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真是太胡来了!”秦妙容听了,激动得身子都忍不住有点微微颤抖。
绿萍也不知道她是说顾倾心挤兑顾倾颜胡来,还是四个侍卫打伤顾倾心和齐凌阳胡来,看她气得直发抖,连忙解释道:“那些人根本谁的话都不听,主子都不知道他们受了伤。”
说起青衣她们四个,绿萍心里也有点怨气,一个个冷得跟石头似的,让人看着就硌得慌。
“那他们现在人呢?”秦妙容也知道顾倾颜在宫中很多时候都是身不由己,那几个侍卫不听她的再正常不过,可是一听顾倾心被打得吐血,齐凌阳折胳膊断腿,心一下子就慌了。
“刚才阿福听到了外边的动静,已经送他们去看大夫了。”绿萍不敢隐瞒什么,她在顾府就一直不满顾倾心老是针对顾倾颜,不过她只是顾倾颜身边的一个丫头,很多时候也改变不了什么,可也不防碍她平时说话行事的时候处处偏帮着顾倾颜。
“我知道了。”秦妙容稍稍松了口气,又感叹了一声,道:“哎呀,最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怎么那么多事?”
此时的她,既要忧心药房那边的事,又要担心顾倾心和齐凌阳的伤势,只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坐立不安,奈何顾府里面根本就没有几个人手,几乎连看家的人都没有了。
再说,她也实在是放心不下小顾倾风,带着去就更不放心了,谁知道会不会发生什么意外?
绿萍见状,安慰道:“夫人,您尽管放心吧!主子她一定会处理好的!”
秦妙容心说:我能放心才怪!倾颜还不是个半大的丫头,她不回来还好,一回来就让人把倾心和齐凌阳给打伤了,这事还不知道怎么收场呢?
这些话,她自然不会和绿萍说,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顾府在京城中算不上大的世家,只是因为世代经营药膳而闻名,生活上还算是富足,也有不少的家业产业,其中药房的收益就是顾府最大的收入来源。
这些年大宣国大力发展药香事业,使得国内各种各样的药香家族如雨后春笋般纷纷涌现出来。由于时间较为短暂,管理尚不完善,品质、信誉自是参差不齐,市场更是鱼龙混杂,当然也有些脱颖而出者,迅速地做强做大,慢慢地成为了药香世家。
其中又以京城为主,几个有名的药香世家大多集中在京城。
顾家药房起初并没有什么人在意,可随着这些年渐渐地发展壮大起来,也慢慢地吸引了一些别有用心的目光。
这日,一个三十多岁、满脸横肉的刀疤男子带着一大群亲戚好友抬着一具尸体来顾家药房门口讨说法。说是他的夫人吃了从顾家药房里抓的药,结果非但没有把她的病治好,还把人给吃死了。
要说大夫诊错病,药师抓错药,人吃错药死了,都不是什么稀罕事,可鲜少有人把这怪罪到药房头上去的,偏偏这些人就不依不饶地咬着顾家药房不放。
被人抬尸体堵了大门,顾家药房自然是没有办法再好好做生意了,可无论伙计们怎么说怎么劝,那些人就是不肯罢休,非要顾家药房关门,或者是赔付他们一大笔钱财才行。
对于他们这种非常过分的无礼要求,顾铭自然不会答应。
药房一旦关门,那顾府将会失去最为重要的经济来源,顾府的声誉也会随之一落千丈,恐怕以后在京城药香行业就再难有立足之地了。
可事情尚未查明,就赔付一大笔钱财出去,换谁都不愿意当这种冤大头,何况一旦事情坐实了,顾家药房往后也难再有什么发展前途。
一来会损失大笔钱财、药房声誉受损,二来若是再遇到同类的事情,岂不是只能一错再错,继续吃哑巴亏?
