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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姆与维多克马不停蹄地赶路,终于在太阳落山前看到了凯尔瑞丹堡的轮廓。
凯尔瑞丹堡依山而建,四周多为峭壁,想要进城只有一条路能走——就是他正面的一个斜坡,将近六十度的陡坡,几乎能阻挡任何企图推到城墙下的攻城车或者冲车。
“前面就是凯尔瑞丹堡了,这里是我的堂弟——朱利安·法尔斯特的领土”朗姆看着越来越近的城堡,放慢了脚步,然后说道。
“您的堂弟?哦,难怪,我看到城堡上的旗帜没有降下,原来凯尔瑞丹堡不是您的封地吗?”维多克有些释然的说道,旗帜没有降下,说明领主是在家的,而朗姆伯爵就在自己旁边,显然,凯尔瑞丹堡不是朗姆伯爵的封地。
“嗯,实际上,他曾经是,不过嘛,我已经有整个凯尔瑞丹了,何必再多一个城堡呢?”朗姆语气轻松,像是在说着什么无关紧要的事情一样。“何况,我不喜欢城堡,不喜欢用它,更不喜欢住他。”朗姆露出了厌恶的表情,“又脏又乱,还挤着各式各样的人,我讨厌小丑,更讨厌吟游诗人,甚至讨厌那些整天喋喋不休的总管们”朗姆说道,“我喜欢安静,我也喜欢清闲。”“如果有人能用我的全部能交换来我悠闲地度过余生,我肯定会毫不犹豫的说道:成交!“朗姆语气夸张地说道。”当然,除了我那可爱的小姑娘。“
“我没法向您这般幽默,大人,不过我尚未听说哪位贵族会主动放弃自己的身份。”维多克神色尴尬的说道,这位伯爵大人的每句话都颠覆了他以往对贵族的认知。
“呵呵,如果真的有机会的话,我敢打赌,有很多人会抢着要这个机会的。”朗姆挂着笑容,却没有笑意。“没有人能选择自己的命运,不是吗?我们生来是贵族,无法否认,更无法改变。”
“好了,闲聊到此为止吧,接下来我们都会很忙。”朗姆说道,他们已经走到了凯尔瑞丹堡的脚下。
“请留步!尊敬的大人们,请报上你们的名号,我们现在不接受陌生的来访者。”当他们走到城门下时,站岗的士兵问道。
“我是凯尔瑞丹的领主——朗姆·法尔斯特伯爵,旁边的这位是英勇的骑士——维多克·德·雷克先生。”朗姆说道,那士兵打量了下二人,发现他们的确衣着不凡,随即说道:“哦,伯爵大人,我很抱歉,子爵大人有令,若有贵客上门,必须先通报他才能放行,请二位大人稍等我这就去通报子爵大人。”那士兵显得有些紧张,他有幸见过几次这位略带传奇色彩的伯爵先生,他认为自己眼前的应该就是朗姆·法尔斯特伯爵本人,但他也必须得服从自己最高领导人的指令。
“当然,执行自己领主的命令再合适不过了。”朗姆无所谓的说道,“不过我希望您能顺便照看好这两匹好马,这是我向朋友借来的,我有义务保证他们完好无缺。”
“哦,当然,我的大人,请在一旁稍作休息吧。”那士兵说道,便领着二人的马走进了城内。
朗姆与维多克就这样被挡在门外,静静地等待城堡主人的出现。
“哦,顺便一提,我的堂弟,嗯,有些‘无礼’,一会见到他后,请您务必保持冷静。”朗姆突然对维多克说道。
“一个将客人挡在门外的人,确实非常‘无礼’。”维多克不爽的说道,因为这种做法不合礼数。“但若是您的命令,我会努力照做的,大人。”
“哦,维多克,这不是命令,这是我的请求。”朗姆无奈地说道,“若是平时,我不介意免费观看一场剑术大师的对决,但时间不等人,我们得赶在一切都来不及前做好准备。”朗姆叹了口气。“唉,总是一些不知轻重的人啊……维多克,骑士有很多美德,但以名誉保证的任务却高于一切。”
