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世间,家家户户都洋溢着喜气。
大街小巷中,无论是人还是妖,都在讨论着陆晨前辈的事。
说书人更是把那惊天一战都快给讲烂了,人人皆知,这世间竟有人长生不灭,返老还童,得道成仙。
而作为故事中主角的陆晨,则是一心投入到对两块石头的研究中。
道盟至宝送到他手中,他研究后才发现,这并不是傲来国三少爷做出来的东西,但也和他所想不同,不是开天五石之一。
这块石头在太古时代通灵,像是有了磁性,记录了天地间的很多往事。
傲来国三少爷的那一战,那画地为牢的一幕,显然对天地影响极大,在石头中记录的最为璀璨,所以许多道盟的年轻人,在观看此石头时,看到的都是关于三少爷的事。
实际上也只是看到了这块石头的表象,天赋不足者,只能看到石头上最后残留的大事,也就是傲来国三少爷身受重创,在世间展现的最后大神通。
王权霸业他们看到的便是那一幕,零零散散,拼合起来才是三少爷画圈的全部事迹。
但王权无暮就不同,他看到了更早的东西,比如说三少爷曾经入过黄泉,又打穿黄泉壁障而出。
陆晨天赋不缺,此时境界大成,追本溯源,在这块石头上看到了更多的东西。
原来这片天地最初,真的只有圈外生物,它们才是这片大地的主人。
不过比起看石头,现在有更直接的方式,了解太古一切的真相。
陆晨睁眼,看着浮在自己面前的女子,其头戴凤翅紫金冠、锁子黄金甲、藕丝步云履作为披挂,像极了他小时候看皮影戏时,对孙大圣装束的描写,只不过眼前的是个女的。
“六耳猕猴,我该怎么称呼你?”
陆晨开口道。
女子对陆晨叫破她的身份,并不意外,“叫我六耳就好,很高兴见到你,没想到人类中居然能出现这样的强者。”
陆晨起身,请六耳在旁边的茶桌前落座,因为他经常在这里盘坐,绘梨衣便在旁边制备了一套茶具。
绘梨衣这会儿倒是不在,她说许久没有好好修炼,准备用用功,她和陆晨都有感觉,在这个世界停留的时间不长了,要抓紧利用停留时间。
陆晨亲自泡茶,六耳也彬彬有礼。
她平日里自然是个潇洒人间的性子,更不会和人类交谈,因为傲来国向来只和强者打交道。
眼前的男子强到令她心惊,连她都说不好,到底是她的弟弟更强,还是眼前的男子更强。
面对如此强者,她自然不会有什么傲气。
六耳接过陆晨泡的茶,道了声谢,“此番前来,主要是想感谢您庇佑了圈内,二是有一件事想要拜托您。”
陆晨品了口茶,不置可否,“先为我解答下疑惑吧,事情后面再说。”
他大概猜得到六耳请自己是想做什么,无非就是和她弟弟有关的事。
“请讲,六耳定知无不言。”
六耳有求于人,态度谦卑。
陆晨也没有问对方为何不帮忙庇佑圈内的生物,因为根据他之前看到的一角真相,傲来国和人类与妖怪,没什么关系。
而六耳的实力,在他看来也不过就是六阶之下,五阶之上,并不如鎏风,横扫圈内没什么问题,但和这个世界的巅峰力量交手,力有不足。
“就说说这个世界是怎么回事吧,圈外生物,傲来国,人和妖,以及黄泉。”
陆晨一口气抛出了所有的问题。
六耳想了想,“真相很无趣,我等皆在天地下,过去如何,知道了又怎样呢?”
