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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了想,缓缓开口道:“你九岁那年发生了什么事你知道吗?”
我甩甩头,仔细回想,我忽然发现我的记忆是从我在一片白茫茫的环境中醒来开始,当时好多人围在我面前,笑呵呵的。他们指着彼此问我知不知道这个是谁?知不知道那个是谁?我茫然的看着四周,忽然一阵头痛欲裂,我不禁踹着被子大喊,你们都给我滚出去,滚出去!这时周围人们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一个男人想走过来摸摸我额头看看我怎么了,我张嘴便咬向他的手。
屋子里的人吓坏了,急忙去叫护士。就在我拿着枕头四处乱砸的时候,几个五大三粗的护士冲进病房把我按在床上并且绑上束缚带,我剧烈挣扎着却没什么效果。其中一个人手持粗大的针管往我胳膊上一扎,挣扎了没过多大一会我就觉得脑袋昏昏沉沉想要睡觉。
等等,记忆再往前翻一翻,在他们指着彼此试探着我能不能认出来他们的时候,我当时好像…并没有认出来!甚至连院长爷爷都是我从别人口中相互闲聊时而得知的!而那一年,我不是九岁,而是…十岁!
我细细算了算,今年高三,1234…那个时候我确实是十岁。
于是我摇了摇头,淡淡的说了句,我记忆开始的那一年我十岁。
庾樱皱着眉头思索,“不应该啊,难道我记错了?”她忽然明悟起来“啊我想起来了!你出车祸昏迷了一年,而且你十岁那年孤儿院屋子还没现在这么多,我还记得有一伙人不得已只好占用你的屋子喝酒,因为你当时长得小,平时也只是像个活死人一样在床上躺着,他们也就没把你当回事。后来他们喝高了,打开窗户往外扔啤酒瓶,当其中一个人把手背到身后还成功把瓶子扔到窗外时,所有人都开始纷纷效仿。那么多人,总是会有那么一两个出意外的,而当时你躺着的床铺就在窗户边上,有一个人就不小心把酒瓶砸到了你脑袋上。”她噗嗤一声笑出了声,我满头黑线,但又不好发作,只得催促她接着往下讲。
“当时酒瓶碎裂发出一声脆响,他们还没发觉有什么不对,直到有人过去收拾碎瓶子的时候才发现角落里蜷缩着的你脑袋汩汨冒血。他们又连夜把你送到医院,没想到因祸得福,手术缝合完伤口没多久你就醒了。”她眼睛越来越亮。
“你知道吗,你昏迷的一年里,为了照顾你院长都愁白了头发。后来他总是念叨,你伤口恢复差不多的时候就应该直接拿酒瓶子给你开瓢。”说到这,她又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我往她后背上拍了一巴掌发泄一下心中不满。想当初那老头一看见我就说要给我开瓢,而孤儿院的格局类似于那种比较古老的四合院,我当时小啊不敢出去,而且大门还上着锁我根本够不到,所以吓得连和小伙伴们在后院玩的时候都心惊胆战左顾右盼,生怕哪个角落冲出来个老头拿个瓶子给我开瓢了。
不过得知真相之后,我对那老头的感激又浓了几分。我本孤儿,更能深刻体会到,这世上有个真正在意你的人不容易。为了那些在意我的人,也为了我自己,我都应该好好活下去。每次在鬼门关走一遭,我都深深感受到那种蝼蚁般的无力感,和自己对这世界的眷恋。
所以我拒绝束手待毙。既然这种事发生在我身边了,我就应该做点什么。
我放开庾樱,匆忙穿上衣服,然后等她收拾完毕我进去卫生间洗漱。擦了把脸,我俩下楼要结账的时候发现前台的妹子睡得正香,门口的玻璃碎了一地。想必是昨晚那绿光的杰作吧。
我把钱放在妹子旁边,出门让庾樱先打车回家,我自己又打了一辆出租车,跟师傅说了一声去黄泉路。
嗯,就是昨晚爆炸的地方。
师傅一听,吓了一跳,连忙说道:“小伙子你不要命了?昨晚那地方好像被导弹炸了,今天凌晨几乎全市的警车都去了,在大街上到处都能听见警笛声...”
“师傅我真有急事,如果你实在不愿意去,提前一条街给我停下也行。我给你双份车费。”我急切地打断他。
师傅看了我一眼,没说什么,猛的一踩油门,车子飞速驶向爆炸的位置。
没多大一会,我隔着大老远已经能看到前方十字路口那块写着黄泉路的牌子。我连忙叫师傅靠边停下,向师傅道了声谢,我径直往记忆中昨晚爆炸的方向走去。
经过一个小巷子的时候,一个人影冲出来捂着我的嘴,将我拉进巷子。我毫无防备,被突如其来的袭击弄得惊慌失措。我手从背后往那人裆下狠狠一掏!
