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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河部落在碎泥沼泽一百三十里处设了营地。
营地非常简陋,除了一些营房、修理武器装备的工坊外,就只有一栋三层高的瞭望塔,周围则全是树木,比白河部落周围的还要高大茂盛。
从营地走出来,杜克就发觉脚下的地也很特别,像是掺了油脂一样,和正常的路相比,走在上面要花费更多的力气,而且,似乎还会晃动,给人一种不稳的感觉。
越往里走,这种感觉越明显,而长在上面的植物,颜色都青得发黑,茎叶也远比其它地方的粗壮。
正走着路,旁边草从忽然有一条草茎嗖的一下,像支飞箭一样弹射过来!
这样的变化自然瞒不过带着“自然之杖”的杜克,他一脚踩了过去,正好将那条草茎踩在了脚下。
那条草茎竟然像条蛇一样嘶嘶叫着,挣扎着要逃回去,他再一用力,将它踩碎,但前端断掉的草茎又嗖的一下钻进了地里。
他向草从看去,只见草丛一阵颤动动,又变得和普通的杂草没什么两样了。
这时,索尔从一边走了过来,他将满脸的遗憾掩去,口中却自责道:“哎呀,这事儿怪我,忘了提醒你了!这是紫根魔藤,刚来时我们很多族人都因他而受伤……杜克,虽然我们有过误会,但是,那件事是我有过错在先,现在瓦尔德指挥官让我保护你,你要去哪里,我陪着你吧!”
杜克不在意地道:“不用,我自己能行!”
他刚在月光林地“拿了”对方的东西,再加上曾经的恩怨,他傻了才会让他跟着自己!
索尔还要再说什么,杜克也不管他,挥了挥手,就向前大步走去。
“等等我……”
索尔赶紧跟了上去,但前面的杜克忽然变成一只威风凛凛的猎豹,一阵疾路就消失在了丛林里。
“跑吧!撞死你才好!”
又往前慢跑了几步,索尔停了下来,恶狠狠地想着。
虽然这时他也想到了爷爷拉姆吩咐给他的任务,但是,管他呢,是杜克自己找死的!
可惜的是,七天后,杜克虽然一身狼狈,但却完好无损地回了营地。
这下,他只能隐藏起心里的愤慨,再次要求陪杜克一起出去。
杜克自然还是不同意,索尔却以保护他为由,像狗皮膏药一样粘着他,他去哪,他就跟到哪。
杜克也不说话,又变成豹子向前跑去。
索尔面上带着不屑地笑容,骑上了自己的剑齿虎坐骑跟了上去。
但是,他刚跟了几步,前面杜克变的豹子忽然身影一阵闪烁,就消失在了他的眼前:猎豹形态的技能,隐身!
他瞪着眼茫然地看向前方,丝毫察觉不出杜克的前进的方向,呆了好一会儿,只能颓然地返回了营地。
转眼又过去了十四天,杜克又完好无损地返回了营地。
索尔只觉得胸闷异常,但这次到了他们返回白河部落修整的日子,他头疼的则是该怎样跟爷爷解释了。
…………
白河部落。
过完丰收节后的这段日子,因为大部分精锐被派去碎泥沼泽开荒,部落里就清静了很多。
午后,拉姆见外面没有人来,就将前线送回的战报扔到了一边,然后小心翼翼地从桌子下面将恶魔皮包拿了出来。
或许是经过特殊方法制作的缘故,这只恶魔皮包并没有那种让精灵深恶痛绝的恶魔的“臭味”,闻起来味道反而让他感到很舒服,而且,这只皮包的外表非常坚韧,却又不是那种有着坚韧皮肤的恶魔该有的粗糙外表,它甚至比一般的毛皮都要光滑,而上面青黑色的底子配上淡金色条纹,神秘中透出淡淡的低调与奢华,也让他越看越是喜欢。
这些暗金色条纹是恶魔天生的魔纹,拉姆没能查到它属于哪种恶魔,但肯定不是已知的那些普通恶魔,或者是中级以上的恶魔?
恶魔是靠本能战斗的种族,一出生就注定了等级高低,等级越高,各项实力就越强,以皮包显示出来的韧度,精良的刀剑都不能损伤,可见它的等级不可能低了!
