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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对面听了他的话后陷入沉思的叶暖,何景元抹了一把脸,心思沉沉地说道,“修真界人士不是不能干预俗世事务吗?那天晚上你在现场对不对?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跟那位莫大厨究竟是什么关系?”
叶暖的神秘他从一开始就知道,一个出生偏远地区的草根人士,二十多年来籍籍无名,结果忽的一下横空出世,直叫顶尖舞者赞叹不已的舞蹈,几乎和角色完全契合的演技,诡秘神奇的推算之术,还有神秘莫测的本事,无不叫人惊叹。就像是翻看一本众家大典,早就知道它很厚重,真正预览的时候才明白根本望不到结尾。
深不可测,是何景元对叶暖唯一的评论。
作为合作的一方,他对叶暖答应与自己合作一事至今都感到惊奇。因为当时完全没费什么口舌,甚至来不及威逼利诱,对方就翩然答应了。好吧,叶暖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他当时的态度的确有够诚恳,而且从其他角度来说,他的人生准则是不可能让他坑害有恩于自己的叶暖。可即使如此,也不是叶暖答应和他们合作的理由。
往好的想,叶暖虽然忙于自己的演艺事业,但一旦他们发出求助,对方还是乐于相助的,虽然只是替他们解答一些疑问,指点一下路线方向,他们依旧感激。避祸,有时候就是续命。可偏偏每次遇到叶暖,她身边总是会有命案怪事发生,由不得人不多想。只是如果单单往坏的想,叶暖作为一个散修,有才有貌。金钱不缺,人身安全又没遭到威胁,完全没必要惹事。况且,何景元不认为叶暖生了事。还会把证据这么赤果果地留给别人去抓。
尤其是现在让他头疼的这件事,要说叶暖和那个死者没关系,又怎么会突然联系他问什么血玉戒指,可是叶暖有犯罪动机吗?明知道自己在旁边盯着,她还顶风作案。和她平时的行事风格太不一致了。简直让人想不通,烦得何景元恨恨地抓了抓头发,满身郁气。
叶暖不打算把过多的消息透露给何景元,只道,“我先前并不认识他,就是一顿饭几句话的交情。”
不过顿了顿,叶暖又道,“他的身体好像有点异常,我之前发现了,你们检查过没有?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告诉我检查结果。”
闻言,何景元当即直起背脊,原本的颓废疲劳全都烟消云散,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寒芒一凌厉,“叶小姐,这是机密,我不可能将尸检结果告诉你。而且,我需要你更多的解释,你之前发现了什么?还有你为什么失踪?校方的监控镜头下并没有你的踪迹,你又是如何走出校园的?智脑损坏。是你和那位莫大厨打斗的时候损坏的?这里面太多漏洞了,你必须给我们一个满意的答复,否则我们会以故意杀人的罪名逮捕你,即使你是修真者。”
“呵。”
看着浑身气势陡然一变的何景元。叶暖笑了。
微眯着眼睛,卷翘的睫毛下,隐约可见暗藏在眼底的寸寸流光,语气漫不经心地道,“何队长,我可不是你的犯人。”
“种种证据都指向了你。你有什么话说?”何景元锁着眉头冷声问道,颇有几分人民公/仆的感觉,肃然庄重。
“所以你给我扣这么个大帽子,我就只能认了,不能反驳?”叶暖脸上带着几分讽意,“还是说何队长把证据全都找好了只等我上门,抓了了事?看来之前谈好的合作只能中断了。不过说起来,我还真没得到过你们给予我的丝毫回报,原来和国家力量合作的结果是这样,不知道后面和你们合作的人知道了会有什么想法,或者应该说何队长的功力比较深厚,丝毫不觉得脸红。”
“我……”
何景元被叶暖的话噎住了,确实无从辩驳,叶暖说的话句句在理,从一开始,与其说是合作,不如说是他们单方面依靠叶暖,叶暖的确没有得到什么回报。明面上叶暖因为他们的关系可以尽早脱离那些琐事,有什么怪事命案发生,她也能率先脱身,可是实际上也没什么实质作用。那些案子又不是叶暖犯的,早走晚走根本没什么差别。想起这些,何景元心底不禁燃起了一股亏欠,之前怀疑的新苗似乎因为干旱缺水而枯萎了。
“何队长说不出话来,是同意我的观点?”慵懒地抬起眼角,叶暖缓声问道。
何景元底气不足地道了句,“那你为什么特意联系我询问那位莫大厨的事?”
