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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瀚宇宙,星球变幻,所有的星球都遵循着从远古延续而来的时空序列,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是伟岸宇宙的法则。可即便是万万次枯燥的轮回也会出现一次叛逆的存在。
星云斗转,银河倒挂,当序列即将被打乱,当轮回变成旅行,宇宙将遭遇一场浩劫,这一切是天灾还是人祸?。
这一切,都要从一颗湛蓝色的小星球说起,他就是我们人类居住的地球。
某年全球气候变冷,地球遭遇了一个天文学上的小冰期,雪域高原的冰雪久不融化,导致这年的冬季长江流域水位急剧下降,加上此处江道曲折迂回,江流缓慢,泥沙在江底不断堆积越堆越高,上面布满了水草、河贝和死鱼。
冰期结束后的第二年夏季,此段江流因此分叉,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江心沙洲,形似新月宽阔而细长。沙洲表面一片荒芜,荆棘和芦苇仰仗着生长迅速的优势,为这里的生态链奠定了基础。
昆虫、老鼠、蛇、水鸟、黄鼠狼、野猫、獾、以及不同族群的野狗纷至沓来,没有一个迟到的。他们全都觊觎这片土地上的王位。在这里谁都有资格成为王者,这里是一张白纸,机会均等,看谁最厉害!
一个夏天的中午,闷热难耐,天空被稀薄的雾气笼罩,昆虫和蛤蟆叫的比平时更加响亮,仿佛热情的拉拉队员们在为某个即将到来的大事情彩排。竞争者们各就各位!栖息在松顶的老鹰早已觉察到死神的到来,它从南岸的群山飞来,在上空盘旋,等待收场。
忽然,一只野狗嚎了一声,所有的参赛者像是听见了发令枪响一样。咬脖子,啃爪子,用爪子挠,用屁股压,施展各自本事。一时间,敌我不分,乱成一气,野蛮就是野蛮,毫无章法可言。动物本能之下只有利益的厮杀。
终于,到了傍晚,战败的族群退下,躲在沙洲东岸下游喘息。沙洲中场休息。此时,只有天上的老鹰,眼馋的盯着地面上成堆的尸体,盘旋,盘旋,盘旋。片刻宁静之后,残余势力再次卷土重来,一阵骚乱之后,沙洲上下一片死寂,仿佛全都同归于尽。
终于,在沙洲南岸,一条独眼的野狗,半跪着支撑身体,倚靠着对手的尸体,四腿站定,仰天长啸。那流着血的独眼无比犀利,迸射出锋利的寒光,来回扫视沙洲。
在它前方,齐胸的芦苇丛中冒出一排排狗头,它们像是要臣服于这位王者,接受它的统治。在它身后,巨大而血红的落日即将沉入江底,把江水烧灼的直冒白烟。荒乱无序的旧时代即将结束。沙洲的王位毫无悬念的,留给了外表丑陋的野狗,这里靠实力说话,不看长相。
岁月蹉跎,斗转星移,沙洲上那位骁勇的独眼狗王早已尸埋地底,转化为肥料,濡养着一季又一季的芦苇和荆棘。
又不知过了多少年,一群衣衫褴褛的男人,从长江上游划着木筏顺流而来,走在队伍最前面的人扛着破旧的杆子,上面好似有飘动的布条,慢慢走近,原来,是破损的军旗。
这一年伍子胥的双亲被楚平王所杀,楚国兵荒马乱,民众和败兵为了躲避杀戮四处逃荒。这里本是古河道,地处楚国边界,属蛮荒之地,连犯人都不曾被流放在这里,在当时的官方地图上更是找不到位置。这一队人马显然是迷失了方向,随波逐流来到这里,误打误撞发现了这片新大陆。
这里成为了他们安全的避难所。他们欢呼雀跃地登上沙洲,绕着沙洲奔跑,欢呼!像自由的野马!领头的是个患有腿疾的高个子,行动略微迟缓。他大手一挥,人群沸腾,喊着“杀楚王,平天下,杀,杀,杀“他们显然对新大陆非常满意。这里将要上演一出,从无到有白手起家的大戏,一个村庄即将建成,这一刻将载入这个村庄的历史。
这队人马总共四十人,全部都是身强力壮的男人,他们是伍子胥父亲伍奢的亲信部队,主力被楚平王的政府军消灭在郢城郊野,尸横遍野,他们的战旗被敌人倒插在一堆牛粪上面。受了奇耻大辱的军人,带着强烈的复仇情绪寻找养精蓄锐的场地,他们到了这里之后,测量开荒、大兴土木;披荆斩棘,刀耕火种;并给沙洲取了个安静祥和的名字——“月亮湾”。
沙洲上没有建筑材料,他们就用木筏从江对面的土山砍来木材,一点点的运回。心有复仇的信念加上年轻力壮,土木工程轻而易举的完成了。很快他们开始整编队伍,将仅有的四十多号人重新整编,以军中年长的士兵为士官,从武艺高超的士兵中选出基层军官,并继续沿用原来的军队纪律章程,每日操练军事技能,毫不松懈,沙洲上吼声震天。大有卷土重来之势,真是哀兵可畏!。
