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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昊颇有些不解,既然白雨潇与青云道长得了真剑法,为何还来找阮海阔讨要梅花剑法。
阮海阔看出了黄昊的疑惑,笑着说道:“剑法是真的,但是他们却无法修练。”
黄昊问道:“这是为何?”
阮海阔笑了起来,说道:“因为我颠倒了次序。”
黄昊瞬间明白过来了,似是而非的东西才最让人疑惑,“他们以为是假的?”
阮海阔道:“梅花剑法,是阮家先祖所创,与天下其余剑法截然不同。”
“有什么不同?”黄昊以为无非就是一种剑法,万变不离其宗,还能有什么与众不同的。
阮海阔嘴角一勾,笑道:“呵呵,寻常剑法皆是讲究循序渐进,多年苦修终成一派气象。辟如华山剑法,便以内力淳厚、刚正绵长著称,没有十年二十年的苦修,根本难成大气。白雨潇自幼入华山,练了近三十年才有了如今的修为。”
黄昊听着阮海阔的话,心生一分认同,但凡武功,无不如此,这世上哪有蹴而就的神功。
阮海阔接下来的话,却是打破了黄昊这一认知:“但是梅花剑法不同,只要你照此修练,三五日便可大成,这绝非妄言。”
黄昊惊愕莫明,梅花剑法的厉害他可是见识过的,在他想来阮海阔定然是经过数十年的苦修,才有了那等境界。谁知道他竟然说三五日就能大成,这简直骇人听闻。
“你不信?”阮海阔看着黄,饶有兴味地问道。
黄昊确实不信。
阮海阔问道:“你以为我学这剑法学了多久?”
黄昊迟疑地答道:“你应该也是自幼修习,怎么也有个十来年吧。”
阮海阔闻言哈哈大笑,连背后的架子都微微颤动起来。
黄昊不懂他在笑什么。
阮海阔说道:“我学这剑法,只用了十天。”
“这不可能。”黄昊下意识大声驳斥,学了十天剑法就能重伤地榜上的高手雷未休?这怎么可能!
阮海阔眼中抹过一丝不屑的神情,说道:“事实如此。在我十八岁之前,从来没有接触过武功,也没有接触过剑。十八岁的时候,我母亲召我到身边,将梅花剑法传给了我,并嘱咐我要将梅花剑法扬名天下。母亲只给了我十天的时间,而我便在这期间把剑法学成了。”
黄昊还是有些难以置信,说道:“若梅花剑法真的如此易学,又有如此威力,定然早就在江湖上掀起腥风血雨了。怎么可能还一直默默无名?”
阮海阔身残之后,性子反倒是开朗许多,至少黄昊从前没见他笑过。现如今却是笑口常开,十分爽朗,“哈哈哈,问得好。梅花剑法如此厉害,为什么在江湖上并没有什么名声呢?”
黄昊看着阮海阔,等着他的答案。
阮海阔顿了一会儿,果然回答了:“你知道为什么叫梅花剑吗?”
黄昊不知道。
阮海阔笑了,说道:“因为一旦剑身沾了鲜血,只须轻轻一挥,鲜血便如梅花般飘离剑身,只留下一滴永久盘踞在剑上,状若一朵梅花。梅花剑几代相传,传到我父亲的手中,已有七十九朵梅花。而我父亲横行江湖二十年,在那剑上增添了二十朵梅花。当梅花剑传到我手上的时候,上面有九十九朵梅花,只差一朵,便可得百梅齐绽。可惜,这一朵我不可能再刻上了。”
“百梅齐绽?什么意思?”黄昊问道。
阮海阔眼神忽然有些怅然,说道:“百梅齐绽,血咒得解。”
蓦然间,阮海阔语调一冷,双眼定定地看着黄昊。
黄昊被这种诡异的眼神看得寒毛倒竖,惊叫道:“你怎么了?”
阮海阔恍然回过神来,脸上神情倏地回复淡然,笑道:“不好意思,有些失态了。”
黄昊心头涌起一丝不妙的感觉,有点想抽身走人,只是一时又不好开口。
阮海阔又笑了两声,说道:“其实我应该都告诉你的,反正你也躲不掉了。”
黄昊眉光一挑,看向阮海阔:“此话何意?”
