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奕无畏的话犹如当头棒喝般,一下子将谢瞳敲醒,很多想不明白的问题,反而变得顺理成章起来。
谢瞳正沉思见,忽然感到有人朝这边靠过来,虽然距离很远,但火光已经出卖了他们的位置。
谢瞳忙起身,一脚将火堆踢散,同时将烤好的兔肉放入后背的口袋中。
奕无畏同样反映迅捷,他见谢瞳踢散火堆,知道必定是有人来了,他没有谢瞳精神类的修炼,但经验十足,同样全副武装起来。
谢瞳用灵觉探视了整个山林,道“来者有八人,该都是黄河帮的探子,咦,这里有个人武功不错,但肯定不是顾恒。我们先躲起来。”
奕无畏对他的话深信不疑,忙闪身躲到一株大树后,而谢瞳则飞身藏在茂密的树枝中,二人全部藏身妥当时,敌人已到达身前。
这伙人行至谢瞳熄灭的火堆忙,一个人点着了火折子,观察了半天,道“薛将军,这火堆还有余温,显然敌人刚刚离开!哈,这儿有两匹马,他们急着离开,连马都没有来得及牵”。
谢瞳借着火折子微弱的亮光瞧去,这些斥候显然不是黄河帮的人,只看他们的装束,便知是军人,而被称为薛将军之人,竟然是薛岳。
薛岳道“看来客大人所言不虚,谢瞳等人定然是朝北逃来,大家小心,敌人就在附近,谁带了火箭,赶紧发射一个”。
众人均低声道“大人,行走匆忙,没有带在身上。”
谢瞳听了却是一惊,客许城该是在附近,他们刚刚做的南下决定,这么快就被客许城识破了吗?这未免有些太过离谱了。但他转念一想,觉得不对,方才薛岳说的是北上,而他们是南下,莫非是口误吗?
谢瞳来不及考虑这么多,眼下大敌就在附近,每走一步都如履薄冰,不得不小心才是。
薛岳等人没有火箭,自然无法求助援兵,他仔细的观察了周围的山林,忽然道“速速离去,谢瞳虽然武功平平,但阴险狡诈的很,我们不要上了他的当!”言罢,离开了这片山林。
谢瞳心中好笑,连手下败将薛岳都敢大放厥词了,不过也好,如果真打起来,惹来敌人的援军,则大事不妙。
薛岳走远后,谢瞳从树定上落下来,道“大哥,此地不安全,客许城就在附近,我们快走!”
二人再度朝南走去,越过了这片密林。
如果谢瞳能够窥视全局的话,就会知道这是他人生中最为明智和大胆的一项决定。
顾恒回到黄河帮分舵,找到众属下,此刻他已经鬼迷心窍了一般,青釭剑的传言他是听说过的,虽然不知道是什么秘密,但传言肯定无虚,想到青釭剑就在那对逃亡的人身上,他就浑身不自在,放佛一样生命中的至宝,从他手中溜过一番,他身为黄河帮的帮主,对于权力和金钱已经不似年轻时那般迷恋,但青釭剑却让他心动。
他想了许久,终于决定不在履行约定,诺言与欲望相比,终究是不值一提。他刚要发动黄河帮的总******,属下来报“客许城传来了讯息!”
顾恒打开客许城的飞鸽传书,只见上面写了几个字,谢瞳已在渭南现身,封锁一切北上之路。这个消息突然让他迷惑起来,谢瞳方才还在离大荔县不远的地方,怎么会在华县现身,难道是分身术吗?
机智的他瞬间就把握了其中的诀窍,有人在冒充谢瞳,分散注意力,他作出这样的分析不是无的放矢,而是青釭剑确实在谢瞳手中,这是任谁都无法抹去的,他在想,是否将这个消息告诉客许城呢!
思考了半天,他终于决定封锁消息,派出属下秘密行动。
毕竟,宝剑是不能对分的。
然而,让他吃惊的是,谢瞳和奕无畏居然真的消失了,他已命人全面封锁了北上之路,哪怕是一只苍蝇也飞不过去,只等谢瞳二人自投罗网。两日过去了,却音讯全无。
此时,客许城那边再次传来了消息,谢瞳二人在华县大闹知县,放走了十余名犯人,此刻正在北逃,他终于迷茫了,结合谢瞳的离奇失踪,难道那日遇见的竟然是鬼吗?
