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安吉尔被“围攻”几分钟之前。
陈寅默默的坐在后台。
即便已经休息整整一个白天了,但陈寅的脑子依然浑浑噩噩的,感觉就像喝多了酒,再摇摇晃晃的踩在棉花上,或是中了什么迷魂药,整个人晕晕乎乎的,总觉得有什么声音在自己耳边轻响,可仔细听的话却又什么都听不到。
陈寅总感觉莫名的郁闷,莫名的烦躁,以及精神上的亢奋。时不时的就有一些狂暴的、汹涌的、壮阔的、宁静的片段碎片,在脑海中闪过。
他知道,这是因为“脑子里”一下子装了太多东西而产生的“饱胀感”。
“您没事吧”一位侍者走了过来,有些担心的轻声问道。
“没,没事。”陈寅笑着摇了摇头。
“如果您有任何需要的话,我就在那边。”侍者鞠躬退下了。
陈寅看着侍者的背影,深深地吸了口气,拿出吉他放在腿上,轻轻的拨弄着琴弦寻找感觉。
当琴声响起的时候,陈寅纷乱的思绪也渐渐的平息下来。随后,陈寅的目的仿佛落潮之后的巨石,随着思海的落潮而显露出来。
对了,我要联系到她。
而且要不引人注目的,悄悄的,将跟她联系上,然后再问问其他人的消息。
还有乌鸦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它为什么要去找杖柄它又克苏恩那里得到了什么还有,它说的说的陈寅回家的钥匙居然是个强如神祗的水元素
猎潮者耐普图隆
当陈寅通过了牠的考验之后,耐普图隆说的话令人摸不着头脑
“水元素之源”究竟指的什么
“交易的完成”又是说的什么
陈寅对祂口中的“履行承诺”完全摸不到头脑。
也许,这些疑问在安吉尔那里就能得到解答的吧
陈寅有太多太多的问题需要去解释了,从莫名其妙的被扔到这个世界开始,陈寅心中回家的希望之后一直没有熄灭。
虽然那么的渺茫,虽然没有任何头绪,但他还是向着这个目标磕磕绊绊的走了过来。
而这是陈寅第一次如此接近那扇通往回家的大门,只要他从这里走出去,想办法跟安吉尔联系上,那么那扇大门就已经触手可及了。如果理智的说,他的所有心思应该都放在怎么向安吉尔咨询上。
然而,就在这个关键的时刻,陈寅脑海中所浮现的却是他与安吉尔相遇的那一幕。
那是一幅与回家毫无关联的,甚至有些猥琐的画面:
藏书数以万计的图书馆中,在那华丽而又雄伟的巨大的圆形穹顶之下,一个纤细而又令人惊艳的身影从天而降
她肩若削成,腰如约素。
她云髻峨峨,皓质呈露。
她丹唇皓齿,纤浓合度。
当那个少女裙角飘舞着从天而降的时候,那翩若惊鸿的倩影,早已深深地铭刻在陈寅的内心深处了
可笑的是,陈寅自己居然毫无察觉
“呵呵原来我真的是块木头。”
放下吉他,陈寅发现自己完全没有心思去想其他那些繁杂得令人烦躁的事情。
虽然嘴上说想要回家,虽然心中一直强调着、坚定着那个信念,但陈寅很清楚,自己从未想过真的能有机会离开这里。
可是当离开的可能性真的摆在陈寅面前的时候,他却愕然的发现,不知从何时开始他的心中居然有了一丝牵挂一丝不舍以及对再也见不到那些人,那些面孔所产生的深深的失落。
小苏珊、兰斯洛特、大叔大婶、麦卡锡老爹
当然,还有他心目中那个宛若仙女般美丽,坚强不屈有如栀子花般纯洁无暇的女孩。
也许是连续太长时间没有休息好的关系,也许是被在经历水神试炼的过程中消耗了太多精神,此时陈寅的脑袋没有也无法承受太多的杂念,然而正是因为如此,陈寅才真正看懂了自己的内心。
她的名字,脱口而出。
“安吉尔。”
当他情不自禁的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一阵嘈杂的女声夹杂着压抑的尖叫,打断了陈寅的思绪。
“哇,好帅啊,爱德华大人真的好帅啊”