“离事发已经过去很久了,那天晚上的动静太大,即使你们想了法子,也遮不住别人的怀疑。我能悄无声息的离开,那是因为我是修行者,但这并不意味着我就是杀人凶手,相信何队长心底早就清楚。”
“是,你说的没错,这事确实是我的不对,最近精神绷得太紧,突然听到点风吹草动就紧张起来,叶小姐请见谅。”
说到这里,何景元看了一眼叶暖周围,发现那边面积似乎很大,但是空无一物,颇有几分练功房的感觉,想了想他又道,“不知道叶小姐这次是因为什么突然外出?当然,我不是怀疑叶小姐,只是你现在还在监控期,我需要了解叶小姐的最新动向,否则不能跟上面交代。”
“你没接到通知?”
话刚落下,叶暖便转头看向另一边,似乎在和那边的人交流,何景元看不到叶暖意外的人,只能诧异地挑了挑眉。
“什么通知?”
叶暖回过头看着何景元道,“没什么。我的智脑会尽快送到,现在我在的地方不方便外人进出,如果何队长想要实地监控恐怕不行。你有事情就智脑联系我吧,我还有事,先挂了。”
说完,叶暖也不等那边回应,直接结束了视讯。
她其实对何景元刚才的做法并不是很气愤,换做是她。估计也会有这样的怀疑,最多就是对这个合作者有些不满罢了。
“血玉戒指是什么?”
就在叶暖陷入思忖的时候,因为叶暖视讯而可以走远的白衣男人迈步走向叶暖,如是问道。
“一个造成我现在这样的罪魁祸首。”
思绪被打断。叶暖不得已终止了思考,回答道。不过说完,她像是想起了什么,眼睛忽的闪过一阵危险的幽光,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白衣男人。笑得一脸邪气。
男人脚步一顿,背后惊起阵阵冷汗,不自觉视线下移,眼睫毛拨动起来。
“尊敬的大公阁下,请问为什么民女的通讯录会出现在您的智脑上。”还是设了密码的,既然敢做,怎么的,害怕别人发现啊?当真以为她会念着宁的旧情不跟这个第二人格计较?!!
叶暖内心咆哮着,不过面上却丝毫不显,要笑不笑的表情看得男人足下生寒。
眸光闪了闪。男人直接道,“之前就有了。”
“你觉得我是在问你这个?”叶暖冷笑了一声,道,“告诉我,你知道隐私权三个字怎么写的吗?”
“我只是想知道你在做什么。”沉吟了几秒,男人才抬起头直直望向叶暖,缓声答道,语气透着几分,嗯,莫名的委屈?
呼。呼……叶暖努力压制着自己的怒火,调节自己的呼吸,十几秒后,她还是忍不住了。
“被偷窥了隐私的是我。你还委屈上了?你以为自己是宁吗?”
凑表脸,她对柔弱(?!)的宁的确没有办法,可是这并不意味着她对第二人格的他也保持着那样的耐心。说起来,叶暖本性还是个肆意妄为的人,随心而为,随性而为。对于喜欢的,她可以十分有耐心,爱心,和热心,但对于瞧不上眼的,那就只能自求多福了,尤其是曾经在南方监狱,这个人还乘人之危对她这样那样。要不是对宁还有几分情谊,她真的忍不住想杀人了。
叶暖直接道出的这话让男人听了面色一僵,原本苍白的脸色更是惨白一片,一双沉静无波的眼睛死死地看着叶暖,视线与视线对撞,他的眼睛里冷热交替着,如同千年寒冰遇上炙热的岩浆,一旦被吞噬进去,足够让人体验何谓冰火两重天。
“我是宁。”
良久,就在叶暖都有些发毛的时候,他才从嘴里吐出这三个字。
只是叶暖闻言摇了摇头,表情带着少有的认真,否认道,“不,你是宁.宋.莫狄切。”
“你觉得我跟他不是一个人?”
