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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清晨的光芒射入维多克的房间时,维多克才迷糊的醒了过来,连续数天不断地赶路,加上一场虽然莫名其妙,却也异常激烈的比试,令维多克睡了效忠汉斯·塔布里斯之后最棒的一觉。
维多克向窗外看去,他敏锐地注意到,似乎士兵的数量比自己昨晚看到的要少了不少,连城墙上站岗的士兵都少了几个。
“难道有人出城了。”维多克心里想到,但他不知道是谁,又要去哪。于是他轻轻地摇了摇头,决定不去想这些事,他相信这肯定是朗姆伯爵的安排。
简单洗漱后,维多克走出房门,门口有一位佣人正恭候在那里。
“您终于醒了,维多克先生,朗姆大人命我等您一醒来,就带你去见他。”他向维多克鞠了一躬,不卑不吭地说道。
“既然是这样,那就请带路吧。”维多克点点头,便随他走去。
在城堡内拐了几个弯后,维多克被带到了作战室,里面坐满了人,身上都纹着法尔斯特家的家徽——蓝色的底色上印着三颗碧绿的松树,显然都是朗姆、或者朱利安大人的骑士们,他们齐刷刷的看向维多克,场面一时间有些尴尬。
“来得正好,维多克,我们马上就要开始作战会议了,缺了你可不行。”朗姆伯爵穿上了一套板甲,身后披着象征总指挥权力的披风,除了脸上的笑意没有改变,看起来完全就是另一个人。他张口打破了尴尬的气氛,示意维多克坐下来。
“遵命,大人。”维多克有些尴尬地回应道,想必自己睡的太久了,说不准已经等了自己有一阵了。
“哼,不如以后就称呼你为:‘懒惰的维多克’好了。”朱利安嘲讽地说道,他对这个火速崛起的年轻骑士没有半分好感。
维多克心知确实是自己的错,所以没有搭话,朱利安见他态度如此,也懒得再搭理他。
“好了,诸位,既然人都到齐了,我就开始安排下作战部署吧。”朗姆待维多克坐好,便开口说道。“诸位,这次战役,我们主要要达成以下三个目标:让汉斯·塔布里斯国王进入帕拉汶,围攻苏诺以吸引敌人的注意,以及踢弗林斯蠢货们的屁股。”朗姆说罢,众人爆发出了一阵哄笑,只有维多克仍然正襟危坐,不为所动。
“为此,我们需要有人配合塔布里斯拿下哈伦哥斯堡,谁愿意去跟著名的哈伦哥斯公爵打上一仗?”朗姆摆摆手,大声问道。
“交给我吧!”“早就想跟‘守望者’埃蒙德大人交手了!”“哈哈!看我不揍掉他的门牙!”朗姆话音刚落,有三位骑士立马站了起来,纷纷请战。
“嗯,很好,给你们300人,跟着朱利安一起去将哈伦哥斯堡拿下。”朗姆点了点头,同意了他们的请求,不过总指挥仍然是内定好的朱利安子爵。
接着朗姆又叫了几个人的名字,安排他们带人去围攻苏诺,并再三吩咐绝对不能真的攻下来,否则会让局势变得被动起来。
维多克一直认真的听着朗姆的各种安排,但却唯独没有叫到自己,维多克有些按耐不住了,若说这世上有哪个骑士是不好战的,恐怕他肯定是摔坏了脑子。
终于,在几乎所有人都被分配了任务后,朗姆又同众人讨论了一些细节,然后宣布会议结束。
“朗姆大人,我呢?我该做些什么?”等所有人都出去开始准备出征的时候,维多克终于忍不住问道。
“哦,维多克啊,刚才的作战计划已经清楚了吗?“朗姆装作好像不知道维多克再问什么的样子。
“我很清楚了,大人,但是为什么没有对我做出任何安排。”维多克直言不讳的说道。
“呵呵,维多克,维多克·德·雷克先生,你今早醒来,没有察觉到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吗?”朗姆颇有深意地说道。
“……我发现士兵的数量变少了。”维多克回应道,不得不说朗姆伯爵非常擅长转移话题。
“那你觉得,他们去哪了呢?”朗姆接着问道,他希望维多克能够想清楚局势,否则只能说明他无法担起接下来的任务。
