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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种策略叫做欲擒故纵,聪明的人,或者说对人心拿捏得非常准确的人,都喜欢用这种手段。
可是我怎么也不觉得,我眼前的这个人在玩欲擒故纵,卤六的神态太镇定了,从一开始的时候,蒋三的车把他的车别停之后,他就没有任何担惊受怕的痕迹,他的反应是镇定的,他的这份镇定让人觉得非常不可思议。那种感觉,他就是在彩排在排练,无论结果怎样都会重新再来。
他又一次对我说:“如果你们不信的话,你们可以打电话问问你的主人,问问蒋泰北,他是什么意思,让你们继续绑架着我,控制着我,还是让你那把我给放了?”
竟然敢说出这样的话,足见他的自信心是多么的强大。
他的自信心越是强大,我就越是迷迷糊糊了,对事情的前因后果的把握简直就是慌乱了,迷茫了,困惑了,因为这些完全脱离了正常的思维逻辑。
蒋三也不再叫嚣辱骂,他掐着腰来回的走动,本来以为这个决定会带来一个让人惊喜的效果,哪知道结果是这样的,他的手机在手里来回的摆动着,不打不对,打出去吧,感觉也不是很对。
他看了看我,是在征求我的意见。
怎么觉得这是一个迷魂阵呢!什么事儿都是稀里哗啦的,什么事儿都是无厘头的,什么时候眼前都堵着一座大山。
蒋三,这个人在想什么?电话为什么不打出去?
打一个电话有什么费劲儿的,还至于这样犹犹豫豫的,这些人,一个比一个都奇怪。
我从他的手里夺过手机,其实我的心情不是很开心,因为我能察觉得到,他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为什么不问一问?”
最先回答我的不是他,而是我身边的这个叫卤六的人,卤六有点幸灾乐祸,笑嘻嘻地对我说:“他是怕在主人的面前丢脸,这个有什么好问的,你就这么笨吗,连这个你都瞧不出来?”
真丢脸,有什么好丢脸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谁也不是常胜将军,谁也不敢保证自己的每一个决定都是正确的,再说了,他蒋泰北犯过多少错误,作出过多少错误的决定!
只要是人,就会有做出错误的决定的时候!
我把手机拿在手里,很快就找到通讯录,也不允许蒋三是什么态度,什么意思,直接就给蒋泰北打过去。
我也是有点糊涂了,倒不是被气的,只是因为这些人这些事儿,一个都比一个奇怪,弄得我的思维也不正常啊,不灵光了。
这个电话是打过去了,因为蒋泰北这个时候还躺在重症监护室里,他身边是不可能有手机的,就算是有手机的话也是在别人手里。
沈佳音拿着这个手机,这个时候她在什么地方我不太清楚,不过从声音中听,应该还是在医院里。
她很快就接听了,第一句话就问:“蒋三,有什么事儿?”
电话是我打过去的,是我用蒋三的手机打过去的,她以为我是蒋三,我急忙说话:“我是郑叶,蒋泰北情况什么样,有些事情我想问问。”
沈佳音语言有点沉重,缓缓地说:“越来越不好了,情况很糟糕,刚才医生给检查过,说是,如果两个小时之内不行的话,情况就很危险了。”
情况很糟糕,听起来怎么乱糟糟的呢!
我的思维逻辑完全是混乱的,情况很糟糕,之前的情况不是就很糟糕吗?
“从什么时候开始?之前不是还可以吗?”其实我是想问,之前的情况不是就已经很糟糕了吗,而且医生已经下了病危通知书。
沈佳音说:“现在的呼吸已经很微弱了,比之前更糟糕。有一个多小时了吧!”
一个多小时,这个时间听起来怎么那么奇怪呢!
其实我也很奇怪,因为我感觉什么都很奇怪,大概我这个人真的不正常了,还是神经兮兮的,感觉什么都不正常,感觉什么都有问题,什么都是阴谋。
一个多小时,这个时间节点上,恰好是一个小时,一个小时之前,我和蒋三一起挟持绑架了卤六。
而恰恰是在这一个小时之前,蒋泰北的呼吸就变得十分微弱,现实情况非常的糟糕,随时都有可能丧命。
卤六又是非常自信的,信誓旦旦的说,如果我们杀了他,或者让他这一辈子永远也演不了魔术,那么最倒霉的人就是蒋泰北。
这两者之间究竟有没有什么联系,纯粹是机缘巧合,还是说真的有某种不为人知的因果宿命。
我看了眼蒋三,冲着电话里问沈佳音:“卤六这个人,认识蒋泰北?”
沈佳音说:“不认识,他们之间怎么可能认识呢?”
