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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了声谢谢,在父亲的衰嚎声中,毅然决然的走进了父亲的房间里。
身后传来它近乎绝望的叫喊声:“灵灵!”
我没有再回头。
我当时不过才七岁,根本没有去多想什么,现在后悔却是已经太迟太迟了。
有些事注定是要后悔的,有些人注定是要错过的,因为这就是人生。
我若早知道这个白衣冥人和我的关系,也不至于发生后面的事情了。
可惜,等我真正知道的时候,却已经晚了。
十年之后的某一天,因为我当时已经是一个名声大振的警花,负责去破一件奇案,就在破案的过程中,我再一次遇到了这个白衣冥人,并且毫不犹豫的用法术将它的魂魄击碎了。
因为当时的它,已经坠入了恶鬼道中,为害人间。
我亲手杀了它。
然而过后我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究竟是谁!
唉,此是后话,暂且不提吧。
我就这般决然的走进了父亲的房间里。
一阵阵的阴冷向我袭过来。
一个巨大的白头呼一下直接砸在了我的肚子上。
我惨叫一声,倒飞出去,呯一声,撞上了房间门框上。
一个阴森森的声音冷冷说道:“好你个小鬼头,竟然敢叫援手过来对付我?!你以为那个娘们能对付得了本王吗?你不去打听打听,我白头在这方园千里之内是个什么角色?哼!!再给你一次机会,去,马上把灵牌给扔了!!”
它那个白头突然一变,露出一个骷髅头来,两排雪白的牙齿张开,便向我咬下来。
嘴中还喷出一阵阵的黑气。
臭不可闻。
我吓得尖叫起来,爬起来逃出了房间,跌倒在厅堂里。
不知为何,白头鬼似乎不敢进入厅堂,它只是在门口不停地吼叫着,做着各种威胁的表情,然后眼光瞪向灵牌的位置,嗖一下,退回房间里。
“灵灵,你没事吧?”那个白衣冥人担心地问道。
它似乎便只能在角落里呆着,一动也不敢动。
等我长大之后才明白了一个道理:每家每户的厅堂其时是一个家庭里最为重要最为神圣之所,它往往是整个家族几千几百年来所有祖宗愿力汇集之处,这种愿力,可驱除一切鬼神,平常鬼怪根本是不敢进入厅堂里的,因此,整个家里最最安全的地方,正是厅堂。
平常我们必须要保持厅堂的干净和整洁,逢年过节要以三牲在此烧香祭拜先祖,向它们祷告企求平安。
我长大之后发现,大凡家里出现鬼怪的,都是因为厅堂出了问题,要么是香火不举,几年不烧一回香火,不祭拜一次先祖,要么就是厅堂里堆满了污物,烂果了,垃圾了,废弃物堆成山。
我甚至见过一个家庭,竟将一块重达十几吨的奇石正正地压在了厅堂正中央,名曰:金玉满堂。
结果那个家人接连三年都死了人,而且都是被阴鬼所杀。
这样的地方容易让鬼怪钻空子,继而占领了先祖的地盘,从而操控阳人,或自杀,或杀人,或失魂,或失神。
因此我长大后只要一看到厅堂不洁的,便已经猜到几分有阴人在作乱了。
风水学里,也特别重视这个厅堂,甚至建议整个大厅里尽量没有多余的东西摆放才是最好的。
现在许多家庭都是住在商品房里,厅堂往往堆放着沙发、电视、茶几,这些东西是生活的必需品,倒也没有什么,但我发现,有许多人还将一些旧家具也一起堆放在厅堂里,这样几乎就是故意创造招阴灵的条件,因为我敢肯定,所有的旧家具里,都隐藏着阴灵。
阴灵最喜欢旧的烂的东西,将旧家具堆放在厅堂里,整个家人的健康都会出现严重的问题的。
这从风水上来解释是解释不了的,只有我们这些阴阳人才明白到底是什么回事。
扯远了。
当年我自然没有这么多的领悟,就是感觉这个白头鬼和白衣冥人都十分忌惮厅堂,当即便生出一个念头来。
我如果能把父亲弄到厅堂里,那就不会害怕这个白头鬼了。
我对白衣冥人摇摇头,然后爬起来,登上椅子,将祖先的灵牌拿下来,抱在怀里,然后走进了父亲的房间里。
那个白头鬼突然紧张地躲进了角落里,远远地看着我。
我低头看了一眼祖先的灵牌,恍然大悟起来:难道,它最怕的便是这个灵牌?
难怪如此千方百计的要我扔掉它!
对啊,我什么这么笨?
原来如此!
我高高的举起灵牌,对那白头鬼骂道:“你敢再过来,我便扔过去!”
“小丫头,快把灵牌扔到门外去!否则你父亲死定了!!”