第三年,沙洲被一群残兵败将建成了一座小型城市。但是人终究是会老去,这四十多人,过不了多久就会变成老弱病残,而且人数也远远不够形成战斗力,这微弱的力量只能占山为王,应付一些穷途的野狗是绰绰有余,如果天下太平,在这沙洲上也能生活得有滋有味。
但是,往大了看,群雄逐鹿,诸侯纷争,刀光剑影,战争的阴云笼罩着整个中华大地。往小了看,沙洲虽能给予温饱,但毕竟资源有限,钢铁、马匹、等重要战略物资几乎为零。因此,这里只能作为临时据点,歇一歇脚是没问题的,要想成长壮大,无异于痴人说梦。而且就眼前而言,既然他们能发现这个沙洲,别人也能发现,万一被敌军发现那将是灭顶之灾,连自保的力量都没有,还谈什么反击。
这支部队的首领叫李戍,是伍奢最看重的武将,他能文尚武,足智多谋,当时楚平王的政府军将他们追赶至黄溪口,眼见就要全军覆没,李戍借用有利地形,在身边一百多位精锐士兵的协助下,迅速用枯树干和花岗石,做成简易的抛石器,突出重围,没有全军覆没。
自小饱读经书的李戍,深知养兵的重要性,目前,招兵买马成为当务之急。他从队伍里面挑了一位能日行千里的年轻士兵。此人名叫李勇,郢城北郊人士,精瘦体态,身高只及李戍鼻尖,常以黑色绸布系于额头,其额头有块很大的深色胎记,外形酷似“饕餮”图案。
李勇刚出生,便被亲生父母送给一对盲人夫妇领养,据养父临终所言,他的生父为楚国武将,因为害怕饕餮胎记不吉利,影响仕途,才将他送人领养的。并要求养父在他九岁时,将他送到一座山上的庙宇中习武。临走时赠予他们一千两白银。
学武的第二年,养父母相继去世,武艺学成后,便投靠了李戍的部队。他视李戍为至亲,效力于鞍前马后,可谓忠心耿耿。其擅长轻功,腿上功夫很厉害,能上树抓鸟,上房揭,亦能日行千里。李戍想派他去当侦察兵,一来侦查地形,绘制机密地图以备作战之用,二来去了解周围的散兵游勇的分布情况,遇到村庄则展开招兵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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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戍给了他一些干粮和一块将军令牌,见此令牌如见李戍将军本人。想利用自己的威望将散兵游勇凝聚起来。被委以重任的张勇显得万分激动。被将军赏识是所有士兵的荣誉,他尽量压抑住自己的情感,生怕将军会觉得他欠稳重。外面的世界让这位充满好奇心的年轻人感到十分的新鲜,他也很想走出去看一看。
那天上午,天色很好,阳光照的人皮肤疼,在江岸,沙洲所有人都出来给他送行。一条取材于长江南岸莽莽群山的木条桌上摆放了四十多个土陶大碗,地上放着一罐沙洲自产粮食制成的烈酒,四十多位将士齐刷刷站成一排,四十多双眼睛饱含期待注视着他。
这是他这辈子第二次见到如此庄严的情景,第一次是伍奢大人给李戍的部队送行,可这次主角却是他。他不敢抬头看大家,虽然内心有一丝喜悦,但始终面朝长江沉默不语。
见此情景李戍笑道“哈哈,贤弟想多了,此行我等虽寄予厚望,但并非绝别,待到那春暖花开时,我帅全体将士在此迎接你的到来,那时候我给你加官进爵,让你享尽富贵。来,我送你一首诗”说完便从行军背包里面拿来纸墨笔砚。
这随身的文房四宝随将军南征北战多年,久未使用,早已破旧不堪,李戍和身边的随从把皱巴巴的宣纸放在另一张木条桌上铺平整,四角用镇纸压牢,从长江瓢得一碗水,就着浑浊的江水磨墨,待墨水就位,便挽起长袖,飞快写下:“滔滔江水似恶战,将士独身闯群山,待到加功晋爵时,似锦繁花金玉鞍”写罢便捧起地上的酒坛,往桌上的大碗倒酒,一气呵成把这五十多个大碗全部倒满,滴酒不漏。
这一刻,沙洲酒香四溢,将士们一人一大碗,喝了个痛快。完毕,李勇拿着李戍给的的干粮、令牌以及自己随身的匕首,朝众将士深深鞠了三个躬。待最后一碗告别的浊酒抬头饮尽,便头也不回,乘着木筏往长江南岸那莽莽群山而去。
当夜子时,一名放哨的士兵慌忙朝李戍将军住所跑去,看那神色像是受了不小的惊吓。将军被紧张的拍门声吵醒,一脸醉意。士兵快速禀报,将军推开房门,批着睡袍,飞快跑到江边。
晚上没有月亮,尽管繁星璀璨夺目,但长江依旧是一片乌黑。只见远处,江南岸莽莽群山之间,一条红色光带朝苍天辐射,连接天地,巨大而雄壮,气势比得过擎天的金箍棒。再凝神静听,有异响,恰似千军万马厮杀狼嚎。那声响并无方向性,忽远忽近,忽左忽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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