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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管家您请说!”马大婶见陈管家大清早的要找上她,脑海中掠过云羽的身影,恭敬地问道。
果不其然,只见陈管家捋捋白胡,说道:“我有位故人之子,今年十周岁许,你为他在后院中安排个住处,日后便跟随你老伴儿帮工学艺罢。”
城主禁令封锁北村消息,府中人即便熟络,也不能随意谈论,以免遭人诟病,所以陈管家说故人之子又是十岁时,马大婶已可肯定讲的就是那正在膳房中烧火的小少年,云羽。
“这顶是凑巧,方才我在膳房中生火,恰走来一位小少年,约莫五尺高,说是来膳房帮工的,我还疑惑着是哪家孩子,正要找您说起这事儿呢!”马大婶笑道。
这倒有些出乎陈管家的意料,与马大婶一同来到膳房处,见云羽正在卖力烧火便又走出院中来,说道:“是他不错。那就交由给你了罢!……你勿用顾忌我与他这层关系,只普通对待便好!”临走前陈管家又对其交代一句。
马大婶目送陈管家走远,回到膳房门口处注视着云羽瘦削的背影,心想若真要对这孩子普通对待的话又何须交代这么多?可却又偏偏交代要普通对待,“真是搞不懂啊!”想到最后马大婶也只得是摇头轻叹一句:“那就照他说的罢!”
交代完云羽的事情,陈管家来到城主处理事务的书房,敲门进入,站在元守城下首,轻声道:“那孩子星早已是在膳房中做事了。”
“哦?”正批阅奏件的元守城也是出乎意料,手中笔顿了一顿,随即便是笑笑:“果然这才是适合他!”
“我方才首次对他打量,发现其小小年纪已是坐立如松,背脊正直,手骨有力,发亮秀直,若加以强训栽培,假以时日,又是一位天纵之才,却如何让他入膳房?”陈管家心中不解,直言问道。
元守城没有停下手中动作,嘴角微杨,说道:“你之所想与我一样,初始时我也此般认为,且有将其收作义子的打算。但对于云羽而言,经此巨变,他心中已是不可能容下第二个父母,又生性坚韧,不愿寄篱于人,若非我安排此样杂工留他,只怕他早已离去罢……说到底,还是心中难舍人才啊。”
陈管家沉默站立,未立马作言语,好久之后才道:“老朽明白!”
元守城此时停止动作,正坐问道:“你可听说过鬼煞?”
陈管家捋胡子的手一顿,思索片刻才是说道:“略闻一二,到底所传说的乃是极度凶煞之人,才有此后世称呼……城主因何提起此久远传闻……难道……莫非与云羽有关?”陈管家说到最后也是一惊,急切地等待元守城开口解疑,孰不知元守城闻言沉默些许,好久才是微微点头,算是应了陈管家的猜测。
“不知此子与‘鬼煞’有何关联?”陈管家又是问道。
元守城站起身走下台前,负手道:“云羽虽从北村烈火时幸免,但身体却不知何故染上了火毒,有一不明之物残留体内,前日我以勋力相探欲为其祛除遗毒,却不想收手之际为其反噬,大有将我修为噬取之意……医师归去查明之后,便是与我说起了‘鬼煞’。”
陈管家听后脸色也是凝重,而后脸色才稍缓下来,说道:“那看来城主是劝医师不须过度担忧,遂将此子留了下来罢?”
元守城大笑道:“懂我者,唯管家者也!”
陈管家闻言也是笑道:“依老朽之见,的确莫须过分担忧,一因‘鬼煞’终究是古时传说,无从考究,二则云羽经此突变,火毒恶疾残留也是情理之中,至于为何让城主您有反噬之意,怕是其内心深处埋有对命运的挣扎与反抗之意,才在昏迷无意之中恰被城主您窥探到罢!”
元守城自与医师言论之后,虽劝医师无用过分担心,但自己心中多少还是有一分轻微忧虑,如今听得管家这般开导,那忧虑也是随之散去,豁然开朗。他重回首座,对下首之人道:“那日后就有劳管家费心啦!”
陈管家老躯微躬,言道:“城主请放心!”
城主府后院膳房。
待云羽滚水全部烧开之后,天色才是朦朦开亮,马大婶走到烧火处,将云羽带到膳房中段,那儿是数个灶台组合在一起的总灶,乃是府中大厨,即马大婶爱人的专用炉灶。
“以后你就专门负责这个总灶台,”马大婶对云羽道,见他点头,便又指向了膳房终端处的一个窗口,说道:“每日鸡鸣时分就会有人将府中当天的菜谱放入窗台内,你取来之后将其中所需菜肉全部挑拣到这个总灶旁的架子之上,其中调味料放于灶台,菜类放一边,肉类放一边……明白就好…做好这些工作之后,你便又到柴房处将木柴劈成细块,将大致所需之柴料搬到灶旁,到了那个时间,大厨也差不多出现了,你再于一旁守候,等其吩咐就好。”
云羽每样每样全然牢记心中,点头称是。
马大婶缓了缓又道:“一日三餐,早中晚,早至鸡鸣准备,日出时备好,晚至日落打点收拾,无论早中晚,所有菜肴均放到你取菜谱的那个窗台,自会有人来取走,你所做的便是方才我与你说的那些,以及早中晚之时整理灶台,将剩余未用的菜肉柴木放回原处,翌日又重新取出便是,那些自会有人打点,你不需过问柴薪或菜肉的采购相关问题。”
讲完日常工作之后,马大婶又对云羽大概说起了府中人员的构成,但未完全一一道明,只说“日后你接触之后便慢慢会明白,现在全说你也未必记得住!唯一要记住的便是府中大管家,须眉雪白,非常好认,若有遇见,你尊其陈管家便好。”
云羽将一日工作重新对马大婶复述了一遍,其间漏缺的程序经马大婶提点之后,便是更加记牢心中,又再述复一边完全无问题之后,马大婶才是赞许地点点头,而后又对云羽交代几样之后,才是是转身离开,临走前最后交代一声:
“一会儿大厨师傅到来之前我会与他说起你的事情,你只听他吩咐就好!”
马大婶走后,云羽处于灶台的位置,发现这里可以纵览全局,膳房中打点其他的下人与事物一目了然,心道一声“好位置”。在马大婶带来之前,灶台上的菜肉已经是先有人取来放置好了,“剩下的就是要到柴房之内将柴劈好搬来就好咯?”云羽心中如此想到,正要走出膳房,却不想迎面走来一个胡茬大脸,身躯魁梧之人,那人一副凶煞脸色,有那么几分骇人。还未等他开口,那彪悍之人已是一把将云羽揪起,就那么提吊着来到总灶旁,将云羽一把丢下。
云羽从被揪着吊起,到被这彪悍之人随手丢至一旁,从头到尾毫无反抗之力,饶是厨房中打点其他的厨工习以为常也不免于心不忍。
只见那大汉用沙哑的声音喝到:“你就是那小毛孩没错吧……我叫牛柏彪,你以后就跟着我混了。”大汉不及云羽应话,见灶台旁一根烧火的木柴也没有,顿时大眼一睁,将云羽一脚踢出了膳房,骂道:“还不快去给我把柴薪搬来,没柴我烧鬼啊?”
云羽小屁股吃疼,对这样彪悍的大汉无能为力,欲哭无泪地想道:“我这不正要去搬柴就被你又揪回去了嘛!”
云羽苦笑着摇摇头,往柴房去了,从头到尾一句话也没来得及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