维多克闻言,低头思考了一阵,作战会议刚刚结束,手下的骑士也是才被安排了自己的任务,所以并不像是提前被派了出去,那么只有一种可能……
“大人,您偷偷藏起了一部分人?”维多克试探道,他不是很确定自己的猜想是否正确。
“嗯哼,答对了。”朗姆满意地说道。“真是神奇,你不过只看了几眼,就能察觉到不对,而朱利安手下的骑士每天都要视察这些士兵,却没一人发现少了人。”朗姆不知道是在夸维多克,还是在损朱利安的骑士,或者两者都有。
“是的,维多克,我藏起来了30位称得上精锐的好手,他们将跟我去执行一个秘密的任务。”朗姆故作深沉地说道。“所以,我们需要你,维多克,你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那究竟是什么呢?大人。”维多克疑惑了起来,对于骑士来说,没有比打败敌人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了。
朗姆没有立刻回答他,而是慢慢走到窗前,向外望去,维多克跟着朗姆,也看向窗外。“看看这片土地,他是这么的美丽。”朗姆仿佛在自言自语一般地说道。“对我来说,谁是国王都无所谓,维多克,我只希望他能带来和平。”朗姆看向维多克,然后说道。“所以,我希望你能用汉斯的名义,暂时占领这座凯尔瑞丹堡。”
……
嗖!伴随着一声破空声,一支箭矢精准的射中了一只正在逃命的兔子。
“哈哈,第三只,晚餐有着落了。”安德烈放下手中的弓——崭新的,看起来价格不菲的一把猎弓,比他之前的那把强了许多。而一旁的伊芙却无聊地踢着脚下的泥土。
“什么嘛,一点都不可怕~”伊芙有些失望地说道,伍德林看上去没有任何特别之处,跟自己家门口的那一片一模一样。
“别抱怨了,我们可不是去玩乐的,何况,这只是入口而已。”安德烈因为心情很好,比平时的态度好了许多。伍德林的传闻自己也有所耳闻,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你现在回去还来得及,一会进到了深处,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到时候,我们可管不着你的死活。”安德烈坏坏地说道。
“我才不要你管嘞,对自己兄弟都这么凶,要是遇到了危险,你肯定自己先跑掉。”伊芙噘着嘴,恶狠狠地说道。
“哼,若是他们两托我后腿,我才不会管他们。”安德烈说道,但安德森和安德鲁却没什么反应,仿佛已经习惯了一样。
“安德鲁!看着安德森,别人他捡奇怪的果子吃。”安德烈一边说着,一边捡起几个野果仔细端详了一下。
“呵,都是些吃不得的玩意,若是没点见识的话,走到这里就已经死了。”安德烈紧绷的心微微有些松懈,若只是这种程度的威胁,还是自己可以应付得来的。
“快点,你们这些懒家伙,我们得走得更深一点。”安德烈催促到,没人知道伍德林里究竟有什么,所以越快完成任务就越有更大的机会活着回来。
他们匆匆的走了一阵,突然,前面的路到头了,但是还远远没能到达伍德林的腹地。
“果然如此,看来现在才算是正式进入伍德林啊。”安德烈检查了下四周的踪迹,依稀能看见还残留着一些有人通过的痕迹。
“安德森!看好这小鬼,接下来的路可就不是闲逛了。别让她拖了我们的后腿!”安德烈吩咐道,这个小鬼真是个大麻烦。
安德烈想了想,随即又说道:“安德鲁,快联系下罗夏大人,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安德鲁嘟囔着应了一声,开始摆弄着自己脖子上的饰品。一旁的伊芙好奇地看着他,不明白他想要干嘛。
过了一阵后,同上次一样,安德鲁突然跪在地上,双眼翻白,面朝天空。
安德烈仍然只是静静等待结果,安德森则失去了兴趣,伊芙却惊讶的捂住了嘴,险些尖叫起来。
没过多久,安德鲁就回过了神,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