“不行了,我要死了”
“他为什么不看这边”
“你没看到他正盯着圣女殿下呢”
“啊只有一夜也好,我真想替他生个孩子”
“就是就是,我也要”
“省省吧你们这些花痴,爱德华大人不会看上你们的”
“也是,只有圣女大人那么圣洁美丽的人才能配得上他。”
“啊天哪你们听到没有爱德华大人表白了我的天哪如果他愿意跟我说那些话,让我立刻都死了我都心甘情愿”
“真的太美了,爱德华大人这么帅,就连表白都这么有诗意”
“砰”
“咕咚”
“这她怎么敢我,我要杀了她”
“嘘那可是圣女大人你不想活了”
“”
在一群女人压抑而又愤怒的吼声中,陈寅拎着吉他站起身来,缓缓的走到舞台入口,毫不客气的推开那些犯花痴的女人,在尖叫声中向舞台上走了过去。
“大人,大人您还不能上去晚会还没开始呢请您耐心等待报幕人”
守在舞台入口处,盛装打扮并整理得一丝不苟的侍卫,亦步亦趋的跟着陈寅边走边劝说着。
可是陈寅丝毫没有搭理他的意思,就那么大踏步的向前走着,眼看着就要走出帷幕,走上舞台了。一旦陈寅上了舞台,那么事情就不好收场了,整个晚会的进程也将受到影响。
“大人您真的不能再往前了”盛装的侍卫半抽出佩剑,脚步一横拦在了陈寅面前。
“您再往前的话,我可就要攻击了,在这欢庆的节日里见血可不是什么”
侍卫的话越说越慢,最后整个人都僵在了那里。
陈寅的脚步丝毫没有停留,继续向舞台的方向前进着。
其他注意到这边情况的侍卫也赶紧围拢过来,想要拦住陈寅的去路,可是陈寅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们一眼,那些侍卫就陡然一僵,呆呆的站在原地不再上前阻拦。
陈寅就这样大摇大摆的从那些僵硬的侍卫中间走过,一挑帷幕走上了舞台。
“喂你你们怎么敢你们怎么敢就这么放他上去破坏了庆典你们担当得起吗啊”
一个圆乎乎带着假发的矮胖对那些呆若木鸡的侍卫大吼着,一边吼叫一边急促的喘息。他也是刚得到消息,一路急匆匆的跑了过来,但没想到终究还是没拦住那个胆大妄为的家伙
一想到庆典被破坏,当那些霓下、殿下、下们的怒火落到他头上的时候矮胖管事就激灵灵的打了个寒战,看着那些侍卫的眼神也变得严厉起来
“你说为什么不拦住咦”胖管事用力的拍着一个侍卫的前胸,可触手的感觉却有些不对。当他的目光上移到那些侍卫的脸上时这才发现,这些侍卫们的眼神空洞洞的,冰冷冷的,好似木偶一样。
“这么凉你你你你怎么了喂别吓唬我啊”
胖管事拽着侍卫的衣襟用力摇晃着,还用手使劲的拍他那冰冷而又僵硬的脸颊。
在胖管事的努力下,侍卫深深的吐出一口雾气
“呼”
白色的水雾缓缓上升,在侍卫的胡子、眉毛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渐渐凝结了一层厚厚的霜。
“冻冻冻土冰冰原冷好冷”侍卫哆哆嗦嗦的拽着胖管事的手,大力得好像要捏碎他的骨头。侍卫极地的体温让管事的手也被冻得麻木了,丝毫感受不到被握住的疼痛。
“这是冻结天哪那个人究竟什么时候用的卡牌,怎么没有丝毫灵压波动”胖管事愣了愣,转过身来对着那些惊慌失措的女人们大喊:
“快牧师叫牧师来记得让他们带驱散卡还有,赶快去个人通知大主教霓下就说有传奇混进来要闹事快快快姑娘们冷静快给我动起来”
在旁管事的吼声中,莺莺燕燕们惊慌失措的跑去通知其他人,其他侍卫和工作人员,被戴着假发的胖管事指使着将那些冻得像石头的侍卫一个个的扶着躺下
当然,胖管事也不得不坐在地上因为他的手依然被那个侍卫紧紧的握着根本拔不出来。
舞台上。
帷幕的一脚突然被拉开。
一个看上去很普通的青年,拎着一把奇形怪状的鲁特琴走了出来。
这不该出现的一幕,让注意到的人一阵议论。