“我明白了,大人,感谢您的开导”维克多谦逊地说道,“我会将汉斯大人的任务放在第一位的。”
维多克话音刚落,城门就升了起来,随即传来了一个有些傲慢的声音:“哈哈哈!老哥,你终于来了。”迎面走出一位身穿银色铠甲,背后背着一把战争大剑的男子,他顶着一头棕发,同朗姆伯爵一个发色,眉宇间也与朗姆伯爵有几分相似,但更加年轻,锐气十足,活像一头愤怒的狮子一般,这便是朗姆伯爵的堂弟——朱利安·法尔斯特子爵。
“我还当你整天跟那些贱民混在一起,已经忘记自己还是法尔斯特家的一员了呢。”他给了朗姆伯爵一个狠狠地拥抱,浑然不顾自己还穿着一整套的板甲。
“呵呵,我还以为你整天呆在城堡里,身体早就生锈了呢。“朗姆伯爵毫不在意他话中带刺,只是打趣道。
“得了吧,就算我一晚上睡10次,我也能单手干番十几个敌人。”朱利安大笑着说道,“来吧,老哥,我们进去说话。”
“向您致敬,尊敬的子爵大人。”维多克适时地插入了他们的对话,以免失了礼数。
朱利安这才注意到维多克,随意地瞥了他一眼,不屑的说到:“哦,维多克·德·雷克,我听说过你,那个后起之秀,嗯?“朱利安毫不客气地说道,”不要以为在竞技场里赢了几个“老弱病残”就算是出人头地了,小子。”朱利安毫不掩饰自己对维多克的藐视。
维多克正欲反驳,但看到朗姆微笑着对他摇了摇头,最终还是选择了退让。“我会铭记在心的,子爵大人。”维多克不情不愿的说到。
“哼,还算懂得谦虚,你可得记好了,小子,只有上过战场的骑士才配得上我的赞赏。”朱利安重重的哼了一声。
“好了,我的好兄弟,天色不早了,让这个小伙子好好休息下吧,我们得谈点正事。”朗姆笑着出来打圆场。
“听你的,老哥,你可别忘了,你才是这里真正的主人。”朱利安说到,至少对朗姆伯爵,他展现出了足够的尊重。
朱利安领着二人进了城堡,命人给维多克准备住处,而自己则与朗姆来到了作战室。
“现在形势怎么样了?”朗姆严肃地问道。”还能怎么样,战争要来了。“朱利安说道,语气中还带了一丝兴奋。“除了几个反应迟钝的,大部分人都行动了起来,比王国宴会还热闹。”
“德赫瑞姆那边怎么样?有什么动静吗?”朗姆看着地图,沉思着问道。
“他们还能怎样,哼,无非是在垂死挣扎,事到如今还只是试图封锁消息。”朱利安语气中带有明显的轻视,失去了沃伦·桑塔公爵的德赫瑞姆,已经算不上是个威胁了。
“那帕拉汶呢?我们的国王有什么反应吗?”朗姆接着问道,他必须有足够的情报来判断形势。
“他们已经开始集结军队了,不过很慢,估计还得得有一周时间才行。”
“嗯,那几个老狐狸呢?他们不可能没有反应。”朗姆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般问道。
“哼,丹尼斯特家的老顽固已经准备‘坚壁清野’了,一点都不准备退让,哈伦哥斯伯爵也跟他一个态度,只是没有做的这么绝。”朱利安有些担忧的说道。“他们两可不好对付,拖太久的话,我们的计划很难成功。”
“不用担心,我已经派人去处理这事了,他是战斗的专家。”“苏诺那边呢?我们得盟约还有效吗?”朗姆继续问道。
“恐怕已经没用了,虽然暂时还没有动作,但毫无疑问,他们的立场已经站在了国王那边。”
“呼,这么说来,我们可是四面受敌啊。”朗姆苦笑道,形势比自己想象的要更加严峻。
“没错,好在我们的情报来的更快,咱们可不能再等了。”朱利安两眼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对他来说,越是严峻,就越是有趣。“老哥,你说,下一步该怎么做?”
