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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法解释这种情况,难道只是巧合吗?
大伙也面面相觑,但方啸南似乎并没有觉得自己突然的好转有什么不妥,他津津有味的吃起压缩饼干,毫不在意其他人的眼神。
算了,一个成员变得正常了,这应该是好事,干嘛还要为此纠结呢?
我暗自笑笑,也大口吃起东西。
吃完一块饼干,我咕咚咕咚灌了大半瓶水,然后和周岩一起拿上些食物回去找许大河了。老陆在外面,跟大伙说许大河的状况。
钻进帐篷,许大河正端坐在地上,神采奕奕的跟吴兴说着什么,这是从我们第一次见到许大河以来,他精神最好的时候,可惜,现在这个至少背着两件命案的犯罪嫌疑人,已经完全疯了。
见我们进来,许大河抬起头,给我们打招呼:“嗨!你们来了!我正在和吴兴谈戏!他的表演非常好!态度也很认真!正好你们来了,听我讲一下接下来的剧本吧!”
我无奈的坐到许大河对面,说:“导演,先吃点东西吧。”
许大河挥挥手:“这个不急!我们的戏最重要!”
吴兴跟我使了个眼色,就起身去帐篷的角落研究地面了。
我说:“导演,我有些事不明白,想跟你请教一下,可以吗?”
许大河的眼睛里露出欣赏的目光,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当然可以!我就喜欢你这种态度的演员!说吧!”
我看了看周岩,很小心的试探着说:“刚才,那个演坏人的演员是不是单独来找你了?”
许大河哆嗦了一下,但他很快调整好了自己,正色道:“首先,不要说那么业余的话,那叫反一号!而且,他并没有单独来找我,而是带了很多人……对了,副导演在哪里?为什么反一号是多胞胎我都不知道?”
周岩插嘴说:“导演,您是不是累了?反一号就一个人啊。”
许大河有点生气:“难道我会骗你吗?我是导演!你们太不尊重我了!”
我说:“那他们来找你……干什么?”
许大河似乎陷入了沉思,他皱着眉头想了很久,脸色变了,他朝角落里的吴兴看了一眼,神秘的凑到我跟前:“他们想找我要角色,还给我演了一段电影,但是我拒绝了!”
我不由自主的往后挪了挪,问他:“他们演的什么?”
许大河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他猛的摇了摇头,高声说:“我不想看他们的表演!”
我尽量控制着语气,重复了一遍:“导演,他们演的什么?”
许大河瞪着我,突然暴躁起来:“我害怕他们的表演!不准再让他们进来了!”
我不敢再刺激他了,我怕他会疯的越来越严重。
周岩说:“行行行,导演,我们给你看着,谁都进不来。”
许大河看了看周岩,又看看我,像个小孩一样点点头,然后,他藏在我背后,抱住自己的腿,蜷缩起来。
见他这幅样子,周岩对我摇了摇头,突然,吴兴低呼一声:“你们过来看看!”
我和周岩立刻站起来跑过去,许大河慌慌张张的跟过来。
吴兴把塑料布都掀起来了,在接近帐篷中间的位置,有一块土壤明显的凹进去一块,形成一片很小的低洼,低洼旁边,赫然有一双五角星图案的脚印!
许大河立刻高喊起来:“他们就是从这里来的!这为什么会有个门!快给我堵上!快点!”
周岩拉住许大河:“行,导演你去那边休息一下,我们马上就堵!”
吴兴看看我,手在低洼处挖了两下,土很松软,我也上手去挖,结果,没挖几下,土就塌陷下去,露出一个乌黑的洞。
这下面居然是空的,似乎是一条地道的入口!
我的心剧烈的跳起来,我们居然住在地道上面!那么其他的帐篷里是不是也有类似这样的入口?想到这,我的头皮都炸开了,昨天晚上我们居然把林晓和迪迪单独留在帐篷里!
吴兴一直盯着地上的洞,他看看我,伸出一条腿朝洞里探过去。
我紧张的看着他,竟然没有发现,这个洞口其实非常小,吴兴勉强把一条腿伸进去就没有多少余地了。
这时候,暂时安抚了许大河的周岩凑过来,看见正努力往洞里探的吴兴,他吃了一惊:“怎么出来个洞?”
没等我说话,吴兴的脸色突然一变,整个身子歪了一下,他面色严峻的说:“下面有人!”
有人?
我和周岩立刻去拉吴兴,但他整条腿都卡在洞里,我甚至听见骨头的咔吧声,吴兴的脑袋上出了一层汗,他咬着牙说:“有人在拉我,劲儿很大!”
