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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玲已经醒了一段时间了,自从与公冶吵过架后,她已经很久没有这般熟睡过了。现在想来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好像她每次出事,孤独无依之时,总能遇到阿伞。想到这里,金玲忽然觉得,有些事情也不是那么重要了。
这时,阿伞推门进来,手上端着的汤、菜的香味轻轻飘来。
金玲立即起身迎上去,以动作掩饰自己的热泪盈眶。到底是因为公冶,忽视了很多人,她这时分外想念远在东洲的师父兄妹。
金玲吃着阿伞为她熬的汤,味道还是一如既往的好,更不会像其他的食物一般,让她不是失去食欲,就是恶心反胃。金玲一口气吃了两碗汤,她一手抚上自己的小腹,只期望肚子的小家伙能健康一点成长。
“阿伞妹妹,你说我怀的是男孩还是女孩?”金玲问道。
“都好。”
“……我也觉得都好,但是生男孩的话就更好了。”金玲笑着说道,“这样小家伙长大后,就能保护他的妈妈和小姨了。”
阿伞眼睛微微睁大了一些,看向金玲。
金玲不好意思地一笑,而后低头对着肚子里的孩子轻声道:“小家伙,你可以快快长大啊,你小姨啊,老是一个人,你以后可不能让她受欺负了。”
阿伞闻言,也是淡淡笑了。她到底是没有想过自己的后事,从上辈子到现在,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未来的安排,但谁不想有人还有挂念着自己。阿伞笑颜一展,启齿道:“这小家伙日后一定天赋过人,比得过你我。”
“小家伙,听见没,你小姨在夸你呢?”
时间又是在眨眼睛就溜过去了很多,阿伞三人在这座小镇已经呆了三日。金玲情绪和身体都恢复如初后,三人便离开了这里,往不知目的地的远处飞去。
也并非是没有目的。阿伞本是想回到千湖水域的,她现在急切的想要提高自己的修为。但他们若是要往回赶去千湖水域,便只能是自投罗网。之于丹城、之于公冶……他们都不能选择原路返回。
最后只能选择画圆,绕一大圈回到千湖水域。但途中会遇到什么。发生什么事情,这是老天爷才知道的。
譬如说,又遇上了故人。
阿伞和长鱼坐在客栈的高层之上,凭栏遥望,阿伞不知道长鱼原是就喜欢这个位置。还是受了她的影响。但无论是哪一样,她都理由高兴,前者说明他们爱好相同,算是有缘;后者,也能说明自己对他还是有影响的。
金玲如今似乎已经摆脱了公冶留给她的阴影和痛苦,全心全意栽在了肚子里的小家伙身上。就连这高层,她都不愿意来,说是担心风大吹伤身体,小家伙受不了。
啼笑皆非。
但这样未尝不是一种自我保护,精力都在一方面用完了。就无暇顾及另一方面了。
街上忽然有些与众不同的气氛,阿伞和长鱼不约而同地抬眼向栏杆外望去。街道的一头,不知何时出现了一群宫装女子,生得艳美卓绝,分做两列,衣袂飘飘,向前走来。走动间极具风流,引得不少修士驻足观望。
阿伞瞧见那些宫装女子,又听得高层之上有人提到“……宫……好大的排场。”她立刻闪身离开高楼之上,下楼进了房间。
长鱼没有动作。他看了阿伞一眼,又重新转回了目光,定定落在了那两列宫装女子身上。那两列宫装女子进了酒楼对面的拍卖行,里面开始一阵动作。不多时,一个白面中年男子出来,似乎是掌柜、管事。
他站在拍卖行门口,似乎在等什么人。
不到片刻,街道上的气氛又是一热,长鱼这时瞧见四个颜色更甚、气质更加卓绝的宫装女子出现在街道上。身上各自披着不同颜色的长披肩。在她们的后面,有年青而貌美英俊的男子扛着步辇,上坐一个月华长袍的俊逸男子。
那男子越是二十有五,眉眼间的风流纵是所有的宫装女子加起来,都不足其一。男子丝毫不在意周围人的眼光,半阖着眸子,依在步辇上,悠闲自得。
忽然,他睁开眼睛,朝远处的酒楼望去,目光与那高层之上的男子对视,一瞬间,他就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男子又立即回望过去,那高层之上早已经是空空如也,不见一人。他立刻坐直了身体。
一直小心关注着男子动静的黄色披肩女子举手,示意身后的人停下动作,她走到男子面前,低声问道:“少主,可是有什么问题?”
少主的目光盯着那远处已经空无一人的高层,轻轻摇了摇头,伸出长指在宫装女子脸上一掐,笑道:“无事,继续吧,可不能让人家大掌柜的久等了。”
宫装女子应了一声,再次举手示意,行程又再继续。
阿伞自瞧见那熟悉的宫装款式之时,就已有怀疑,往事像查账一样,被揪了出来。又听到旁人小声讨论的话。她才立刻有了确定,躲了下去。
她这人最怕麻烦,还是可能解不开的麻烦。当初吴炯拿走的那只画笔,牵扯出这么一档子事情,害得她还是要躲着月润宫的人。还有那个冒名顶替了“她”的身份的女孩子……
阿伞想得越多就越是头疼无比,就连金玲的话也顾不上应答了。
长鱼进来的时候,阿伞也没有给出什么反应,倒是金玲像是瞧出了什么,见长鱼对她点点头,金玲就退出了房间,将空间留给他们二人。
准备关上房门的金玲,看到长鱼看向阿伞的眼神,心中不由一酸,当初也是有人这般看着她的。笑了一下,金玲摇头,甩掉这东西。她不能再想他了,小家伙就要出生了,她应该去看看有什么能买给他的。
金玲出了酒楼,抬眼便看到对面的拍卖行,她立刻笑开,真是巧了,正好能去里面看看。金玲才进门口,就被人拦了下来。
“仙子,今日不招待散修,还请明日再来。”
金玲眉头一皱,若是以前她必定生气了,但现在却是懂事了许多,正待离开,就听到一个年轻男子略有轻佻的声音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