听着那些人一个劲叫嚷着要药房关门,要他们赔钱的嘈杂声,顾铭头都大了。他此刻一点都不怀疑要不是今天把家里能用的人都叫了过来,那些人说不定已经冲到药房里面来了。
顾铭也是知道事态严重,才把家里的人叫来应急,眼见外边那些人的推搡越来越激烈,众人渐渐有招架不住的趋势,他焦急地望了边上的管家一眼,问道:“老梁,府衙的人怎么还没有过来?”
乍然遇到这种事,顾铭等人都是始料未及,心知此事一个处理不善,便会面临灭顶之灾,百般无奈之下,只能报了府衙。
事情发展到了这一步田地,药房的生意会大受影响是必不可免的了,关键是如何渡过眼下的难关。
再怎么说和府衙的人打交道总比那些蛮不讲理的闹事者要容易得多,因此顾铭一看情况不太对劲,就叫了人去府衙报官,谁想时间都过去大半个时辰了,还是没有半点消息。
那些闹事的人被顾府的人和伙计们挡在门外,一时间倒也闯不进去。
只是时候一久,他们便渐渐地失去了耐心。
刀疤男子将前来帮忙滋事的众人暂时呼退,趾高气扬地来到药房门口,大声喊道:“叫你们掌柜的出来,给个痛快话,是赔钱还是关门?”
老梁等人担心他们想要乘机对老爷不利,纷纷劝阻顾铭不要露面。
顾铭拍了拍老梁的肩膀,步履坚定地走了出去,站在门口台阶上道:“在事情查明之前,我没法给你答复,还是等府衙的人来了再说吧!”
事到临头,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顾铭也没有什么好顾忌的了。
刀疤男子冷声道:“既然你不能给我们一个说法,那我们就自己向你要个说法!”
说着,向后一挥手,道:“兄弟们,给我砸了它!”
顾铭等人闻言,脸上纷纷变色,且不说这刀疤男子带来闹事的大多是精壮男子比之他们这男女老幼全上场要强势威猛得多,便是这一场冲突下来,这偌大的药房怕也是会损失惨重。
奈何府衙的人迟迟不到,眼见这场灾难势不可免,顾铭和决意守护药房的老梁等人已然决定和药房共存亡,和这些人对抗到底了。
冲突一起,顾府的人和伙计们又哪里抵挡得住如狼似虎的刀疤男子他们。
不一会儿,就被他们攻破了药房大门,许多人都被推搡倒在地上,更有不少人挨了些拳脚,店里的药材更是漫天飞舞,场面顿时变得混乱不堪。
当顾倾颜等人赶到顾家药房的时候,外边已经围满了观看热闹的人群,里面则是乱哄哄的一团。
顾倾颜也是无计可施,只能情急地对青衣道:“不能让他们毁了这里,我要在这里找些东西!”
青衣等人自然不会忘记此行随顾倾颜出宫的主要目的便是为了西域王子的病情,若是让这些人把重要的东西毁了,西域王子出现什么意外的话,这些人固然是死不足惜,连她们几个也将会百死莫赎。
只听,青衣一声喝叱:“住手!”
她本是武功高手,此刻运用了内劲,一时将在场的众人都震住了。
随后,便见刀疤男子大咧咧地从药房里面走了出来,看到青衣四人护在中间的顾倾颜,哈哈大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顾家那个入了宫的丫头,怎么,你父亲没有能耐,还要你来给我一个说法不来?”
那些在药房里打砸的人听到叫声还以为来了什么厉害的人物,一个个都停了手,此时一看也就几个长相俊俏的年轻女子,立刻又活动了起来,似乎是有了她们几个观众,反而更来劲了。
顾倾颜脸色微微一凝,沉声道:“让他们都住手!”话音未落,就见两条纤细的人影飞快上前纵入了药房里面。
“手脚都是长在他们的身上,我叫住手也没有用啊!”刀疤男子愣了一下,摊了摊双手,满是戏谑地道。
贪婪的目光从顾倾颜、青衣、紫衣等人身上掠过,看着她们一个个气质出众、姿色不俗,心中遂起歪念头,笑着道:“你们害死了我夫人,要不也不要你们赔钱了,你们赔我一个夫人也行!”
