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即使不是悲伤。
即使只是虚幻的作恶成狂。
她都在其中
一鼓作气地将一切轻描淡写?不,这种说遗忘就遗忘的应对方式不是她的强项。
这似乎成为了一种既定规则,人啊——痴心妄想的时候最难做到放手,千疮百孔的时候最难做到宽容,无法轻易被阴天打动,只听从本能才会义无反顾,受过伤害之后仍然不懂变通。
可是有谁能够做到打破规则?
而又有谁能够保证打破规则会是正确的选择?
顾小小忽然想起在巴别学院教学楼后面看到的那盏街灯,曾经自己有无数次和它独处在一起,那段时间总是没有任何的杂声擅自闯进来,她就好像找到了一个小小的世界,恰好将所有的恶意都挡在外面,无人问津但足够亮眼。
夜晚的时候她喜欢望着那盏灯。
静静分享着心事,然后自顾自地笑着歪倒,就像个傻子。
偶尔她会抬抬头看看天上的月亮,觉得两个都能够带来光亮,可是这盏灯却离自己更近一点。
后来悲伤到极致,她再一次躲到这里,却开始对它的生命期限怀有疑问,忽明忽暗时联想到了自己。
将来的某一天,它会熄灭的吧!
再也亮不起来,走向死亡。
自己也是的,总有一天也会彻底归于黑暗吧!
可是归于黑暗有什么不好呢?
这样一来别人就看不见自己了,就连悲伤,就连失笑彷徨也都能隐藏!
从此顾小小便多了一个习惯——她依然痴痴地来找那盏灯的陪伴,但是她在等。
等待有一天它再也亮不起来,想必,那时自己也会一同烟消云散吧!
自作主张定下的死亡倒计时,根本也没有问过那盏灯的意愿,可是现在她忽然想起来了,直到自己死前都没有见到那盏灯覆灭。
然而自己却先死了……这或许就是对她自作主张的惩罚吧!
“你们两个在说什么?”顾小小从地上爬起来之后,走向克劳德与八哥犬修。
虽然是轻快的语调,可是能够看得出来不再是那么纯然,她似乎想要隐瞒,虽然顾小小自己也不确定克劳德会不会想要追问下去。
噩梦……
这狗狗刚才向自己解释说那一切是噩梦……
真的是噩梦吗?
顾小小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判断,但是现在她不想再去想了,如果能够就这么把它当做是一场噩梦,对她而言或许会更轻松。
“我在向他询问你和他的关系。”八哥犬抢先开口答道,听到他这么讲,暧昧还撒谎,克劳德连忙摇晃双手否认,慌张的表情好像做了错事还当场被捕,打算赶紧开口解释,可是却又再一次落后,被顾小小抢先。
“哎——?怎么回答的?”由走改为小跑,她一脸好奇。
热度袭来,克劳德不好避开顾小小纯净的双眼,他只是多考虑了一秒钟的时间就又被抢先,这一次是八哥犬修。
“不告诉你。”
“为什么?”
八哥犬无视顾小小失落与惊异并重的表情,“你想知道?”
“恩!”“小刺猬”拼命点头,就好像生怕对方不知道自己又多渴望似的,想来,若是当年她在上课听讲的时候也这么较真,成绩应该就不会这么拿不出手了吧!
“那你还是必须要先达成我的要求。”
“你说!”如此容易就妥协,顾小小又重新低下身子,凑近那个姿态抬得高高在上的八哥犬,两只眼睛星光熠熠,闪烁着灵气。
“……替我找一个人。”
虽然这么说着,表情也打造得足够严肃而郑重其事,可是不得不说,在它的心里还是很不情愿的。
极为了解它的布拉德?德古拉其实想的很对,修?史塔克做什么事情都不想要借助别人的力量,它只想靠自己,就好像曾经追求的胜利与自由,在它的意念中,这些都属于“一个人”完成的东西。
“好!那我们赶紧去找吧!”
啊!怎么了?
世界突然地转天旋——?!
八哥犬修还没缓过神来,就被强制性地给拉进了一个怀抱里。
这女孩儿——它还没……
有着同样感慨的克劳德在后面紧追其后时心道:它还没说要找谁呢!
“小小……”
“我还没说要找谁呢——!”浑厚而富有磁性的嗓音在夜色中炸开,力道明明全都以那个神经大条又莫名热情的“小刺猬”为目标,可是受到最大打击的却是克劳德。
吐(血)——他又没能抢先一步说出来……
不得不说,仅凭这个举动,顾小小就一下击倒了两个男人,虽然说一个是吸血鬼,一个现在已经是狗的躯体,但确实是两个男人。
“那我们也要先去到有人的地方啊!”顾小小没有舍得停下脚步。
八哥犬修在她的怀里颠得七荤八素、晕头转向,好不容易才又能开口,“不管怎么样,先把我放下来!”
“没关系,我不累。”
“可是我累!”近乎咆哮了,八哥犬都不知道自己该将口水喷到哪里,它已经彻底找不到北,这昏天黑地的感觉,以后一定要找个机会让这小妮子也感受一次!
若是薇薇安知道了,一定会想要向顾小小求教吧!怎么样才能让修抓狂?那个修!还是修?史塔克!虽然现在薇薇安什么都不知道。
“我懂的,没关系,你不用在意我。”顾小小边脸红边将八哥犬抱得更紧。
“我不是在说反话!”
“我知道!我知道!”顾小小笑眯了眼睛,点点头的同时还在八哥犬的脑门上印下一个吻。
克劳德跟在后面默默旁观,同时还在心里掂量着狗狗此时的心境。
知道什么?你知道什么?该死的,你到底知道什么——八哥犬修恨不得再给她一掌,可是无奈碍于现在的它“手”太短,在现在这种姿势下它是没法够着的,而且它也已经使不出力气来了,都拿来挣扎用于脱身了,可是就连这点渺小的心愿也都无法实现。
“……那你也必须先把我放下来!”
顾小小终是觉得可惜地停下来,“好嘛——那你说……”
“我……呼……你还想让我说什么……”八哥犬有些踉跄,但还是站稳脚步。
“要找谁啊?”顾小小又凑近,似乎只要是面对它,她都会瞬间装备上这种姿态,就好像士兵听到哨声就会稍息立正那么自然,而与众不同的是,从顾小小的身上有散发出那样一种因子——她好想将它抱进怀里!好想、唔……好想好想!可是不行,所以她必须忍耐!
八哥犬清了清嗓子,装作视而不见道,“我要你找一个女人,一个很……”
古怪的表情猝然占据五官——它居然语塞了!自己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去描述薇薇安了?这可真是……忽然又想起了什么,修重新开口,“就是之前你在保健室见到的那个穿着白大褂的额……保健老师。”
克劳德一愣,保健老师不是都穿着白大褂的吗?
正当修担心这么说能不能让顾小小回想起来的时候,忽然一声清亮的呐喊溢满欢愉地响彻自己的听觉感官。
“啊!找到了——!”
不、这绝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