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长沉默了一会,手指动了动,身边的人就自动靠过来跟他耳语了一番,告诉他的确是有人放话要杀了凯勒,而凯勒整日里那么悠闲,也是被排挤的缘故。
只团里的人认为这是小事,碍着凯勒的身份又不好多管,也不敢管,贸然搅合进去,只怕会给自己惹来一身骚。加之当时都忙着与吴洛惜等人商议联盟条件,还要戒备着强大的汝圣,便没有多在意这事,也没人把这些事告诉给团长知道。
因为团长曾经说过放任凯勒,只要他不闹出什么大事来,就不要多管,也不要把凯勒做的事全都传到他耳里,他没什么时间去理会这些专门来镀金的“官二代”,供着便是。有团长的态度在,知晓凯勒处境尴尬的人就沉默了,懒得多嘴。
凯勒知道自己不招人待见,也不想惹人烦,就以熟悉这儿的风土人情为由,时常出去玩乐,一去就是一整天,晚上才回来,团里的人都习惯了,也没干涉过他。还觉得这样更好,互不干涉,远着敬着,他们办正事,他不拖后腿,也就足够了。但远着敬着,他们对凯勒在外面做的事就知道的不怎么清楚了,若是早些关注下凯勒的动态,或是在他外出时配给他一些安保人员,也许悲剧就能避免了。
所以说,凯勒的死,固然是幕后真凶其心毒辣的关系,但也和使团的漠视离不开干系,更别提还有人放话要杀了凯勒。放话的这个人又好死不死的没有不在场证据,谁知道黑男破坏监视器后,这人有没有出现在现场,杀了凯勒和黑男?
想到这里,团长不由得看了莫颖一眼,根据手下转述的情况,放话之人和凯勒发生矛盾的时候,是在内部,在场的都是自己人。但莫颖却知道了这个事,要么就是她在他们的住所装了监视器,要么就是她收买了使团的人,而被收买之人很可能意在团长之位,毕竟史书上记载联盟建立一事时都是以领头的为主。而谁又愿意列入最末,成为不起眼的配角,想力争上游,那就只能把前面的人挤下来。
脑子里一瞬间闪过诸多阴谋构陷手段的团长越发的恼火了,好端端的叫人抓住了这个把柄,实在是可恶,撇开别的不提,单是一同接受调查,他们借着凯勒死亡的这件事占据的优势地位就必定是荡然无存,也就白白浪费了凯勒的死。不接受莫颖的提议,不愿让使团的人接受调查,做出包庇之举的话,那他们也不能再咄咄逼人,至少在对待虫族的问题上就得一退再退,叫莫颖那一方占据主动。
团长久久不说话,莫颖也老神在在的摸着肚子,气氛就再次僵住了,没人开口,或是不敢,或是不想,或是不懂,只等着这场无形的交锋分出个胜负来再说。
就在气氛僵持到一个境界的时候,毒虫族族长站了起来,看了一眼莫颖,眼里满是感激,感激她的信任,也感激她在此时的挺身相护,而她还怀着孩子。
捂着心口,待激动的情绪平复了些,毒虫族族长便又看了一眼团长,忽的一笑,道:“既然尊客说此事注定和我们虫族脱不开干系,那么为了自表清白,也为了让尊客安心,我以毒虫族族长的名义,在此表态,愿意作为人质留在尊客这里。倘若调查得出的结果真的和我的族人有关,我绝不会姑息,也愿放弃族长的位置,以赎还失职之罪,不知这样,能否让尊客满意了,可有感受到我的诚意?”
“族长已经给出了足够的诚意,甘愿以一族之长的身份留在尊客这里,充当人质,那么,相应的,尊客是否也该给出一定的诚意?”莫颖接过话,没有给团长一丝丝反应的机会,道:“而我们要的不多,不过是要求那些放话杀了凯勒的人,也必须得一同接受调查罢了,总得调查过后,才能知道他们清白或是不清白。”
话落,莫颖这边的人皆是赞同的点头,而使团那边的脸色就都不怎么好看了。
团长依旧沉默,眉头蹙起,似连成了一线,抬眼看着毒虫族族长,却只看到对方眼里的坦荡,心头一阵烦躁。毒虫族族长如此,无疑是断了他的后路,而形势所逼,不想担起挑起战火的罪责,他也只能答应莫颖的要求,怪只怪他不谨慎,以为供着凯勒就足够,却忘了擦干净屁股,白白将把柄送给了人。深吸一口气,团长点头,道:“这是自然,我的人会一同接受调查,无论结果如何,绝不姑息!”
“如此,我们便达成共识了。”莫颖一笑,起身,在张睿的搀扶下挺了挺肚子,道:“接下来的事,我这个妇人就不参与了,相信大家齐心协力,真相就掩盖不了。而我们寻求真相的真心一点也不比尊客少,只因我们是抱着诚意加入联盟的,战火噬魂,饱受战争之苦的尊客,必能明白我们的心情,希望和平永存!”
“和平永存!”团长也站了起来,深知战争之苦的他,又怎会不知人们渴求和平的迫切,希望真如莫颖说的那样,和平永存,无论这事的最终结果是什么。
莫颖离开后,使团的人和吴洛惜等人继续讨论,终是定了主要的攻克方向,然后将调查组一分为二,分两路进行交叉调查,力求早一日将真相调查出来。
不是每一个使团成员都能加入调查组的,人就这么多,全都投入到一件事的话,浪费了人力不说,还会耽误别的事,团长就留了一部分人守在临时住所,好在有个万一的时候,能有退路逃生。留守的人不知会议上的变化,只认定此事和虫族有关,而凯勒总算是做了件有意义的事,让他们占据了优势地位,压着地球。
“切,还真是便宜他了。”一个保持着飞翼人原形的男子在院内小小的飞了一圈后,落到地上,听得这样的言论,却是一笑,似乎觉得凯勒死得太痛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