翘着腿与身边的男人聊天的米兰达下也注意到了那个年轻人,挥了挥手叫来边上的侍者问道:“怎么回事不是还有一小时才开始吗”
米兰达的纱短裙在腰间的位置开着个“人”字形的开口,虽然两片裙摆交叠着挡住了最重要的部位,可她翘着腿的姿势,让她那光洁白皙的长腿几乎从脚裸一直暴露到大腿根。
被叫来的年轻侍者不自觉的瞄了一眼,赶紧慌张的移开视线,吞了吞口水道:“抱、抱歉,米兰达下,我也不太清楚,预定的剧本中没有这一项。要不要我帮您问问”
“算了,不用了。”米兰达挑了挑眉毛,随意的摆了摆手示意侍者退下,而那侍者在临走之前不自觉的又瞄了她一眼。
“呵呵,你这裙子有点太刺激了吧这个小家伙今晚肯定要流一夜鼻血了”衣着庄重的男人轻笑道。
“哼,恐怕流的不只是鼻血吧”米兰达挑逗似得看了男人一眼,不过很快就收起了轻佻,正色道:“那个人,怎么回事”
“也许是个别出心裁的追求者吧谁知道呢”男人耸耸肩道。
“可是我从没见过这个人”米兰达皱了皱眉头。
“我也没见过。也许是某个新人或者谁家雪藏着的子弟”
“不,不像”米兰达摇了摇头,用探究的目光盯着陈,不自觉的就用上了侦查技能,“他他的身上有股奇怪的味道很深,很冷我看看原来他叫陈寅啊”
米兰达猛然躲开了陈寅的目光。
随着陈寅重新低下头去,米兰达这才拍着胸口,一脸震惊的看着那个刚从帷幕后面走出来的男人,嫣红的双唇微微颤抖着,一度想说点什么却又开不了口。
男人皱了皱眉头,忌惮的看了舞台上的陈寅一眼,低声问:“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没,没有。”米兰达心有余悸的说,“幸好他没有恶意,也不是指向性的不然我今天可就要吃个大亏了”
米兰达看着男人苦笑道。
“”男人一阵沉默。
就在此时,舞台上那个来历成谜的家伙,在无数探究的目光中,将那奇形怪状的鲁特琴挂在了脖子上,手指轻轻的拨弄着琴弦,随后一阵简单却十分优美的音乐随之响起。
两个小节之后,那个人轻轻的唱了起来:
closetoyou,靠近你
“为什么每当你靠近时,
鸟儿就突然出现了。
就好似我一样,
它们也渴望着,
靠近你。”
当音乐声响起的时候,围绕着安吉尔的那些人有些奇怪,毕竟音乐会还没开始,所以他们暂停了追求的攻势,纷纷转过头去看究竟是谁在打扰他们献殷勤。
神秘人边走边唱,缓缓的从舞台上走了下来,一直向安吉尔的方向走了过来,他轻扫着琴弦,妙不可言的音乐好像流水一样一刻不停的从那奇怪的鲁特琴中流淌出来。
“为什么每当你走近时,
星辰就从夜空坠落了。
就好似我一样,
他们也期盼着,
亲近你。”
神秘人轻声的唱着,脸上渐渐浮起了一丝微笑,让他原本有如冰封般的面容变得温柔起来,两眼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情绪看着安吉尔。
“你降临到这世上的那天,
天使们齐聚一堂,
想创造一个能够成真的梦想。
所以她们把月亮的光芒洒于你银白的发丝,
把星光洒于你湛蓝的双眸。
这就是为什么,男孩们都喜欢缠着你。
就像我一样,
也渴望着,
靠近你。”
神秘人一直走到圣女殿下身边。白裙、金腰带的银发少女不自觉的站了起来,与神秘人对视着,有些惊慌、有些恼怒、有些不知所措
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窃喜不知何时挂上了她的嘴角。
“你不该出来的。”安吉尔的声音有些幽怨。
“可我还是来了。”
陈寅深沉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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