陆晨又给自己倒了杯茶,牛饮而下,笑道:“我想知道。”
他当然想知道,这种事情,是会加世界探索度的。
六耳犹豫了下,便开口讲述。
在六耳的讲述下,结合两块石头的信息,关于这个世界的事陆晨算是知晓了前因后果。
就像他之前在绿宝石中看到的那样,这颗星球最开始是没有生灵的,五位圈外生物的祖王,其本体的开天五石,便是一切生命的起源。
原本圈外生灵生活的自由自在,自成生态圈体系。
至于非要说圈外生物残暴嗜杀,那也是圈内人对外的恐惧和偏见。
从大方面来看,圈外生物也不过就是最原始的生态,弱肉强食罢了。
这些圈外生物在外面生活,互相吞噬厮杀,就像森林中的食物链,有强者有弱者,有活下来变得更强的,也有竞争失败死去的。
而傲来国,也是这片大地的土著生灵。
在集天地之灵秀的地方,孕有三块奇石,吸天地之灵气,采日月之精华,几乎是在圈外生物诞生后不久,就诞生了灵性,出现了三尊生灵。
最先破石而出的,名为通臂白猿,此为傲来国大当家。
其一出世,便受天地眷顾,拥有强大的实力。
他起初守着另外两块灵石,但数千年过去,终是不甘寂寞,远走海外。
出去后他发现外面的大陆,居然也有着生灵,原来这个世界上并不只有他自己。
通臂白猿性情乖张,在那片大陆上横行四方,最终惹出了五尊强大的生灵,联手将其击杀。
在通臂白猿死后不久,傲来国水帘洞前的娲遗石,内育仙胞,裂石而出风化作六耳猕猴。
讲到这里,六耳指了指自己,“也就是我。”
陆晨若有所思,看来活得久,出世早,也未必就是最强者。
他早先看原著时,还一直在猜傲来国的大当家是谁,有想到过是通臂白猿,甚至还猜过白月初的老爹,会不会就是傲来国大当家。
但因为三少爷说其看起来像人,并称呼其为前辈,又觉得不是。
没想到傲来国的大当家真的是通臂白猿,只不过早就死去了,空占名号而已。
六耳讲述,三块灵石并蒂而生,在他们化形之前,在漫长孤寂的岁月中,他们的灵识常常沟通,因此有着深厚的感情。
在她出世后,涨了记性,虽为大哥的死去感到悲伤,却也没有出海去大陆上为兄长报仇。
她自知修行岁月尚短,而那片大陆,生灵遍地,更有五尊祖王坐镇,他们傲来国不过偏居一偶,是个小地方罢了。
漫长的岁月过后,六耳修行小成,最后的那块灵石有了异动。
灵明石猴出世,其刚刚化形,便通变化,识天时,知地利,那日风云变幻,移星换斗,端是不凡。
那时六耳就知道,自己的这个弟弟,恐怕最为不凡,能成为这片天地的至强者。
而后果不其然,灵明石猴修行神速,不出千年,便超越了六耳,但六耳却屡次劝教,不让弟弟出去报仇。
有过了数百年岁月,一日,天降陨星,坠于大地,神州震颤。
圈外生物和傲来国的存在都望向陨石坠落之处,诸多生灵前往探查,结果出乎意料,那块陨石中,竟封印者不少生灵。
圈外生物起初看到那些生灵,纷纷跪地膜拜,颤抖不已。
因为那些生灵看起来和它们的祖王长相一模一样,简直是尊贵的象征。
六耳神情严肃,“想必你应该猜到了,那些生灵便是……人。”
陆晨品了口茶,“继续说。”
原来人类真的是天外来客,并非土著居民。
早先他也有疑惑,这颗星球可比地球大得多,不像是原本人类该生存的地方。
六耳继续讲述,那些圈外生物起初敬畏膜拜,但当第一批人类苏醒后,走出外界,圈外生物才发现,这些和祖王长得一样的生灵,弱到不行。
祖王因为陨石,也被惊动,赶来后发现这些人类,感觉颇为奇特,下令让圈外生物不准屠杀这些奇异的生灵。
因为祖王们也感到疑惑,这些生灵,为何和天生高贵的他们一般,长得是一个样子?
