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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音会长面色惨白,结结巴巴地说道:“高,高局,这,这都是小孩子胡说的,我叫她们回去好了。”
然后便对我说道:“灵灵,你和面面几个回去吧。”
说完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水。
面面却气道:“什么意思啊你们?我们走不让走,我们来了又叫我们走?当我们是什么?”
她站在那里,虽然不过才是九岁孩子,但那股大姐姐的范表现的淋漓尽致。
她绕过那个中央领导,来到我身边,一把拉住我的手,气道:“灵灵走,再也不和这些人打交道了!!一群神经病!!”
我看了那个中央领导一眼,却没有动身,反而是拉住了面面。
因为我知道这里最大的领导不是那个高局长,而是这个中央领导刘伯伯。
我一直注意观察他的表情,包括我说出那些话时,他的表情都没有任何的惊讶,也没有任何的怀疑。
我知道他的境界不是这些人可以比拟的。
“面面,既然他们都不相信,我们更有必要去让他们相信了,否则我们走到哪里,也会背上封建迷信这个大帽子的!!”我斩钉截铁地说道。
因为我已经找到了能让他们相信的办法了。
那个中央领导听到我的话,眼中异光闪烁,看着我,笑道:“我刚才说了,总理交待了,只要能达到目的,无论什么法子,什么手段,都没问题!高局长,我发现你对中央政策的领悟力实在是太低了,我宣布,自即刻起,免去高渐离同志的局长职务,闭门反思,写出深刻检查!!”
他霍地站了起来。
然后我便看到了那个高局长愕然的看着刘伯伯,突然“扑通”一声,整个人倒在了地上。
几个警察连忙把他扶起来,向外面走去,如同拖着一条死狗。
那个中央领导又说道:“现在,由我来全权负责这个案子,务必在三日之内破了此案,总理还在等着我们的好消息!”
“是!!”
所有警察齐唰唰地站了起来,发出了响亮的回声。
他们的神情里,充满了兴奋和激动。
刘伯伯回头看向我,笑道:“我们国家一向尊重各种信仰,包括宗教信仰。灵灵小朋友说的,无非只是其中的一种鬼神信仰而已,这种信仰原本就是诞生于我们中华民族几千年宗教文化当中的一种!不要动不动就扣上什么封建迷信的帽子,只要不用这些信仰来骗人骗钱,害人害国,我们都允许它存在。如同一把刀,谁都可以拥有它,拿来害人便叫凶器,拿来救人,便叫武器,拿来切菜,便叫菜刀,拿来砍柴,便叫柴刀……我们以前是自己拿刀架在自己脖子上,现在不一样了,只要存在的就是合理的,只要利国利民的,就是好东西……”
一阵阵热烈的掌声在小小的会议室里响起。
我当时真的好激动好激动。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肯定,以前是老鼠偷米人人喊打,现在是老鼠偷米去救活人,人人称赞。
“灵灵小朋友,你刚才说,有办法让我们可以听到冥人的话,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听到?需要什么,尽管开口就是。”刘伯伯看向我。
我想了想,说道:“我们必须要到石西油田现场去看看,然后还要姜教授的相片,还要一个沙雕师,再,再要一些香火和纸钱……还要十几个军人,最好带上枪。”
我边想边说,因为这也是我第一次要施展这种从未尝试过的办法,只是听张小六说过而已,根本就没有使用过。
刘伯伯突然兴奋地说道:“灵灵,难道你可以让我们直接和姜教授通话?”
我点点头,说道:“如果,没什么意外,应该没问题,到时候,我们就可以问他一些数据之类的问题,不过时间不能太长,只能十分钟,你们最好做好准备要问他什么。”
刘伯伯大喜,高兴地说道:“如果真能这样,那就太好了!来人,马上按灵灵说的做好准备!马上要空军派飞机过来,我们马上去石西油田!!”
几个便衣齐声回应,然后便出门而去了。
当即刘伯伯带上我们几个孩子,加上一个警察,和几个便衣哥哥,一共十个人,飞速地上了车子,直接往飞机场飞驰而去。
我原本想带上姐姐的,因为她是神婆,万一我这边失败了,可以让她出马问问。
但不知为何,姐姐却拒绝了,只说她对这种事情不是很熟悉,帮不上忙,还交待我要小心一点。
刘伯伯让我们三个孩子坐在他的车子里,在去飞机场的路上,刘伯伯不停地问着我们三个人的一些情况。
面面似乎一点也不害怕,甚至几次还想往刘伯伯怀里坐,要不是我拉着她,她真把刘伯伯当成自己父亲了。
何湘南一直不敢说话,第一次坐上这么豪华气派的车子,他显得十分紧张。
我和面面则完全不在乎,滔滔不绝地把我们这一年来在零号大院里做的事都如倒豆子一般说了出来。
刘伯伯静静地听着,当听到我们去到老百姓家里为他们与过世的亲人沟通之时,一脸的迷惑,然后小声的对那个司机说着什么。
车子到了飞机场,那里已经停了一架直升飞机,巨大的螺旋桨转动着,发出巨大的轰鸣声,四周的空气似乎都要被绞碎了。
我们下了车子,刘伯伯叫人把我们三个小孩子送上飞机,然后他在下面和一个工作人员交谈着什么,过了一会儿,有一辆车子飞速赶到,从里面走出来一个长头发的年轻男子,打着赤脚,穿着沙滩裤,手里还捉着一把沙子。
刘伯伯一见那个人,一挥手。
工作人员当即把他送上了飞机,坐在我们身边。
我闻到他身上还有一股子汗味,一股子海水的味道。
当即便知道此人是干什么的了。
定然就是我要的那个沙雕师了。
又等了一会,一个工作人员扛着两个大纸箱上了飞机,然后走下去。
刘伯伯似乎在对那个司机交待什么,然后接过一个工作人员递给他的一个黑色袋子,便也上了飞机,坐在我身边,然后冷峻地说道:“起飞!”