这个回答,就让我更加的摸不着头脑了,还是别说别的了,直接问最关键的东西,我把事情直接说了,我和蒋三两个人绑架卤六,当然了,这并不是真的绑架,只是想威胁他说一说魔术表演的秘密。
当然了,我要问的不是这个,我要问的是,卤六说的那一番话,是真的还是假的,如果是假的话,那倒无所谓了,这个电话打了也是多余的,只是求证一下,如果是真的话,那么我想知道其中的原因是什么?
可惜的是,沈佳音并不知道,她是一个不知情的人,对蒋泰北的事儿知道的不是很多。
说到这里,她竟然生气了,是发脾气使性子:“我就说过了,这个人根本就不可能是我的老公,他的那么多事情,我一点都不知道,他什么也不告诉我,就当我是一个外人一样,现在好了,他昏昏迷迷地躺在病床上,现在问他什么,他都听不见。”
算了,先把手机挂了吧!
我知道沈佳音的心情不好,也非常清楚这个女人对我的相信,和对我的依赖性,我感谢她对我的开诚布公,更感谢她对我的信赖,如果她有什么为难的事儿,我肯定也是当仁不让,算是作为一种回报。
可是现在,我可没有时间听她发泄牢骚。
这个时间里,事情是越来的越乱,越来的越复杂。
是我自己也变得非常的凌乱,头脑是彻底的晕了,我发现我的判断力已经完全丧失,我不知道要该怎么决定好了。
我主动挂断手机之后,在这个小破屋子里来回的走动着,一下子走动了十多分钟。
蒋三看的直晕,一个劲儿地催问我:“你这是在干什么?老板怎么样了,身体好了点吗?”
我停下脚步看着他:“非但没有好一点,而且更加严重的,听沈佳音说,呼吸已经十分微弱了,随时随地都有可能丧命,医生也是束手无策,这个时候一切都是听天由命,你是不是觉得这个人很奇怪?”
我的话刚说完,其实我的话声音很大,在这个屋这里的任何人都能听得见,卤六也能够听得见。
卤六幸灾乐祸的高兴,站在原地,用力伸了一个懒腰:“我都说过了,你们绑架我的话,最倒霉的人就是你的主人,你们还不信,这能怨谁!”
“我可以相信你,相信你的每一句话,哪怕是一个字!”我的声音还是很大,这个时候我的手紧紧的抓住他的胳膊,“可是我需要一个理由,这个事儿之间究竟有什么联系?”
“理由肯定是有的,我知道你很想知道!”
“那你就告诉我们,只要我们知道了,我们就放过你,怎么样?”我也清楚,我说的这个交换条件,的确非常的欠揍。
这个时候人家完全掌握着主动权,而我们才是那个最被动的人,还是那个被绑架的人。
胜利和失败,还真就不是用表面的现象能看得出来的。
卤六竟然说:“你想知道为什么?我也想知道,我去问谁?”
“难道你会不知道!听起来那么不真实?”我不相信他不知道!一定是不想说,在故意拿捏着什么,不告诉我们!
这个时候蒋三懵了,他不清楚我们之间的对话是什么意思,他这个人的思维不是很凌厉,况且我和沈佳音之间的对话,他也没有听得见。
他问我:“什么乱码七糟的,你就直接说,怎么对付这个人就行。”
“怎么对付,还能怎么对付?”我告诉他说,“现在唯一的办法只有一个,把他给放了。”
“放了!!”蒋三几乎是惊呼着,“什么也没问出来,就把他给放了,那我们岂不是白忙活了,这个人出去之后,也肯定会报复我们的,那个时候我们该怎么办?”
怎么办?
爱怎么办就怎么办,如果这个时候不放他的话,蒋泰北很有可能就丧命,这就是其中的因果联系。
这究竟是什么样的联系线条,把这两个看似不相干的事情紧密地联系在一起,这个我就不可能知道,可是我一定要弄清楚其中的缘由,如果不弄清楚的话,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安心。
“一个小时之前,我们绑架他,可恰好也是在一个小时之前,蒋泰北就奄奄一息了,随时可能丧命。”我问蒋三,“你好好的想一想,这两者之间究竟有没有什么?”
我不知道用什么样的语言来解释,其实话说到这个份上,相信他也明白了,不需要说的太清晰。
他使劲地拍打着自己的脑门儿:“你不会是告诉我说,我们绑架他,老板就会生命垂危。这有点风马牛不相及嘛,这不是扯淡吗?”
我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不想跟他多解释,直接把决定权交给他:“什么决定你说了算,可是你要想好,如果你继续坚持的话,坚持把这个人绑起来不放开,老板的命可能就没有了,你自己也说了,他是你的恩人,你要报答他,你想怎么报答他,你自己决定吧,这是一个最好的机会。”
我的这些话分量很重的,其实我完全可以用非常巧妙的语言,让他潜移默化的,非常轻松的接受我的建议:放了这个人。
可是我心有不甘,因为我知道一样,这个叫蒋三的人,肯定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