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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后“嘤”的一声，周遭寒气骤起，我惊觉转头，一道白光刺向开心后背，小哥反应异常敏捷，身形一侧避开心脏位置。
白光刺穿小哥锁骨，肩头瞬间红了一大片，他闷哼一声，忍痛抬腿摆踢，踢中纸人面颊，小哥顺势旋身飞踹，纸人胸口又中一记，踉踉跄跄倒退几步。
纸人面部残破不堪，露出灰白干枯的眼球，明显藏着有人，我心头一咯噔：“不好，中计！”
我来不及警告其它人，梁伯开旁边的抬轿纸人，突然伸出手臂狠狠扯住他头发，梁伯开痛得直跳脚，春哥慌忙抄起甩棍解围，纸马“啪”的一声破开，冲出条人影扑中他，拦腰抱起一摔。
我见势不妙，抽出狗腿刀，猛砍离自已最近的纸人，不料……丫真是纸人，除了篾条，啥都没有……
另一只纸人扑上来，我迎头便砍，纸人一偻腰想从腋下滑过，我学着小哥的手法，一转腕刀划了个圈，刀柄狠狠杵中他的屁股。
纸人嗷了一嗓子，猛扯身上的纸，我定睛一看，这人见过，昨天围着大款团团转的刘秘书。
除我砍空的纸人，其它都藏着人，他们纷纷撕烂伪装露出真面目，全是在一丈红搭灵堂的人，大款也在其中。
这些人明显被灌了能量，但剂量似乎不大，只有青筋鼓出，肌肉几乎没膨胀，由于能量憋体内无法运转，个个眼斜口歪，呲牙咧齿，神情极为痛苦。
我暗说不好，看样子昨天那批门神，都着了王有财的道，但大款明明早就开溜了，怎么也会中招？
提剑的是拉莫，偷袭得手显得异常兴奋，挥舞缠绷带的半支手掌，哇啦哇啦冲大款叫唤，大款貌似能听得懂他的话，嗷嗷嗷下令，一伙人撇下我们扑向开心。
小哥被围在中间，大款带头轮番进攻，我们想帮忙，被刘秘书拦在圈外，开心虽然被围，但也没下死手，军刺回插腰带，只用拳脚应付这帮人，双方身手差的不只一星半点，小哥连消带打，几乎没人能近身。
拉莫游走圈外，找各种机会补刀，出手不求致命，能伤到小哥就行，他动作本就快，加上无常剑和一帮人助攻，偶尔能得手一次，短短数十秒，小哥身上多了几道口子。
比起圈内的战况，这边简直惨不忍睹，刘秘书一挑三毫无压力，我们又不能对他动刀子，毕竟他是着了道，万一干出人命，也算是伤及无辜。
但他有能量加身，单凭蛮力打斗，我们别说替开心解围，自身都难保，短短数十秒，三个人被揍得七荤八素。
小哥锁骨的伤很重，剧烈运动加速伤口流血，血水浸透了半边身子，那伙人虽然只有蛮力，但有能量护体不知痒痛，刚被放翻，很快又能爬起来，嗷嗷叫着扑上去，小哥也不是铁打的，斗了四五分钟，体力渐渐不支。
小哥放缓动作，尽量节省体力，拉莫瞅中机会开始发力，主动跳入战团挥剑猛刺，二人过了十几招，小哥渐渐跟不上节奏，步法有些混乱，忽然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大款趁机从背后飞扑，小哥一扭身他扑了个空，大款顺势抱住他大腿，其它人蜂涌而上，组成人肉“铁桶”死死箍住小哥。
机会来了，拉莫怪叫一声，举起长剑逼近……
“砰砰砰”……一连三声枪响，红爷冲下山坡，拉莫竖起耳朵一怔，扭过头不再理会小哥，而是楞楞盯着山坡，喉咙里发出呜咽声，呆立好几秒，突然扔下长剑，调头窜入路边灌木丛。
大款嗷了一嗓子，一群人放开小哥，纷纷窜入灌木丛，红爷持枪紧追到路边，向灌木丛开了两枪，确定他们已经撤退，赶紧回头查看小哥伤势。
小哥脸色煞白，口唇发乌，浑身上下七八道伤口，锁骨伤势最重，伤口周围肌肤泛青，血流速度远不及之前快。