朗姆沉吟了一阵,说道:“得先拿下瑞泊莱特,弗林斯家是我们最大的威胁,拿下他们,剩下的人不足畏惧。”
“但我们之间被隔着苏诺啊,卡佛不可能让我们穿过他的领地。”朱利安疑惑地问道,朗姆不可能想不到这一点。
朗姆淡然一笑,然后指向地图上的一处:“谁说要穿过苏诺了,嗯?我们可以走这里。”
朱利安看向朗姆所指的位置,猛地看向朗姆,大声说道:“哦,你肯定是喝太多罂粟奶了!这么多年了,从来没有人能完好无损的穿过伍德林。”
“正因为如此,兄弟,也没有人会想到我们会从这里出现。”朗姆静静地看着朱利安,双眼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感觉。
“想想看吧,弗林斯的那一张张傲慢的脸看到敌人从自己屁股后面发动冲锋时会扭曲成什么样?”他嘴角泛起了笑容,却令人感到胆寒。
“哦,你这疯子,万一我们没能顺利通过伍德林呢?谁也不知道里面除了罕见的野兽以外,还有什么威胁。”朱利安不安地说道,他不畏惧挑战,可他也会敬畏未知。
“也可能仅仅有一些野兽,不是吗?倘若我们成功了,我们则彻底掌握了这场战争的主动,这份风险是值得的。”朗姆停顿了一下,随即说道:“何况,我们并不需要完整的通过这里,我们只需要一部分人通过就可以。”
朱利安死死地盯着朗姆的眼睛,希望能看出哪怕一丝的玩笑成分,但遗憾的是,朗姆眼中透露出的是一种决然。
“这太冒险了,我们可以绕路走杰尔博格,一样能起到奇袭的效果。”朱利安仍然认为这太疯狂了,他无法认同这样的计划。
“若是走杰尔博格的话,要多出至少几周的时间,到那时,形势就不是现在这般有利了,甚至糟糕透顶。”朗姆反驳道。
“那我们也可以强攻苏诺!卡佛不善指挥是人尽皆知的,拿下苏诺要不了几天。”朱利安继续劝说道。
朗姆又笑了笑,接着说道:“我的兄弟,你不可能不明白,如果你拿下了苏诺,只是让我们陷入了更大的被动而已,只要弗林斯家没被拿下,苏诺就只是一个累赘!”朗姆用不容置疑地语气说道。
朱利安与朗姆对视了许久,终于叹了口气,说道:“老哥,你一直很有主意,但这次,我没办法认同你的计划,有太多可能了!万一所有人都没能走出来怎么办?那我们几乎就输掉了这场尚未开始的战争!”朱利安最后一次尝试劝说朗姆,他已经察觉到自己有些屈服了。
“当然,所以我不会带上所有士兵去的。”朗姆语气又变地轻松起来。“不需要那么多人,这是一次奇袭,给我三十个好手就够了。”
“那谁来带队呢?不会是让那个愣头青来吧?”朱利安质疑道。
朗姆嘴角又勾起一丝笑容“当然,不。维多克有别的任务执行,你也是。”
朱利安思考了一阵,突然恍然大悟,然后问道:“哦,见鬼,这绝对不可能!”
“为什么不呢?我自信对‘森林’还是很熟悉的。”朗姆胸有成竹的说道。
“不行,你不能又拿自己的性命去冒险。”朱利安的态度非常坚决,仿佛不容商量一般。
“哦,拜托,我的好兄弟,你可得信任你老哥的能力啊。”朗姆没心没肺地说道。“我总能化险为夷,不是吗?”
“哦,天呐,你可不能指望运气总能救你一命!”朱利安急的来回乱转,他想不出有什么办法来阻止自己兄弟的疯狂。
“不用为我担心了,朱利安,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朗姆拍了拍朱利安的肩膀,安慰了下为他担忧的堂弟。
“好吧,好吧,我没办法阻止你,但你得保证,你得完整地回来!”朱利安紧紧抱住朗姆,真诚地说道。
朗姆感受着朱利安的温度与力道,露出了一丝苦笑,对朗姆来说,亲情的感觉已经很遥远了,即使自己现存唯一的亲人紧紧地抱着自己、关心自己,却也难以找回亲情的感觉。
“当然,我会的,我向你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