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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立刻冲过去,一把推开了三个女孩,冲着许大河厉声喊道:“你干什么!”
许大河愣住了,他张大了嘴,朝后退了一退,很吃惊的说:“我怎么了?我什么也没干啊!”
我一把抓住许大河的手腕抬起来狠狠一拧,那把刀应声落地。
许大河吃痛的叫起来,甚至一条腿跪在了地上。
我甩开他的手,低头想把刀捡起来,可是刚往地上一看,我就愣住了。
地上确实是把刀,但只是一把木质的工艺品。
反应过来的女孩们吵闹起来,赵悦上去把许大河扶起来,林晓莫名其妙的拽了拽我的袖子,迪迪大声说:“胡子风你怎么了这是!抽风了?”
我捡起地上的工艺品,感觉非常尴尬,吴兴和周岩也走过来了,我没办法,干巴巴的咳嗽一下,冲许大河说:“对不住啊,大河,我以为是把真刀。”
迪迪没心没肺的笑起来,许大河看了我一眼,显出很大度的样子:“啊……哈哈,我说呢,兄弟,你警惕性真高!没事没事!这刀是我在路上买的,刚才正拿出来给她们看呢!误会!误会啊哈哈!”
虚惊一场过后,我们再度看向方啸南,他正缩在一块石头旁边,死死的抱住两条腿,哆哆嗦嗦的看我们。
被这么多人围着,他好像吓坏了。
迪迪蹲下,用一种很温柔的眼神看着方啸南,一字一句慢慢的说:“小南乖,能不能告诉姐姐,为什么掐自己的手?”
方啸南不说话,他一会儿看地上的血,一会儿看迪迪,脸上越来越恐惧。
迪迪就凑近了他,继续说道:“以后不要这样了好吗?都把自己弄伤了,来,让姐姐看看。”
说着,迪迪伸出手去,但方啸南却做了一件令所有人目瞪口呆的事情。
他突然惊恐的打掉了迪迪的手,嘴里哭咧咧的,一下子扑倒地上,张嘴就开始啃咬地上的血!
迪迪惊叫一声,想上去拉他,谁知方啸南猛的抬起头,脸上糊满泥土和血浆,眼神凶狠的瞪着迪迪!
迪迪吓得一个趔趄,坐在地上,周岩赶紧把她扶起来。方啸南又俯下身去,继续在地上一口一口的吮吸,啃噬。
也许是太过意外,竟然没人上去拦他,很快,方啸南就爬起来,泥泞恐怖的嘴巴一张一合的咀嚼着什么。
然后,方啸南指指地上,含糊不清的说了句:“干净。”,裂开嘴痴痴的笑了笑,就自顾自的钻出人群,另找了一块石头坐下来,呆住不动了。
林晓看着他哭起来:“他是怕我们嫌他弄脏了营地吗?”
我搂住林晓的肩膀,没人说话,只有许大河有些吃惊:“这这什么情况啊,这孩子怎么了?”
只有丁义答了句话:“他妈半路上没了!他就疯疯癫癫的了!不过像今天这样还是头一次。”
赵悦又瞪了他一眼,满脸不快的钻回帐篷,她拿了条毛巾,想给方啸南擦脸,谁知道,方啸南自己用袖子在脸上胡乱的蹭着,死活都不让赵悦靠近。
赵悦没办法,急的在地上直跺脚,迪迪就去拿了瓶水,远远的给方啸南扔过去。
方啸南拿起水瓶子,仔细的看看,然后,他拧开瓶盖,把整瓶水倒了过来。
看着哗啦哗啦涌出来的水,方啸南咧开嘴笑了。
迪迪着急的喊了一句:“哎呀!败家子!”
许大河就在后面说了句:“是啊是啊,省着点啊,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去呢!”
听他说这句话,我的心里又是一紧,脑袋深处好像有什么东西拱了一下,我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但是它很快就安静了,再也抓不住一点。
老陆再次提出要把他的红布条绑在树上,他从后备箱里拿出一大堆扔在地上,我们就没人捡起了一些,开始干活。
我和林晓在一起,我爬到一个比较结实的树杈上,林晓在下面递布条给我。
许大河也过来了,他拿着布条,也想爬上来,我说:“大河,你就在下面吧,身体还没恢复,再摔下去。”
许大河也就不再坚持,他和林晓站在一起,我偷偷的看他,总觉得越看越眼熟。
为什么他出现以后,手机里的视频就消失了呢?无论我怎么回忆,也没办法记清楚拿个几秒钟的镜头里的崔大江具体是个什么样子,不过,话说回来,视频没了,就算我想起来,他不承认,我也没有一点办法。
还有他说的那省水句话,我也感觉在哪里听过。
见我在上面愣神,林晓冲着我大声喊:“老公!干嘛呢!”