男人表情莫名地带上了几抹化不开的失落,他很明白叶暖的话是什么意思。她喜欢宁,可他不是宁,只是宁的另一重人格。哦,不对,准确的说,他们都是宁.宋.莫狄切的人格。可是明明占主导的是他,活得更像人类的是他,可偏偏赢得叶暖青睐的却是那个可怜鬼,那个疯子一样的人格,为什么?
这话不仅仅是他的心理所想,也确确实实问了出来。
“没有什么为什么。”叶暖说道。
总不能让她回答,因为宁更像只自闭傲娇的宠物,更依赖她,让她感觉自己是他的全世界,填补了她那颗外刚内柔的心,她养着养着就有了感情?这种主宠情感让对方知道了后果恐怕比较严重,她选择沉默。
还有就是,上辈子她活得太过失败,自以为畅快自在,实际上却是消极度日,从不拥抱阳光。重生后这种钻牛角尖的性格不自觉带入了这具身体里,三鬼的死让她差点丢失生存下去的意念。如果不是宁的出现,她恐怕也不会这么早从那种情绪中脱身。其实,她对宁还是感激的,他们互相认为对方是同类,是救命稻草,将彼此带出了绝境。现在她想清楚想透彻了,不再拘泥于以往,宁却陷入了沉睡。可是她不能唤醒对方,不是她没办法,只是不能,因为宁无法处理外界这些事情。关于他的身份,关于他的计划,关于他的野心,宁,通通无法实现,这不是他的心之所向,却是宁.宋.莫狄切的。
人格和肉/体的关系很复杂,对立,亦或是包容共处于一个漩涡之中,叶暖也想不透究竟哪种人格才是最适合这具身体的。不过就现在而言,对宁最好的帮助或许就是让他的身体先活下去,不阻止他前行的路,至于后面的,他们自己解决吧,她终究是个局外人,只能冷眼旁观。
不过叶暖的沉默让男人似乎明白了什么,一双铁拳紧握着,上面布满了狰狞的青筋,苍白的肤色也渐渐染上了红色。漫天的戾气直接倾泻而出,充斥了整个房间。
雷雨将至,风暴先行。
紧随而来的,是无孔不入的alpha信息素味道,强大而又咄咄逼人。即使是生性淡漠的alpha,信息素的味道也远比Omega的刺激剧烈,带着毫不掩盖的强大,铺天盖地朝着叶暖袭去。注射了抑制液的叶暖都无力阻挡,更何况现在恢复了Omega正身的她。
嗅到弥漫在空气中不正常的刺激气味,叶暖脸色当即一黑。
还是熟悉的配方,还是熟悉的味道。
南方监狱的情形又要上演了?
叶暖的答案是绝不可能。
强行压下发虚的四肢和泛红的脸色,叶暖紧抿双唇,巫力运转于体内,虽然有些滞涩,但终归是成功运行了几个周天。而后她将这些巫力凝成的能量束用力推进一片静寂的识海,在强力的干扰下,平静无波的识海还是兴起了微微波澜,一圈圈地荡开涟漪,带着绝美神秘的波光不断潋滟开去。
“司雨之神,吾以祖巫后裔之名,召令四方,玄冥聚风,施以雨师,雨来——莎曼塔!”
良久未曾施咒的叶暖,这次还是动用了巫神召唤之力。与重生那晚的止雨不同,此时的叶暖选择了雨之祖巫玄冥为她造雨。水水是万物之源,万物皆复归于水,也能冲刷世间所有污秽,同样,逸散在空气里的信息素自然可以被其带走。
基因的魔力是叶暖至今依旧无法克服的问题,既然无法从根源上改变,那她就借助外物阻断基因对她的影响。将alpha信息素隔绝在外,那么她便能保障自己的身体首先不会示弱于旁人,至于其他,那就各凭本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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