直升飞机的门关了起来,然后呼一下,腾空而去。
前面是两个飞机驾驶员,后面便只有我们三个孩子和刘伯伯、那个沙雕师五个人。
夜晚的机场十分的繁忙,巨大的飞机不时起飞,不时降落,我们往下看,距离机场越来越远,越来越漆黑,渐渐的,整个广州城消失不见了。
“小伙子,实在是太抱歉了,因为事情紧急,只好叫他们把你捉来了,呵呵,我们必须加紧时间,你叫沙飞是吧?听说是全国沙雕协会的老会员了,十八岁成名,参加世界沙雕大赛获得了亚军,不简单啊,沙雕艺术,在中国的发展比较缓慢,你能坚持,不错啊。”
刘伯伯一脸歉意地看着那个沙雕师,笑着说道。
沙雕师把长发往后一甩,对刘伯伯的话没有一点反应,呆呆地看向外面,似乎整个机仓里便只有他自己一样。
很吊。
他的目光看向外面,一点没有把我们几个人放在眼里,连刘伯伯也没有理睬一眼。
面面这一路来已经和刘伯伯混得很熟了,这时气得骂道:“喂,长头发的怪物,你吊什么吊啊?你当你是谁啊,我刘伯伯在跟你说话呢,没听见还是耳朵聋了?”
我也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吊的人,当即也说道:“面面,你说错了,他不是耳朵聋了,是没有耳朵!还长着一只猪脑!你看看他的样子,连鞋子都没有,估计是一个流浪街头的乞丐吧,哈哈哈……”
我和面面都大笑起来。
我们两人在一起,真是无所顾忌,什么人都敢骂,什么人都敢损。
沙雕师回头瞪了我们一眼,满眼怒火。
但还是没有说话。
我们便一直不停地损他,他一次次选择了沉默。
竟然当我们不存在了。
后来我看到刘伯伯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睡了过去,就那样倚在我的小肩膀上,无论我们说什么,他都没有听到了。
我这才小声的对面面“嘘”了一声。
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一刻,我竟然觉得十分的温暖。
似乎我突然间长大了,有了一双坚实的肩膀,而刘伯伯,则如同是我的父亲一样。
那种感觉,真的是太令人刻骨铭心了,一生都无法忘记。
面面挤到我旁边,也用她小小的肩膀将刘伯伯的身子给一起挺住。
我们两个小女孩的小肩膀上,就那么静静地依偎着刘伯伯的头,一直一直往前飞……
突然,飞机不动了,我们都赫然醒了过来。
此时已经是天色初亮了。
这才发现,我和面面不知什么时候都依偎在刘伯伯的怀里睡着了。
而从东边射过来的一缕阳光此时正照在刘伯伯的脸上,他的目光一直看向远方。
这个画面一直烙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到了,两个小宝贝,起床了。”刘伯伯拍拍我们两个的后背。
我们如同小猫咪一样懒懒地从他的怀里起来,看到何湘南正瞪着眼睛看我们。
他肯定是觉得我们两个女孩子太不可思议了,嘻嘻。
“哗,沙漠啊!”
面面开心地大叫起来。
虽然外面还是黄沙满天飞,但从窗口看向外面,眼前尽是黄沙漫漫,在阳光下如同金子一样闪着光芒。
在左边,有几个低矮的铁房,铁房门前有一台高耸入云的机器,其实也不算很高,但在这黄沙之中,显得特别的高大而已。
我也是第一次看到沙漠,当飞机停稳,关了引擎之后,我们高兴地跳下去,和面面在沙堆里飞跑起来……
我们玩得累了,便睡在沙丘之上,让自己的身体跟随着沙子慢慢滑向山丘下面,然后让沙子把我们给埋起来,再爬出来,继续睡……
刘伯伯来叫我们的时候,一切都准备好了。
在铁房前面的一块空地上,一个老年男子的沙雕像已经雕刻完成,高一米六五左右,与那个死者真的几乎一模一样。
这个沙飞的手艺还是不错的,可惜太吊了一点。
此时他一个人静静地坐在一个沙丘上,遥望着远方,一言不发,依旧是赤着双脚。
十几个全副武装的军人笔直地站在一边。
此时已经是接近黄昏了。
太阳已经从西边落了下去。
一股股阴冷的风悄然向我们袭击过来。
“大家都穿上棉衣,晚上特别冷。”一个高瘦的中年男子拿出棉衣给我们。
我们穿上棉衣,虽然显得又长又大,那也没有法子了。
“灵灵,我们准备好了,该你了。”刘伯伯将几根香递给我,已经点上了。
我接过香,向四面拜拜,然后来到那个雕像前面三尺处,插了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