在人族从陨星坑中走出不久后,令圈外生物诧异的是,还有其他生灵,自“陨石”中走出,其中有着各种在他们看来奇形怪状的生灵,也就是动物,还有一些颇具灵性的妖物。
因为有祖王的吩咐,圈外生物们不敢妄动,只是经常来陨石坑附近观察着这些天外来客。
天外来客们在这片大地开始繁衍生息,圈外生物们发现,那些人在大地上种植各种东西。
于是各种植物出现在这片大地,那是圈外生物此前从不曾见过的生物,它们对此十分好奇。
陆晨听到这里,对那陨石是什么东西,心中有些明白了。
这不就是个飞船吗?
搭载了一方文明的飞船,上面有各种动植物,有人类有妖怪,或许在宇宙中飞行了无数岁月,终究坠落在了这颗星球上,发生了文明的碰撞。
在六耳的讲述中,人类和妖怪繁衍很快,在大地上逐渐开枝散叶。
而圈外生物抱着好奇研究的心态,也和人族妖族往来,起初双方十分和睦,傲来国也在其中,他们也对天外来客好奇,那是六耳和灵明石猴常常在天外来客的居所停留。
时间久了,傲来国便感觉这些天外来客比圈外生物要好沟通的多,他们的社会体系,没有圈外生物那么“野蛮”
原本一切安好,直到有一天,在一次冲突中,圈外生物意外的杀死了一名人类。
那名圈外生物发现,将人类杀死后,吞噬其灵魂,感受其各种情绪酝酿出的力量,竟让它的修为提升很多。
消息传出后,所有圈外生物看天外来客的目光都变了,一场混乱开始,连祖王都难以约束。
最后赤发的祖王亲至,在尝试过后,发现就连他也能因此获益,人类和妖族的灾难就此开启。
陆晨听到这里,有些疑惑,“那些人类和妖族,起初来的时候,有没有什么很神异的手段?”
在他看来,能跨星域而行,这个世界人类的先祖,科技应该已经发达到极致才对,就算飞船坠毁,应该也还有很多高科技物品能用,并且文明的传承应该还在,科技跑哪了?
这个世界的人类科技也在不断发展,但还没到几百年后和地球一般的现代化社会,仍旧偏古风。
六耳回想了一下,“起初是有的,我记得一开始还有人拿着奇特的法宝,击杀过强大的圈外生物,但后来就不见那些人用了。”
陆晨若有所思,猜测可能是没了能源。
可之后又发生了什么?有“科学家”在的话,文明不应该发展这么慢才对啊?
六耳继续道:“原本一场灾难即将发生,但在那时,这片天地又发生了一件大事。”
六耳讲述,在圈外生物想要将人类吞噬殆尽时,天地的虚空扭曲,像是有另一片世界降临。
大地上的生灵只能看到,有一道遮天蔽日的黑影,根本看不到尽头,自虚空探出,携着滔天黑水下落。
当时五位祖王见状,以为那生灵要向他们压来,愤而出手,却连那遮天蔽日的黑影的鳞片都没划破。
五位祖王心神震颤,好在那身影并未出手,只是携着滔天黑水以及那虚幻的一界,坠入地下,消失无踪。
在这场撞击下,因为正处于人族妖族生存的领地,堪比彗星陨落的撞击,让无数的生灵死去,灵魂徘徊不知所踪。
说到这里,六耳也是一幅心有余悸的表情,“世人皆以为我弟弟是天下第一,可我们都知道,那最后降临的域外来客,才是真正的至强,甚至强到我们无法理解。”
陆晨心神震颤,她知道六耳所说的是什么,是黄泉黑水河中的玄蛇老祖!
他当日境界不高,看不出玄蛇老祖的深浅,可没想到,其强横如斯。
这么看来,玄蛇老祖绝不是在世界难度统计上限中的存在,它应该处于一种特殊的立场,也不知其为何降临在这颗古星,到底有什么目的。
在六耳的讲述中,因为玄蛇老祖的突然降临,人族和妖族几乎都死绝了,灾难过后,仅有一些年幼的孩子和妖怪幸存,经历了大灭绝。
所以文明才会出现断层,又恢复到了原始的时代,从头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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