“怎么样?罗夏大人怎么说?”安德烈问道,这决定了他接下来该怎么行动。
“额……罗夏大人说,让我们尽快进入最深处,在那里有一个‘房子’,我们得把‘货物’放在那里。”安德鲁说道。
“‘房子’?有意思,看来伍德林也不是真的荒无人烟啊。”安德烈感到有些奇怪,不过却也松了一口气——若有人能住在伍德林里,那说明这里并不像传说中那么危险。
“呼,时候不早了,找个地方准备露营吧,安德森!你去弄点柴火,安德鲁!把刚才猎到几只兔子剥了,一会吃烤兔肉。”安德烈命令自己的兄弟去准备露营,自己则坐下开始检查武器是否有损坏,前方等着自己的可能会是一场苦战,不能出现任何差错。
而伊芙则偷偷地溜到安德鲁身旁,好奇地打量着他脖子上的饰品。
“嗨,小女孩,你碍着我了,去一边玩去吧。”安德鲁看伊芙靠了过来,连忙赶他走。
“才没有呢,我就站在这里,又没有碰到你,怎么会碍着你呢?”伊芙笑嘻嘻地说道。
“对啊,我怎么没有想到呢?”安德鲁一拍脑门,恍然大悟地说道,然后继续自己的剥皮工作。
“嘿,小个子叔叔,你刚才的样子好吓人哦,发生了什么事啊?“伊芙观察了半天,仍然没看出什么特殊之处,便忍不住问道。
“哦,那个,我在跟罗夏大人说话。”安德鲁专心的剥着兔皮,随意地回到道。
“哇哦,罗夏大人在哪?在这个饰品里吗?”伊芙好奇地追问道。
“额,不是也,罗夏大人在德赫瑞姆呢。”安德鲁挠了挠脑袋,不知道该怎么像伊芙解释。
“那你怎么用这个东西跟他对话呢?”伊芙不依不挠的问道。
“额,罗夏大人教我,让我摸一摸这里,就可以看到他了。”安德鲁指了指饰品上的一块像是污点的地方说道。
“哇哦,能借我玩玩吗。”伊芙两眼闪烁着激动地目光,就像是发现了新玩具一般。
“额,不行也,罗夏大人说,只有我才可以用这个东西,连安德烈都不能呢,嘿嘿。”安德鲁说到这里,不禁有些小小的得意。
“嘿,安德鲁!专心做你自己的事。”安德烈注意到了他们,制止了伊芙的胡闹。
“小气鬼。”伊芙不满的抱怨了一声,就去一旁抓虫子玩了。
安德烈仔细地擦拭了下自己的短剑,将他插回腰间,看着一旁正在玩耍的伊芙,心里不禁有些感慨:“呵,至少都是小鬼的时候,我们没什么不同……”
天色逐渐变暗,安德森找回来了很多柴火,安德烈让他升起篝火,然后开始烤起兔子来。
“大个子叔叔,你为什么不穿衣服呢。”伊芙饶有兴趣的盯着正在被烤着的兔子,他吃过兔肉,不过没有见过它被做出来的过程。
“他得了怪病,上身的温度很高,若是穿着衣服,就会高烧不退”安德烈一反常态的解释道。“所以他得多干些活,多出些汗,这样能让他好受一些。”
“天呐,怎么会有这种病呢?”伊芙用同情的眼神看向安德森。“我家里有个南人医生,什么病都能治哦,回去后我找他来给你看看吧。”
安德森挠了挠脑袋,不好意思的说道:“这样不好吧,我们刚逃出来,回去岂不是要被抓。”
“放心啦,我给你们作担保,没人敢抓你们。”伊芙拍拍胸脯保证道。
“呵,死了这条心吧小鬼,迄今为止也已经找过很多医生了,没人能治好他的病。”安德烈用疲惫的语气说道。”说不准是什么诅咒之类的东西,不是普通人可以治好的。“
“那、那可以找教会的祭司们来帮你们驱魔呀。”伊芙不甘心的说道。
“你难道不知道吗?没有姓氏的人没有资格接受教会的服务。”安德烈自嘲的说道。“像你这样的贵族小姐,恐怕体会不到我们这些人的无奈吧。”这句话没有说出口,安德烈不想在别人面前展现自己的脆弱。
“反正,完成了这次任务,巴图斯大人就能治好安德森的病。”安德烈心里想到,丝毫没注意到自己暗暗地握紧了拳头。
就在这时,安德烈无意间瞄到伊芙背后正有一个小小的黑影,正缓缓的靠近她。
他的瞳孔微微放大,随即急促的喊道:“嘿!小鬼!快闪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