无常剑是八面剑，这种剑起源于汉代，剑身分八个研磨面，通常宽大厚重，便于作战时能刺能砍，由于剑厚的缘故，八面剑造成的创口，一般难以止血。
小哥的情况更糟，也不知道为什么，短短时间，伤口就泛青，明显有恶化的迹像。
红爷脱下外套，让梁伯开用匕首裁成数块，红爷叠起布头，厚厚一摞压在伤口上，春哥解下头上的绷带，使吃奶的劲绑牢，又是一通按压，总算止住了血。
红爷抹了把汗，摁着春哥肩头说：“无常剑上有寒气，伤口不易止血，而且容易发生感染，你马上送他下山，如果需要输血，他是B型，记住了吗？”
春哥点点头，蹲下身子打算背小哥，小哥推开他，撑着地面站起来，缓了缓劲，捡起拉莫扔下的长剑，一声不吭往前走。
红爷追过去，情绪有些激动：“我让你下山，没听到吗？”
“拉莫还在山上，我不走。”开心头也不回道。
红爷从身后拉住他，再次命令说：“马上下山，到医院等我们！”开心没有作声，倔强的不肯回头。
红爷怒了，大吼道：“老子已经丢了一个儿子，不能再失去一个！！”
开心回头盯着红爷，两眼微微泛红，我心说你这样讲，他更不会走的，两爷子都是犟脾气啊！
我上前两步拉开他俩，背对开心冲红爷直使眼色：“红爷，小哥是为你着想，他不想走就别勉强呗，眼下有活儿还得靠他。”
我指了指纸轿：“注意到没，这些纸玩意儿都没湿，附近到处是假山和灌木丛，肯定有他们的藏身之地。”
“我们分两组搜索，没准能找到货。”我顿了顿，假装思索一番：“我同红爷、梁叔一拨，就近搜索假山，春哥和小哥一路，延山道往下找找，如果有什么发现，大家电话联络。”
说完，我盯着小哥看反应，小哥犹豫不决，把不准是不是哄他下山，我的话七分真三分假，附近的确有窝点，纸人是在雨停之后拉出来的，从雨停的时间判断，应该就在附近。
小哥还是不太放心，迟疑片刻道：“换换，我同红爷一组，踏春哥跟你们。”
我故作惊讶：“不是吧？你有功夫，红爷有枪，你们二人不分开？”我又指着梁伯开和春哥：“我们三个一组，要是遇上拉莫，还要不要活了？”
小哥想了想，确实有几分道理，当下不再吭声，春哥由不得他考虑，催促他赶紧的，没准能找到能量，回头还能顺便做个交易，强行半拉半扶将他掺走。
其实无须搜山，眼下已入子时，即使有窝点，拉莫一行人也不会回去，如果没猜错的话，他们妥妥已在山顶等候。
二人背影远去，消失在山道拐角，我长舒一口气，拎起砍刀冲梁伯开努努嘴，梁伯开心神领会，理了理发型，做了个请的手势。
万寿山顶，只有永福区一座陵园，中国墓葬讲究上风上水，好的墓葬地，要如带护手的椅子，于四方形成藏风纳水之势。
永福区正是如此，三面环山，一面绕水（正对山下护城河），墓区呈阶梯状往上延展，共有十几层平台，每层平台并排十余座墓穴，地面凿有三条步梯，分列墓区左中右三处，供凭吊人上下行走。
远远望去，陵园内灯光点点，人声鼎沸，仿佛有许多人正在忙碌……
我仔细谛听，人声嘈杂，却是一句也听不清。
不少人都有过一种经历，夜深人静独处时，忽然听到屋外有人声，声音飘忽幽远，介于虚幻和真实之间，一旦打开门窗分辨方位，却瞬间没了响动。
科学上解释为幻听，能明确指出声源来自外界的，属于真性幻听，真性幻听通常只产生于精神病患者。正常人偶尔也会发生，但不是精神因素诱发，大多因为能量波动异常造成。
我现在就有这种感觉，不仅声音无法分辨，还和磁带卡带似的，时有时无，断断续续。
走到入口，声音完全消失，我们三人面面相觑，不敢轻易进去，陵园内到处点着莹莹烛火，百十号人正忙着上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