那人闷哼一声,那声音好熟悉。趁着身上的束缚放松,我回头一看,他正捂着裆部痛苦地在地上打滚。仔细端详那人的脸,我震惊了。
“卧槽你没事偷袭我干毛?”
他疼的说不出话来。
我在旁边蹲着等苏澈慢慢恢复过来,半晌,他挪到一边,倚靠着墙壁坐起来。我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他不说话。
我想了想,过去摸了摸他的兜,翻出一包烟。我抽出一根塞到苏澈嘴里,用打火机给他点燃,又说了句抱歉我没认出来。他瞪了我一眼:“拿我的烟来跟我道歉,真贱。”
“是是是,我的错我的错。”我赔笑道,忽然又想起了什么,我严肃起来:“你来这边搞什么,不知道昨晚爆炸的事吗?”
“我就是好奇,想来看看爆炸的到底是个什么玩意。毕竟染成绿色的蘑菇云可是相当罕见。”他笑了笑。
“你也知道那东西颜色不对!万一是什么生化武器你不就交代在这了?”我有点生气。
“要真是生化武器,昨晚全城的人都躲不过。”苏澈一脸无语,像看白痴一样看着我。
“你...”我一时被噎得说不出话。
“我没啥事,你别瞎想了。”他摆摆手。旋即严肃道:“不过那东西爆炸的时候还真有些不寻常。我今天凌晨去的时候看了个大概,没多大一会警车就来了,我就没敢在那再多呆一会。当时那附近的房子啊人啊什么的直接就蒸发了,地上只有一个大坑,那一片特空旷,什么都没留下。边缘处倒是保存下来十几具骸骨,上面居然还燃烧着绿色的火焰,一看就是烧了一晚上。”
我脸色有些难看,但还是耐着性子听苏澈慢慢叙述。
“我随手捡了个木棍,去试探了一下那火焰是个什么东西,没想到那玩意顺着木棍就要窜上来,还好我反应快,赶紧扔了那木棍。”回想起来苏澈也是心有余悸。
“你知道吗,那火焰一点都不烫,温热的,好像还没有我发烧时候的体温高。”
我脸色彻底变了,抬脚就往巷子外走。苏澈急忙拉住我:“哎你干嘛啊,警察都拉起警戒线了,根本接近不了,那里没啥可看的,算了走吧。哎!哎!”
我甩开他的手,头也不回地跑向爆炸区域。隔着远远的我都能看到那醒目的警戒线。看着周围荷枪实弹的武警,我四处看了看,因为爆炸地点是在市区,附近都是楼房,躲避也比较方便。咬了咬牙,我从相对隐蔽的地方悄悄摸了过去。
眼看着距离那个爆炸产生的巨坑越来越近,我的心跳渐渐没由来的加快。忽然,一声爆喝响起来:“站住!”
完了,这么大的嗓门,估计基本那些条子全都听见了。扭头看了一眼四面八方聚集而来的警察,我把心一横,拼了!随即我朝着大坑拔腿就跑,一群警察在后面猛追,如果当时我回头看一眼的话,场面一定非常壮观。
我心里怒骂,不就是看一眼吗,一群条子野狗似的咬着我不放?好像我搞了他们吗一样!
砰!
一片尘土在我脚边扬起。顿时感觉大腿外侧火辣辣的,我摸了一把,全是血。我吓了一跳,跑也不是,不跑也不是。这时我离那大坑还有几米的距离,我干脆助跑两步,一个鱼跃扑进大坑,打着滚从充满焦糊味的斜坡滚了下去。感受着耳边呼啸的子弹,我不禁为自己的机智决定点了个赞。
可是马上,下一秒我就后悔了。
尼玛这个坑是有多深!滚了七八秒,我才慢慢停下。我连忙爬起来,不顾浑身酸痛,朝着坑中央跑去。反正都来到这了,不看白不看。我相信自己命大,而且我对坑中央的东西也是好奇的很。我有种直觉,那东西对我来说可能就是一次机缘。
那就更不能放过了!
咦?那是什么?我被地上的一小片反光晃到了眼睛。
本以为我能在12个小时内活着来到爆炸规模接近导弹的中心区域就已经是个奇迹了,没想到还有东西比我更nb。看来一定是个好东西,我朝那片反光跑了过去。
不过很快,事实证明我想多了。一群警察站在坑边缘,举着手枪对着我。当时我正蹲下身想要将那东西捡起来仔细看看,就听到一声爆喝雷鸣般响起!
“不许动!再动一下我们就开枪了!”一个面带威严国字脸的中年男人朝我喊话。
脑残!
我脑海中浮现出这两个字。
我想偷偷将那块镜子一样的东西藏在身上,刚把左手伸出去,却不曾想,它突然变得柔软起来,如同张开血盆大口般朝着我的脸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