在了凌飞宇撑在地面的右手,就想往外面拖,凌飞宇也发出一声惨嚎,举起右手上的盾牌就向狼头一阵猛砸。
独眼狼终于在凌飞宇的砸击中松开了嘴,发着一声声呜咽,站得远远的。凌飞宇总算是钻进了树洞,将盾牌牢牢地堵住了洞口,再用断刀穿过盾牌皮带,将它牢牢地卡在洞口上,他这才敢完全放下心来,一口气呼出,整个人瘫软下去。
...
夜已深,月亮高高挂起,她就像一个冷漠的旁观者,看着无数正发生这片黑暗的大地上的冷血与残酷,无动于衷。
凌飞宇慢慢地醒了,他是被疼醒的,也是被饿醒的。在他昏睡前枯树外的那些呜咽和抓挠声已经听不到了,他仰面蜷缩着,一动也不能动,就这样静静地看着断开的枯树口外的天空,他像死了一般听不到呼吸声,只有微微红肿的半睁着眼睛才让人知道他还活着。
他在等待着死亡的来临。
“就这样静静地死去也好...”他这样想着,比起被活生生地咬死吃掉,这样死去强太多了。他感觉眼皮越来越重,心跳也越来越缓,“终于要来了吗...”慢慢地,他又昏死了过去。
然而,凌飞宇才刚刚失去意识,他的眼睛就突然地睁开,眼眶中,淡蓝色的瞳孔光芒闪烁,一条条深蓝色的符文在他的眼眶周围隐隐浮现。
安静的丛林中,一头孤狼正靠着一棵布满抓痕的枯树,在一堆枯枝烂叶中打盹。它幻想着把躲在里面的猎物撕碎,然后一口口吞进肚子里的美妙感觉,慢慢地,它发现气氛有点不对,本该嘈杂的虫声不知在何时已经完全停止,盛夏的丛林静得有些诡异...它抬着头四处张望,突然,它跳了起来,迅速地跑开,远远地看着那棵枯树。
枯树并没有变化,变化的是越来越低的温度,慢慢地,枯叶、杂草,甚至是那棵枯树,一层寒霜开始凝结,一些细小的冰碴爬上满是抓痕的枯树,温度越来越低,树洞内俨然变成了一个冰窟。凌飞宇仍然是静静地躺着,双眼中的光芒越来越盛。
独眼狼就站在远处看着发生的这一切,它的智商并不能理解这一切,它只知道,刚才的突变让它浑身冰凉,它轻轻地将爪子在地上摩擦,看着即将变成冰雕的枯树…
惨白的月光下,冰晶折射出的光芒让这片森林变得璀璨无比。凌飞宇颤抖起来,眼中的光芒达到极致,他左手上的银色戒指也在此时光芒大盛。
瞬间,他眼中所有光芒消失一空,所有的冰晶也这一刻化成无数粉末,眼眶周围的符文慢慢隐去,颤抖的身子也恢复如初。一道圣洁的光辉从天而降,从树干断口落下将凌飞宇完全包裹,冰晶粉末如流星雨般洋洋洒洒地飞落,他戒指上的光芒也慢慢消失,原本的色泽变得黯淡无光。
一切又归于了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