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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位捕头,请听我一言,”吴双揪着沈括的后衣领,就像提着一只待宰的母鸡那样,把剑架在他的脖子上,与众人说,“这等恶贼,我本当一剑杀死他,却恐污了我的宝剑和名声!今天,倒有一事,与大家交个底!”
此时的雪越下得紧了,可是,立在雪地里围观的人们,没有一个,回家去的,人们都看得非常认真。
吴双说着,朝三位捕头走过去说:“三位捕头,我却问你们一件事?”
对方也都明白,这俩个人不是怕他们,而是不想惹事生非,这样一来,也反倒让他们对吴双俩人产生了一丝敬意了。于是,神探狄仁杰郝振强慨然应诺说:
“吴大侠,有话请讲!”
“三位捕头,可是与我兄弟王彪一道,被当今皇上敕命为京城四大名捕,可有此事?”吴双问。
“没错!”地煞双刀殷开山欣然说,“这项任务,当今圣上,的确钦命过我们四兄弟,江湖上的朋友也都知道这件事!”
“那想必三位与王彪的感情也一定,非同一般了!”
“我们四人的情谊,的确非同一般,”活阎王靳水良接过话茬说,“不知,吴大侠有何赐教?”
“赐教不敢当!”吴双说,“既然你们感情深厚,又都是一起共事的兄弟,怎么就不帮他查一查,他们被人诬陷的事情呢?”
“吴大侠,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们三个兄弟,又岂是不明大义的人!”神探狄仁杰郝振强接着感慨地说,“只不过,干我们这一行,要对得起皇上‘钦敕’两个字,万事也都得讲个证据,有理有据我们才好说话帮腔。要不然,我们也有心无力,只能秉公决断了!况且,如今王彪与他父亲王植二人贪污巨款,证据确凿,我们空有满腔热忱,又能奈何!”
“难道,以王彪俩父子的为人,你们也会相信他们是那种贪污腐败的人吗?”
地煞双刀殷开山,朝他拱一拱手说:
“吴大侠,请恕我直言!”
“讲。”
“公门断案,当然不能凭感觉办事,得依据事实说话!”
“也就是说,目前你们尚未找到,有人对这件案子,栽赃陷害的丝毫证据!”
“是的。”
“也就是说,其实你们一直都在关注着这件案子?”
“当然,”神探狄仁杰郝振强说,“就算是朝廷不赋予我们这项任务,我们三兄弟也会想法设法,把这件案子最终查个水落石出!”
“那你们调查的成效,也未免太不显著了吧!”
地煞双刀殷开山却接过话头说:
“吴大侠,这一点,你确实不了解了!自从王彪俩父子被陷囹圄,我们哥儿三个就没有停止过,追寻事情的来龙去脉,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然而,就目前来看,这件案子,又好像证据确凿,不容置疑,只是有一件事情,我们尚未得到证实!”
“也就是,还没有证实我们俩是不是盗窃国库帑银的真凶了!”吴双说。
“的确如此!”地煞双刀殷开山说。
吴双冷笑一声说:
“那我完全可以告诉你们,这件事,根本就是无中生有,空穴来风!”
“那除非,你有什么办法证明你们俩是被冤枉的!”神探狄仁杰郝振强说,“否则,我们只能据此抓人!”他把拘捕告示举给俩人看。
“那么,我想再问三位捕头,”吴双说,“又是谁看见我们俩,盗窃国库帑银,并且,还将我们告上刑部公堂的呢?
“当然是,掌管国库帑银的黎侍郎黎春生了!”
“也就是说,要想弄清楚这件事,”吴双说,“我就必须找到黎春生这个人,当面对质,对吗?”
“是的。”神探狄仁杰郝振强说。
吴双点点头。
“那这个人,你们又打算怎样处置他呢?”吴双忽然改变话题,将沈括向前一推说,“他可是,串通员外郎胡为,兵部尚书甘子铜,与九王爷密谋造反的人,并且,无辜杀死朝廷大臣赵恒的人,也是他!”
