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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光域北,坎通城。
夜色深沉,赤女烈率领着狂怒军中挑选出五千精锐,隐藏在坎通城外的树林里。“伏羊,准备上了。”赤女烈对着自己身侧,他手下大将赤女伏羊低声说道。赤女伏羊轻轻点头,戴上一张鬼脸面具,向着身后的狂怒军做了个进攻的手势。乘着夜色,狂怒军身穿黑色铠甲,悄然无声的潜行到坎通城城墙边。赤女伏羊抓着那卡在城垛上的勾爪的长绳,第一个窜上城头,他手里棕色星辰之力闪烁,一把通体乌黑的长柄大砍刀被他召唤而出。“杀!”他一声大吼,带着随后爬上城头的狂怒军士兵们向阿尔斯兰守军杀去。夜晚昏暗的光线下,带着鬼脸面具的伏羊如同从地狱里爬出的索命恶鬼,挥起长刀如同砍瓜切菜一般,将吓破了胆的阿尔斯兰军一一砍翻,勇力无双,无一合之敌!
天至拂晓,赤女伏羊摘下鬼脸面具,露出一张如女子一般精致却有些阴柔的脸庞,他擦了擦脸上的血水和汗,长刀化成点点光屑从他手中消失。“大将军,坎通已经拿下,那些战俘如何处置?”赤女士兵前来向请示道。
“都给我杀了!开城门迎大帅进城!”赤女伏羊疲惫的声音带着暴戾。
“是!”
赤女烈骑着马带着侍从,进城入主刚刚拿下的坎通城。他环顾了一眼昨夜的战场,对前来向他复命的赤女伏羊道:“辛苦了,派出一队人,将战俘先押回天玑域。”
“那些战俘已经被我杀了。”
“什么!?谁让你善做主张!”赤女烈惊怒道。
“在昨夜攻城中我们已经折损了不少人手,若再分兵押送战俘,只会削弱我们的战力。”赤女伏羊的声音不卑不亢。
“如果你屠杀战俘的消息被其它城阿尔斯兰的占领军知道,他们只会与我们死战,绝无投降可能!我们只有五千人马,到时如何应对!”赤女烈对自己这个面容温柔如水,内心却残酷嗜血的手下不禁感到有些头疼。
“大帅放心,他们听到消息前,就死在我们的刀下了。”
“你整顿下人马,派士兵通知天玑域的守军立即前来接管坎通。”事情已经无法改变,赤女烈只得叹口气说道。
“是。”赤女伏羊深施一礼,退去。
摇光域西部边境,阿尔斯兰军大营。
“禀报主帅,九曜军偷袭摇光域北,坎通,青稻两城失陷!”
“知道了。”杨说道。
怪不得近日对垒的九曜军主力不知疲惫的不停邀战,原来是在拖时间啊,想要夹攻合围我吗?杨眯着狭长的眼睛想到。“你来了。”杨忽然一挑眉毛,看向大帐的角落。
“不愧是【千鼬】命星啊,感知还真是敏锐。”角落里黑色的六芒星结界随着那个声音从虚空中浮现,一个十二三岁的男孩子从结界中走出。
“王有什么指令。”杨深知这个外表无害的小孩子心思的狠毒,对他的恭维并不感冒。
“王说差不多了,先回去吧。”
“回去?王是要我撤兵?!”杨大吃一惊道。
“不然呢?”昔拉歪了歪头。
“我们为这场战争策划了整整一年,现在敌军仓促应战下补给并不充裕,只要帝国增兵,这将是拿下九曜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杨对帝国的命令感到有些气愤。
“这是我的老师布下的局,这次出兵只是一个开始,剩下的,日后你自然会知晓,老实执行命令吧。”昔拉说完对着杨挥了挥手自己仅有的手臂,黑色六芒星传送结界亮起,就此消失不见。
听到昔拉谈到自己的老师,那个在杨心中无所不能的大魔导师,他打消了自己的疑虑。“来人!”
“主帅有何吩咐?”