白头鬼嘶声骂道。
我打定主意要背父亲到厅堂里了,因此不理它,左手抱着灵牌,右手去拉父亲。
但父亲的身子太沉重了,对于一个只有七岁的我来说,无疑是巨大的负担。
我想了想,只好将那灵牌放在床上,然后双手用力地扯父亲的身子,想把他背在身后。
突然一阵阴风刮起来。
只听到一声巨大的声响。
我回头一看,灵牌竟然被吹出了窗外,撞在墙壁上,顿时粉碎了。
我大吃一惊。
一个巨大的白色头骨顿时呼一下撞在我的身上,将我撞离了父亲的床铺,倒在地上。
一副高大的骷髅慢慢呈现出来。
它张开嘴巴,桀桀大笑,十分得意地说道:“这一次,你们父女都要死了!”
它的手一下向我的小脖子上伸过来,一把叉住,将我提了起来。
另一只手在我的衣服上一扒拉,我全身便赤条条地呈现在它面前。
它两个如同电筒光一样的目光在我的莲花身上扫来扫去,似乎心有不甘,但又舍不得放开我,单手一挥,将我扔到墙壁上,重重地撞出一个大洞来。
我听到了我的骨骼咯咯咯地断裂开,全身钻心般疼痛,哇地吐出一大口血来。
我强撑着身子,不给自己昏死过去。
这时,一道白影扑向那个白头鬼,三下两下打断了它几根骨头。
我看到了那个白衣冥人。
它奋不顾身地扑打着白头鬼,一点也不怕死。
我感动得热泪盈眶。
当时便昏迷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
我醒过来了。
我看到了一片白色,白色的床单,白色的姐姐。
“灵灵,你醒了?”我听到了一个有些陌生的声音。
我向左边扭头看过去,竟然是雪花姐姐。
她穿着普普通通的一件长袖T恤,一件蓝色牛仔裤,头发向后面盘起来,露出洁白的细长脖子。
她好漂亮啊。
“什么,不认识姐姐了?”雪花姐笑道。
我结结巴巴地说:“不是,不,姐姐,你怎么会在这里?我爸爸呢?”
我看到旁边还有一张病床,上面睡着一个肥大的姐姐,左腿上缚着一根带子,挂起来,小腿绑着石膏,此时正看着我。
除此之外,房间里再没有其他人了。
“放心吧,幸亏你叫那些小鬼来找我,我及时赶到你家,否则你和你爸都要死在那个白头鬼手中了。”雪花姐姐笑道,抚摸了一下我的头。
旁边那个胖姐姐突然说道:“什么小鬼?什么白头鬼?”
她的眼睛瞪着老大老大了。
雪花姐姐笑道:“我们在骂人呢,就是一个孩子和一个白头野狗。”
我笑了。
白头野狗,呵呵。
不知道白头鬼听到这句话会不会气得要死呢?
接下来,我才了解了整个事情的经过,无非就是雪花姐姐及时赶到,将那个白头鬼赶走了,但却没有能力去杀了它,也捉不住它。
然后父亲便好了。
两人一起将我送到了医院里。
雪花姐姐问我为何得罪了这样一个强大的白头鬼,我便将我爷爷的事告诉了她。
当然,我们说这些话时,那个胖姐姐已经睡了过去,根本就没有听到。
当晚父亲来看了我,当着我的面感谢了雪花姐姐,当然,父亲一直对我遭受如此重的伤表示出怀疑,但雪花姐姐一直没有告诉他真相,只是推说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我们一起吃了快餐,还是雪花姐姐请的。
之后,雪花姐姐把父亲拉到了门外,两人不知说了什么,半个小时之后才一起走了进来。
但我明显感觉到两个人的面色都没有之前那么自然了。
“灵灵,我和你父亲商量了,过几天你的伤好之后,我便带着你离开这里,去一个神秘的地方。”雪花姐姐捉着我的手,笑道。
我看了父亲一眼。
父亲咬了咬牙,眼眶里有一丝的红色,我能感觉到他想哭,但一直在忍着。
“我就担心她的学业,她才七岁,能不能让她先读完大学?”父亲看着雪花姐姐,用近乎哀求的语气说道。
“大哥,刚才我们不是已经说好了吗?”雪花姐姐有些不满地看着父亲。
“我哪都不去!我要陪在爸爸身边的!”我也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但就知道一件事,雪花姐姐要让我和父亲分开!
雪花姐姐笑道:“灵灵,你现在是莲花身了,你的使命可不是陪着父亲,将来啊,你要做好多好多的大事,所以啊,你必须跟姐姐走。”
我大声叫起来:“我不走!”
我真的生气了。
我好不容易才和父亲在一起,我们已经有很多天没有能说说话了,之前他生我的气,一直不理我,后来去了莲花山,他又自己先回来,一回来又被车撞,这样又昏迷了几日,经过这几日,我更加明白了,我不能没有父亲!
哪怕失去一切,也不能没有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