“空口无凭,我们无法相信你的话!”地煞双刀殷开山说。
然而,沈括被他抓在手上,无可奈何,只得搡一步走一步,自认为必死无疑了。
“那好!”吴双说,“如果,我们找到了证据,又去哪儿找你们呢!”
“金山桥,刑部大院,说我们三人的名字,就可以找到我们。”
“好,后会有期!”吴双说着,将沈括往前一推,说,“滚!让你这个狗贼,再多活两天!”
说罢,转回头来,与佘刚说:
“佘大哥,我们走!”
沈括经这一吓,人已浑浑噩噩,恍恍惚惚,被吴双一推,一个趔趄,险些滑倒在雪地上。待他,回过神来,转头一看俩人已走远了。
俩人大大方方从街上走过,沿街看热闹的们都瞧见,那些捕快和军士们,没有一人敢追,直到俩人的背影消失在街头巷尾,三位捕快和军士们才都,垂头丧气各回各家。
最后,围观的群众,也三三两两散开了。
雪天,傍晚!
世界在岑寂中静听簌簌的雪声,空旷迷茫的街上,已看不到孩子们的打闹,也听不到孩子们的嬉笑;偶尔,听到一两声苍凉的狗吠声,那是因为,有个衣衫褴褛的乞丐,拖着簑衣,戴着箬笠,挨过了某一户有狗的人家。于是雪地上残留着一串,潦倒落魄的脚印;可是,苍天的巧手,却将残雪使它铺平了!因此,世界暂时看不到疮疤!一切都是那样,平平整整,坦坦然然,银装素裹,分外妖娆!
今天的张山,似乎气色不好,他的脸色十分难看,就像身患绝症濒临死亡的人那样,精神涣散,无精打采。很显然,他是因为,吴双和佘刚俩人的事情而愁肠百结。对于一个有情有义的人而言,看着自己的好兄弟走向危险,而无能为力,都会像他这样痛苦不堪!
此刻,他好像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了,又哪儿来的力气杀狗!但是,今天却必须杀狗,因为,他答应了太师府的骑都尉,今晚来吃狗肉。
看看天色晚来,两只狗还在后院里的狗笼里活蹦乱跳,这怎么行,这根本就不是他的风格,怎么能让狗如此猖狂!他的心里的确难过啊!他站在门口,面对眼前灰蒙蒙的雪天,默默地伫立了良久,最后,叹了一口气,嗫嚅着说:
“唉!你们俩个混蛋,这么没脑子,谁家里不好进,偏要去当今天下的太师家里,真是,脑袋给驴踢了!……唉!”
这样想着,他又转过身来,看了看客厅里,那些凄清的陈设,又叹息了一声说:
“呸!管你什么人,今晚想在我家吃狗肉,吃****就有!”
可是,过了一会儿,他又被门外无情灌进来的寒风,吹醒了几分。忽然,他又转过身来,看了看外面纷纷扬扬的雪天,皱了皱眉头,又叹息一声说:
“唉!还是去准备吧!毕竟这个人,知道一点兄弟的情况。也许,一切并没有那么糟糕!”
想到这里,他忽然就来了一点精神,于是,他决定现在开始,杀狗!
两腔狗已经杀好了,就丢在后院的雪地上,张山带着箬笠,披着蓑衣,烫狗的热水就放在旁边的木桶里,他抄着刮刀,蹲在地上,将烫好的狗腿抓在手里,就像大姑娘搓洗衣服那样,屁股一拱一拱,脑袋一颠一颠,把个狗皮子,一会儿剃得溜光细滑,干干净净。
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雪也下得更大了,忽然,他听到了一阵凄怆的狗吠声!就在这时,他无意中看到,自己的身后,立着一双穿着八搭麻靴的脚,并且,脚踝处垂着的迎风招展的还是白袍,于是,他大惑不解,回头一看,惊讶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