说着,伸手在她们几个身上指来指去。
青衣、紫衣何曾被人如此当面无礼过,不约而同的出了手。
顾倾颜只觉眼前人影一飞,刀疤男子被青衣一脚踢飞出去一丈有余,正耸拉着脑袋,双膝跪倒在地上,双臂无力的垂在那里。
紧接着,就见人影一个接一个从药房里面飞了出来,摔倒在地上。
刀疤男子很努力的抬头看了看,才发现摔出来的人,无一例外,全是他带来的人。也不知道是受了重伤,还是中了什么法门,此刻一个个倒在地上,一个都没有能爬起来的。
围观的众人都惊得目瞪口呆,纷纷探头往药房里面看去。
只见两个窈窕的身影在人群中来回穿梭,如虎入羊群一般,那些正在打砸的人大多来不及反应便被两人制住扔到外边。
原本苦苦支撑着的顾府之人和伙计们眼见来了强援,在惊诧之余,齐齐出手帮忙将剩下闹事的人全部制服了。
混乱的场面归于平静,顾铭才想起还没有感谢一下人家出手相助,虽然看她们身手那么厉害,未必会在意这些,可是至少要表示一下才行。
等他追到门外一看,才发现她们已经回到了顾倾颜的身边,不由瞠目结舌地道:“倾颜?她们是你的朋友?”
“是,算是吧!”顾倾颜看着模样狼狈不堪的父亲,胸前印着一个大脚印,左眼眶更是被人打得红肿起来,心里莫名的一酸:原来他这些年为了顾府,在外边不知道吃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想想以前的自己实在是太不懂事了。
“你不是在宫里吗,怎么会回来的?记得替我好好谢谢她们!”顾铭到底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很快就回过神来。
顾倾颜这才有机会问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正想要去看看那名死者,便听顾铭关心地道:“倾颜,你和她们先走,其他的事回家以后再说。”
就见那刀疤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声色俱厉地道:“今天你们谁都别想走,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纵人行凶,这天子脚下还有没有王法?”
顾铭和老梁等人听了都是一怔,这个罪名可不小!明明是刀疤男子他们来闹事,结果却闹成了这样,他们还真没有地方说理去,谁叫他们把人家全部打趴下了?
顾倾颜如今可是奉旨出宫办事,自然不会将这些好勇斗狠的小角色放在眼里,一边仔细地查看死者的情况,一边问道:“报府衙了没有?”
顾铭想要阻拦她靠近尸体,可是拗不过她,只得无奈何地道:“早就叫人去过了,可不知道为什么迟迟没有人来?”
“父亲,你就尽管放心吧,没事!”看了栩栩如生的死者,顾倾颜顿时心生疑惑,经过一番检查之后,已然断定她是服用了北疆的一种叫作假死药的奇药,心里早就思量好了对策。
当初老先生给顾倾颜的行囊里,有很多种她闻所未闻的药材,而且又与西域王子的病毫不相关,顾倾颜也不知道他是何用意,于是将药方记熟之后便烧毁了。
如此一来,西域王子该用什么药,除了老先生之外,就只有顾倾颜知道了。
那些药材中就有这种奇药,自然也有如何使用和药效的说明以及解救之策,正因如此,顾倾颜才敢确定这所谓的死者便是服用了假死药之后伪装的。
顾铭心中苦笑:事情都闹成这样了,你叫我怎么放心?
想想大不了赔钱给他们吧,只要人没有事就好,想到这里便将目光看向了那个刀疤男子,这才惊讶地发现他不见了。
随即,就听到“嘭!”地一声响,便见刀疤男子从墙上摔了下来,倒在那里一动不动了。
顾铭看着刀疤男子被人像拍苍蝇似的一脚飞到墙上,心脏猛地一阵收缩,心说:这下事情闹大了,原来还想和他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这下可全完了!
他看了看若无其事将脚收回的紫衣,耳边响起,淡然冷漠的一句:“聒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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