阮海阔说道:“梅花剑法其实就是以自身鲜血为引,辅以咒术的外道魔功。只要你订下血契,要学会自然很快。而你一旦学会了,每使用一次,你体内的血气便会被梅花剑吸收一成。所以学了这剑法的人,是不会长命的。我父亲算是最长寿的,活到了四十岁,奉上了二十朵梅花。最后也因为血枯而死。血气不旺的,用一次梅花剑法便死了。”
黄昊没想到如今名震江湖的梅花剑法竟然是一套以鲜血为引的邪功,这实在是太令人意外了。
阮海阔继续说道:“我阮家先祖昔年也不过是一介农夫,偶然得到了一卷剑谱,只用了十余天便成了江湖第一剑客。只可惜,他血气淡薄,福缘也不够,只一年便血枯而死了。江湖中昙花一现的人多了去了,谁又会记住一个农夫?之后几代,无一人活过了三十岁,这才引起了阮氏一族的重视。阮氏一族便开始想方设法去破解这血咒,最终便找到了这百年之内集齐一百朵梅花的破解法子。”
百年内集齐一百朵梅花?黄昊心里默念着,忽然感觉哪里不对,说道:“传承了九代,已有九十九朵梅花……那应该早过了百年才对啊。”
阮海阔答道:“这百年指的是梅花剑使用的时限。我父亲四十岁,用剑二十年,集二十朵梅花。”
黄昊这才恍然点头,随即想到了什么,问道:“那离百年还有多长时间?”
阮海阔笑而不语,冲黄昊道:“先不说这个。你去墙角拿柄剑来,我教你两招。”
黄昊心生疑惑,不知道阮海阔想干什么,不过还是照做了。
阮海阔见黄昊去墙角拿了剑过来,便说道:“我听白雨潇提起过,你来这华山也是要参加剑会的?”
黄昊点头,说道:“不错,是代表大风堂参加的。”
阮海阔道:“虽然不知道这十年间你的武功有没有长进,不过看你双手上的老茧,想来剑法还是不怎么样。”
黄昊闻言面露羞惭之色,说起来他根本没有经历十年时间。不过剑法不怎么样却是事实。
阮海阔笑了笑,说道:“不过无妨,我教你两招,杀败那帮蠢物还是小菜一碟。”
黄昊一愣,问道:“你要教我梅花剑法?”
阮海阔见黄昊一脸惊讶之色,便笑道:“不必紧张,这梅花剑法我也传了白雨潇与青云道长,对你的身体不会有什么妨碍的。”
黄昊挠了挠鼻子,颇有些尴尬。
阮海阔道:“不过我有个问题想问问你。”
黄昊道:“你说。”
阮海阔道:“你想不想变强?你想不想成为华山剑神?”
“华山剑神?”黄昊惊叫道。
阮海阔点头道:“不错,人榜之首叫作剑魁,以剑魁之身去挑战地榜与天榜高手而不败,那便是剑神。”
黄昊看着阮海阔,苦笑道:“我的武功你应该也清楚,时好时坏,但最好的时候也未必是白雨潇的对手,更何况地榜和天榜的高手。”
阮海阔轻笑一声,说道:“你不必妄自菲薄。我将真正的梅花剑法传给你,你再去找唐姑娘要梅花剑,梅花剑法配以梅花剑,我不信你成不了剑神。”
黄昊默然无语,却是想起了血咒之事。
阮海阔目露鄙夷之色,说道:“十年前觉得你锐气逼人,想不到现在居然如此窝囊。算我看错人了。”
黄昊心里在想,他是想变强,也想成为天下第一,但如果是以自己的性命为前提,那究竟值不值得呢。
若无一往无前的决心,又何来天下无敌的武功?黄昊体内热血忽地沸腾,如果在一场游戏里,都没有舍命一拼的勇气,那在现实里又怎么可能有所成就。
“好。”黄昊断然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