“传令主营和摇光域守军,三日后撤兵!”
“啊?”杨的侍从以为自己耳朵坏了。
“啊什么啊,执行命令!”杨瞪了一眼说道。
“是……是!”侍从见主帅发怒,虽满心疑惑但也不敢再多问什么。
祈星学院。
当当当,深夜,夏君衔的屋门被轻轻敲响,刚准备入睡的夏君衔揉了揉眼睛,带着疑惑将门打开,陈天河正站在他的门外。“找我干嘛?恋爱的人都是晚上不睡觉的吗?”夏君衔揶揄的说。
“君衔……”
“嗯?”夏君衔看着陈天河满怀心事的样子,有些纳闷。
“阿尔斯兰和九曜打仗了,战场在摇光域……”
“什么!?”夏君衔惊的瞬间睡意全无。
“摇光域已经失陷了,我担心夏伯伯……”陈天河说道。
想起苍天北斗湖畔那个单调的家,冷漠的父亲和对自己无微不至的齐伯,夏君衔感到头有些晕,一天训练的疲惫和突来的刺激释稀了他身体里的血糖,让他有些站立不稳。夏朗是秋山镇那片封地的主人,如果战争打到那里,他无疑是阿尔斯兰必除的对象。他一直以为自己对父亲如同父亲对自己一样,并没有多少感情,可此时他想到身处险境的父亲,却感到无比的惊惶和恐惧。他一言不发的转身,从床下把自己的行李箱搬出,也顾不上折叠,迅速将随身的衣物丢了进去。
“你干嘛?!”陈天河对夏君衔的举动吓了一跳。
“当然是回家!”
“大半夜的你疯了?!摇光域那边正在打仗,你孤身一人怎么过去?你先睡觉,等明天我们从长计议啊。”陈天河劝道。
“从长计议?要是被占领的地方是天枢城,有危险的是陈伯伯,你还睡得下去吗?”夏君衔有些烦躁,反问道。
陈天河沉默了许久,转身就走。“你等我拿件衣服,我陪你去!”他的声音从离去的方向传来。
在我们漫长的生命里,都会有一个或者几个这样的人,他们不一定与我们有相同的喜好和相同的志向,甚至平时都几乎不在一起玩耍联络。可当你有难的时候,他们总是默默的第一个出现,这样的人就是兄弟。陈天河不顾被开除的风险告诉自己外界的事情,抛下自己正在热恋的阿娅甘愿与自己赴险,夏君衔感动的眼眶子有些湿,他并没有劝陈天河让自己一人去摇光,因为他知道,这个陈天河从来是不听劝的。
兄弟二人在夜色里抱着行李箱悄悄溜到到大厅,在长桌上留下一个字条,便要离去。“这么晚了你们想去哪?”
“北……北落老师。”夏君衔两人并没注意到,不知何时早已坐在了大厅巨大的沙发上的北落,被他的声音吓了一跳。
“你告诉他了?”北落看向陈天河。
“是……我不能隐瞒……对不起,北落老师。”陈天河低下头说。我就这样要被开除掉了吗,天枢城与祈星学院相隔千里,我如何再见阿娅。想到这里陈天河的表情有些痛苦。
“嘘……我去叫释空坐……趁林老头没发现我们赶紧溜!”北落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小心翼翼的说道。
“啊?北落老师你……”陈天河有些蒙。
“你什么你,摇光域和这里几百里的路,你俩想跑死啊,快把你那破箱子放回去,有释空坐的话一晚上时间来回差不多了。我和你们同去,谁让我是你们老师呢,不得保护你们啊。”北落一如既往的唠唠叨叨。
“嗯,谢谢您。”两人同声道。这时候不需要说更多的话,夏君衔和陈天河的心如同炉壁上烧着的炉火一样温暖。
三人离去后的大厅里,一只黑色的蝴蝶轻轻煽动翅膀飞向楼上红月的房间,“阿尔斯兰和九曜开战了……是时候回去了啊,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红月看着指尖落下的黑蝶,轻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