我回过神,说:“想你呢。”
林晓哼了一声,许大河就笑起来:“你俩还挺恩爱,结婚了没啊?”
我说:“月初刚结婚的。”
许大河就点点头:“哦哦!怪不得!哈哈!”
我想了想,跟许大河说:“大河,你们团队里有多少人啊?”
他没想到我会突然问起这个,眼睛眨巴了两下,说:“十几个啊!”
我说:“你一个人几天了?”
他说:“七八天。”
我说:“你那会说你们从哪来的?”
他沉默了两秒钟,语气有点怪的说:“哥,我刚才跟你说过了。”
我没看他,手里一直在绑着布条:“哦,对了,大同的。”
我问这些重复的问题是想看看他的反应,如果,他两次的回答对不上号,或者完全一样,像背好的台词一样,那么他就有可能是在撒谎。另外,我也想让他知道,我还不太信任他,是在故意试探。如果他完全没有反应的对答如流,那也不正常。
他在下面说:“嗯,大同,我是矿区的。”
我就说:“好几天没睡好了,我脑子都不好使了。”
他干巴巴的笑笑,没有说话,我就接着说:“你讲讲你们团队的事儿啊,你们从哪边进山的?你还记得路吗?有没有做过什么记号?”
他说:“我们从雅木南边进山的,本来没想走这块,团里一个女的说她百度这边有林海,非要进来。谁知道一进来就开始出事,死了好多人。”
我说:“你带手机了吗?”
他说:“当然带了,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丢了。没丢也没用了,打不出去电话,而且也没电了。”
布条没有了,林晓说回营地再拿一点,就转身离开了。
我趁着这个机会,从树上蹦吓来,掏出裤兜里的手机,在他面前说:“我的电话也打不出去,信号这么满,你说咋回事儿?”
我把手机打开,凑到他面前,屏幕上的韩国欧巴在裂缝里笑。
许大河低头看看,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反应,他说:“我们的手机都这样,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哥,你还喜欢明星啊!”
我把手机装回去,说:“我媳妇儿喜欢。”
这时候,林晓回来了,我扭脸跟她说:“小静,你给我拿点水去吧。”
林晓楞了楞,我朝她使劲儿眨眨眼,林晓就一脸疑惑的又跑回去了。
我回过头,看许大河的表情,他看了看林晓的背影,跟我说:“你叫她什么?”
我说:“小静啊,我媳妇儿。”
他说:“她不叫林晓吗?”
这下轮到我不自然了,我说:“你怎么知道?”
许大河朝我靠近了一点,脸上似笑非笑:“刚才在帐篷里,她们跟我介绍过了,我还知道你叫胡子风。”
我一下子非常后悔,可是没办法,我只好说:“小静是她爱称,她还叫我大雄呢。”
许大河一下就笑起来:“哈哈哈!大哥你真幽默!我小时候也爱看机器猫!”
林晓拿了两瓶水,递给我们俩,我喝了一口,发觉许大河眼里带笑的盯着林晓看,我咬咬牙,问他:“你认识崔大江吗?”
他把眼睛收回来,看着我:“谁?”
我说:“崔大江,听说过吗?”
他的眼珠转了转:“没听说过,干嘛的?是明星?”
我说:“不是。”
他说:“那我怎么会认识?”
我说:“我一哥们,也是大同矿区的,前一阵还跟我吹牛逼,说在那边特别吃的开,没人不认识他。”
他笑笑:“这种人多了去了,装逼呗。呵呵,哥你别介意啊。”
聊了半天,我始终找不到什么破绽。就连我提到崔大江这个名字,他也没什么反应。
可是,我看着他的脸,心里还是疙疙瘩瘩。
弄完了布条,我们回到营地,有三棵树已经被我们弄成红色,风吹过来,布条一动一动,还挺漂亮。
很快女孩们就给我们弄好了吃的,每人一袋方便面,赵悦还打开了一只密封的烧鸡,说是她们家的特产,就带了两只。
许大河很高兴,他一边吃一边不断的跟我们表示感谢,他还说了一件没告诉过我们的事,在他彻底和团队走失的时候,还开着一辆车,车里还有备用的汽油桶。只是半路上爆胎了,只能扔在路上。
也就是说,如果我们能找到他的车,就又多了一些汽油。
这无疑是一个好消息,但是,我们不知道他七八天走了多远,许大河说:“我每天就吃一丁点东西,没有体力,走的很慢,肯定离这不远。”
于是,我们决定,明天找几个人开一辆车出去寻找被许大河弃掉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