而且,这些魔纹无比的玄奥,拿在手里会产生淡淡的温暖,这是一种让精灵很喜欢的感觉,而摸得久了,似乎还能引导他加深对暗影能量的感知,要知道,盗贼被称为暗影中的王者,这一点对他的吸引力尤其大。
前一段时间玛蒂娜和法辛一直在这里,担心会此起她们的注意,他一直控制着没去碰它,现在好了,法辛等人终于离开了,他可以放心地拿出它来把玩研究。
而今天也是杜克他们从前线返回部落休整的日子,他将索尔和杜克安排在一起,这次或许会带回月光林地被抢一事的消息——为了这件事,前一段时间里他可是花费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去调查。
当然,他不可能调查清楚所有部落,但也查了附近的几个部落的情况,根据反馈回来的信息看,基本排除了抢劫索尔的嫌疑,剩下的部落他会慢慢调查,而白河部落的维安和杜克,他也没有放过去的打算,尤其是杜克,他总感觉这件事上和杜克脱不了关系。
只是,现在杜克是自然女神的神选者,他再也不可能像往常那样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否者,不说莫里亚了,法辛、玛蒂娜甚至是精灵女王都很不会放过他!
另外,杜克所掌握的神术,威力和施法方式都和他了解到的有所不同,还有他在授徽仪式上表现出来的、与他记忆中完全不同的果决狠辣,也让他戒惧——他总有种感觉,如果有机会,杜克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对他出手!
关键是,作为神选者,时间又过去了两个多月,谁知道杜克有没有再学会新的、威力更加强大的神术?他又在月光林地停留了那么长时间,有什么收获,他却没有打探出来,到现在为止依然知知不多。
当然,他也不会就此收手退缩,林地魔花和月湖之珠对他太过重要,关系到一处无比珍贵的宝藏,他拼了命也要取回来,而以他与莫里亚等人打交道的经验来看,正如古精灵语中所说,“遵守规则的圣人,就可以用他们所遵行的规则来欺负他们”,只要找到证据,他就有办法逼他们就范!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接触下来,总能够发现些蛛丝马迹吧?
到了傍晚,杜克等人顺利回到白河部落。
……
索尔硬着头皮走进了拉姆的院子,小声地道:“爷爷,我回来了。”
拉姆嗯了一声,然后发现索尔只是没有立即说出他想知道的消息,就变得极其的不耐烦。
索尔也知道自己把爷爷吩咐的事给办砸了,但这二十天里只有两次机会,他也没想到杜克竟然那么“狡猾”,他又有什么办法?再说,以两人的关系,让他做这件事不是强人所难吗?
于是他大着胆子道:“爷爷,杜克对孙儿很抵触,您吩咐的事我没有……没有完成……”
“什么?!”
拉姆顿时勃然大怒,恨不能一口咬死他——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但心中却并没有该有的本能的抵触,反而觉得这种事很平常,没什么大不了似的。
索尔被吓得一哆嗦,赶紧低下了头,鼓起的胆气也一并烟消云散。
他低下了头,就没看到拉姆的眼睛忽然变得诡异的红。
拉姆自己自然也看不到眼睛的变化,只是他的阅历和心机毕竟在那里,知道这时发火也没用,就压下心中躁动的怒火,甩手道:“索尔,你太让我失望了!”
索尔顿时冒出了一身虚汗,他忙解释道:“爷爷,孙儿并非没有努力,但因为授徽那天的事,他对我一直很防备,孙儿也没办法啊!”
“你……”
拉姆感到怒气似乎又压制不下去了,他皱着眉道:“做这种事只有一种办法吗?一条路行不通,你就不会走另一条吗?我平时怎么教你的!”
索尔擦着额头上的汗,恭敬地道:“是,爷爷!孙儿的智慧不及您的万一,您看这件事我怎样做才好呢?”
拉姆冷哼一声,心情舒缓了些,眼睛一转,招手将他叫到近前小声地吩咐了几句,然后又冷着脸道:“这次你一定要把事情办好,否者——”
说到这里,他心中忽然升起一阵暴虐的杀意,这次连他自己也感到奇怪了——索尔毕竟是他的孙子啊!
索尔则本能地感到身体一寒,赶紧答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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