第二十二章漏网之鱼
谢瞳二人穿过山林,不敢多做停留,想到客许城就在附近,他只觉得这里的每一寸土地都充满了危机,仿佛客许城正一脸奸笑的望着他。
谢瞳背着奕无畏踉跄的前行,他不断的用灵觉感知周围,只要一有风吹草动,他会立刻做出反应。
行走了一夜,东边泛白,天已大亮,谢瞳累的气喘吁吁,但好在没有被敌人发现,这一夜的狂奔也算值得。
奕无畏见到好兄弟累的不成样子,道“休息下吧!”
二人席地而坐,谢瞳将还未吃的野兔拿出来,兔肉已冰冷无比。
他苦笑了一下,道“将就着吃吧!待离开这是非之地,好酒好肉在等着我们哩!”经过昨夜奕无畏的警告和劝阻,他已经重新拾获了信心,不再为先前的事所烦恼和沮丧,再次变得富有朝气。
奕无畏一声不吭的猛啃兔肉,显然是饿的极了。
二人吃到一半,忽然自林子的另一端传来急速的奔跑声,看样子不止是一个人,谢瞳忙用灵觉去探查,发现是一人在前逃跑,而另外几人在追赶,这些人呼吸声极重,显然都不是武林人士。
奕无畏同样听到了衣袂声,这一路的逃窜,已经让二人变得谨慎起来,他二人迅速的起身,躲藏在附近的植被中。
奔跑声由远及近,谢瞳定睛瞧去,原来是几名官差在追捕犯人,这个犯人年岁不大,一身囚服,跑起来已十分吃力,显然这追捕已经持续了很久,犯人的双腿仿佛灌了铅一样,越跑越慢,途径谢瞳的身旁时,一下子摔倒在地,再也爬不起来,显然是没有了力气。
身后的几名官差见他摔倒没有起来,心中大喜,忙跟上来,对着逃犯便是一顿拳打脚踢,而挨打的犯人连哀嚎声都欠奉,已经筋疲力尽。
谢瞳很想上去帮忙,但想到自身的处境,如果贸然出手的话,极可能暴漏自己的身份,而官差是缉拿犯人又不是欺压百姓,他没有必要多此一举。
官差打累了,将犯人捆在大树上,一名看似捕头的人骂道“妈的,累死老子了,这狗一样的东西,好好的放着牢狱不蹲,非要学着他们逃狱,害的老子追了一天一夜,奶奶的”。言罢,上去再踢了两脚。
犯人没有做声,而是瞪着怨毒的双眼,目光中充满了愤恨之色。
捕头瞧在眼中,骂道“妈的,还不服吗?要不是钦犯谢瞳劫狱,你能出来吗?在他妈瞪老子,老子给你扣个私通钦犯的罪名,让你满门抄斩”。
此言落入谢瞳耳中,他着实一惊,尤其是谢瞳劫狱这四个字,他从离开长安后,一直逃亡,哪里有闲心做这等无聊之事,但此事从捕头口中说出,显然确有其事,难道谁在冒充他作恶多端吗?他摇摇头,赶紧打消了这个念头,他现在臭名昭著,冒充他有什么好处,更何况,司马宣等人已不用刻意针对他,现在的他已经是声名狼藉,不需要在从中作梗了,那么是谁呢!他想不通。
只听犯人有气无力的骂道“狗官、狗衙役,谢大侠放我们时,你跑哪去了,现在跑到这里耀武扬威,真是让人笑掉大牙,我们全家都被你们害死了,老子也不求苟活了,你现在就杀了我吧!老子不想回去蹲打牢了,即便做了鬼,也不会放过你。”
捕头一听,脸色一沉,骂道“妈的,敬酒不吃吃罚酒,老子现在就毙了你,回头报一个私通钦犯,拒捕反抗,不会有人过问的!”言罢,他抽出佩刀,一脸狰狞的朝着犯人走过去。
犯人双目一瞪,骂道“来啊!狗奴才,老子看你是如何谋害人命的!”他丝毫不惧,反而骂的更凶。
谢瞳极可确定,确实有人在冒充他们,只是目的不得而知,见到捕头欲杀人泄愤,他绝不会容忍此事发生,他很想知道究竟是谁在冒充他。
谢瞳朝奕无畏使个眼神,意思是不留活口,衙役和捕头一共五人,必须全部杀掉。
捕头的佩刀刚刚举起,只听嗖的一声,一枝竹箭从林中飞出来,直接穿透他的咽喉,带出一篷鲜血,鲜血溅了犯人一脸,将他吓了一跳。
捕头睁大不敢相信的眼睛,连哼都没哼一声,直接倒了下去。
衙役见捕头离奇的死去,早慌乱起来,他们四人面面相觑,然后同时四散开来,向林外逃去。
有两人慌不择路,直接朝奕无畏藏身之处奔去,奕无畏闪电般的拔出双刀,手起刀落,两声哀嚎同时响起。
谢瞳则运起旋风履步术,几个起落变追到一名衙役面前,衙役拔出佩刀,直接朝着谢瞳砍来,谢瞳眯起眼睛,右手直接拔出青釭剑,用力向前一削,直接将佩刀削成两段,剑势未消,在这名衙役的额前划出一道血痕,衙役直直的倒了下去。
“谢小子”,奕无畏高喊道“那边溜了一个!”