吴兴的表情很痛苦,他拼命的用两只手撑住地面,奋力想把自己的腿抽出来。我和周岩转而去拽他的大腿,竟然完全不是下面那个人的对手,三个人折腾了半天,吴兴的腿始终不能动弹半分。
吴兴的脸已经涨的通红,青筋都爆出来。
突然,蜷缩在墙角的许大河幽幽的说了一句:“何兵。”
我们只顾着拉吴兴的腿,并没有注意他在说什么,许大河静默了两秒钟,焦躁的大吼:“何兵!”
我们愣了愣,我一下子反映过来,冲周岩说:“你出去找人来帮忙,然后去何兵的帐篷看看他在不在!”
周岩点点头,迅速起身跑了出去,少了一个人,地底下的力量瞬间大起来,吴兴已经发出了痛苦的低吼。
再这样下去,吴兴的腿就要活活被卡折了!
幸好老陆已经冲进来,后面跟了丁义和方啸南,他们奔过来,顾不得多问,七手八脚抓住吴兴的身体,奋力往外拽。
方啸南没插上手,扭头飞快的窜出去,不出一分钟就拿了把工兵铲回来,在吴兴旁边的地上挖起来。
许大河盯着我们,突然开始高声呐喊:“加油!加油!加快速度!加油!”
丁义面目狰狞的使着劲儿,嘴里骂骂咧咧:“傻逼!喊他妈什么喊!来帮忙啊!”
许大河朝自己的大腿猛拍一下,兴奋的喊:“对!就是这个情绪!继续!快!”
丁义还想骂街,这时候,抓着吴兴的那股力量忽然就不见了,吴兴一下子就被拽出来,几个人摔在地上,乱成一团。
周岩进来了,我立刻问:“何兵在不……”
剩下的半句话卡在我嗓子眼里,我看见,何兵就站在周岩后面,眼睛看着狼藉的帐篷,脸上似笑非笑。
原本非常亢奋的许大河回头看见何兵,一下子蔫了,他朝里跑了两步,藏在人群后面。
何兵说:“胡哥,你找我?你们干什么呢?这是怎么了?”
老陆把吴兴拽到一边,在他身上检查了一下,吴兴的裤腿被撕烂了,脚腕上赫然一个沾了泥土的掌印,已经开始发紫。
丁义踢了缩在地上的许大河:“操!老子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
我对何兵说:“刚才吴兴的腿卡住了,想找你来帮忙,现在没事了。”
何兵点点头,看了吴兴一眼,问:“他怎么样啊?”
他竟然没有问我吴兴怎么会在帐篷里被卡住。
我说:“既然出来了,那就没事了。何兵,你来看看,这有个洞。”
何兵朝里探了探头,一步一步走过来。
许大河突然从地上蹦起来,他指着何兵,疯狂的叫嚷:“出去!出去!我不可能给你角色!你快点出去!”
何兵站住了,有点疑惑的看着许大河:“这个兄弟在说什么啊,什么叫不给我角色?”
老陆说:“他可能受了点刺激,脑筋不清楚,现在没事了,要不你也回去休息吧。”
何兵就点点头:“要是什么时候走,麻烦叫我一声,谢谢了。”
我点点头,何兵就转身出去了。
王子已经停止了挖掘,丁义蹲在地上,盯着黑乎乎的洞口:“这什么意思?谁挖的?”
周岩说:“可能就是那群人挖的……”
我没听清楚他们的对话,此刻,这个狭小幽深的洞口在我眼睛里,渐渐变成了乌县梧桐客栈年的客房里咔吧作响的地漏。
那个时候我就没来由的感觉,地漏里挤了个人,骨头都卡碎了。
这个洞口只有一个人的大腿那么粗,到底是什么人在下面?
吴兴脚上只有一个掌印,那个人只用一只手就足以和我们三个成年人的力量抗衡,我们的对手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
我一屁股坐在地上,裤兜里掉出一个东西,我低头看看,是阿蒙的数码相机。
王子看见了相机,说:“胡哥,你没把这玩意放在阿蒙姐坟上?”
我捡起相机,摇了摇头。
王子说:“那你看过吗?”
我还真的没看过这个相机,没等我回答,丁义又吵吵起来:“先把这个鸟洞填上吧!他吗的!这到底是个什么鬼地方!”
老陆就起身出去,拿了几把工兵铲回来,还带了林晓她们三个。
出门的时候林晓带了红花油,现在还能派上一点用场。于是,男人们七手八脚的开始填洞,女人就去照顾吴兴脚上的瘀伤了。
我问周岩:“你出去的时候何兵在哪?”
周岩说:“他不在外头,我告诉老陆他们就去帐篷里找他了,帐篷的门没插,我直接钻进去,何兵正在睡觉。”
我说:“他帐篷里有洞吗?”
周岩说:“我特意看了一眼,地上什么也没有。”
我们说着话,许大河不知道什么时候偷偷凑过来,他的脸猛的伸进我和周岩身边,神经质的压低了声音,一字一句的说:“我告诉你们……刚才那个,根本不是真的何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