谢瞳笑道“跑不掉的”,他取出逐月弓,朝着衙役奔跑的方向瞄了一眼,竹箭以肉眼难见的速度射出去,林外便传来一声哀嚎!一箭穿胸,最后一名衙役也倒了下去。
奕无畏踉跄的从藏身处走出来,二人同时来到犯人身前。
犯人简直不想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料到必死无疑,那知神兵天降,居然杀了这个该死的衙役。他惊喜道“多谢二位大侠救命之恩,小人感激不尽”。
谢瞳一剑划破绳索,道“说说谢瞳劫狱的事!”
犯人道“回恩公的话,小人原本关在华县的牢房中,前日夜里,谢瞳谢大侠和一个奕大侠突然袭击了华县牢房,放跑了所有的犯人,还打伤了全部的衙役,连知县那个狗官都捉了去,哈,谢大侠的箭术好厉害,一箭就射穿了牢门”。
谢瞳和奕无畏对视了一眼,显然对此事十分不解。
奕无畏问道“他们长什么样子,说什么了没有”。
犯人继续道“长什么样子没有看清,不过那个奕大侠显然十分痛恨狗官,不仅骂了他,还让他给一个人传信,叫对方派兵来捉他”。他顿了顿,又道“那个人好像叫什么客什么城”。
“是不是客许城?”二人异口同声的道。
“对对对,就是客许城”。犯人继续道“奕大人威风的很,根本不将客许城放在眼中,还骂他是窝囊废呢!”
谢瞳和奕无畏心中一喜,他们已经猜到是谁在装神弄鬼了。
难怪客许城一直没有露面、昏招迭出,原来是受到了影响,以致真假难辨,而顾恒又私心颇重,想独占青釭剑,因此,各自为政,让他们钻了空子。
谢瞳道“此处危险的很,你还是小心些吧!我们二人要走了”。
岂知犯人忽然跪下,道“恩公,请允许我拜你为师,我们一家四口都被狗官陷害,现在小人无家可归,愿拜恩公为师,将来好找狗官报仇!”
奕无畏笑看着谢瞳,没有做声。
谢瞳十分为难,他二人本就逃亡,再带上这么一个不学无术的小子,岂非寸步难行,而见他坚毅的样子又于心不忍。忙道“可惜我二人有要事在身,无法带你远行,你先到南阳去找南阳侯李萧,就说是谢瞳让你来的,他自然会收留你的”
犯人点点头,道“多谢恩公,还未请教恩公大名!”
谢瞳噶干的一笑,道“本人名叫霍紫辛,他叫赖可忠,好了,闲话少说,这里极不安全,官差很有可能会追过来。你还是先逃命要紧!”
犯人跪在地上,叩了三个头,道“二位大侠救命之恩,小人没齿难忘,来世做牛做马都要报答二位的大恩大德”,言罢,起身走了。
谢瞳负起奕无畏,直接朝着潼关方向行去。
奕无畏趴在他的背上,笑道“你这么打着霍小子的名号招摇撞骗,不太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