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修行的角度而言,老郑头若不是因果相抵,还了李驻良的引点之因,他就永远只能昂首抬望天际边,那已然开了的天门,不能飞升。△,也就是说,今时今日他无论如何都要保下凤阳门。但只要他境界不跌,哪怕重伤在身,依然无误。
“好吧!“苗蛊门的那位高手沉默了片刻后,认清了事实,当即甚是果断的说道,“其他人立即回山,若我一日内再无消息传出,苗蛊门就此封山百年,再不踏足中原道门……”
周二冷笑,“就算你们入得中原又能如何?中原道门从来都是将苗蛊门视为己出,只是你们自己心怀鬼胎,反而不以中原道门人自居。首次出山,居然就想灭我凤阳,惘然无顾道门之规,若是论起来,你们甚至连道的门槛都没有进入。”苗蛊门的那人再次沉默了片刻后说道,“不入道门,那是因为我们的面前始终都有着十万大山在阻挡。没有在那种原始环境中生存过的人,就永远不会知道那里的残酷。因此对于我们来说,弱肉强食就是唯一能活下去的手段……“
听到他说到这里,周二忽然觉得心中发冷,一种极其不安的感觉涌了上来,能把“弱肉强食“这种**裸的行为,毫无顾忌**裸的说出来,可见这的确是苗蛊门的行事准则。
联想到刚才这人果断的挥退旁人,独留已身,周二真的身上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要不是自己近乎不要脸面的缠着师伯,要不是李驻良始终心系凤阳门。凤阳门就真的自此除名道门了。
既然苗蛊门一直秉承的都是强者为尊的丛林法则,那么他们为了对付凤阳门,又怎么可能不做足了准备呢?即便是他们对朱贵离去后的凤阳门,已经有了个全面的掌握,但是以他们在十万大山里的生活经验,无论做什么事,他们永远都是全力以赴,不留后手。
“阁下就是苗蛊门的门主?敢问如何称呼?“
那人的目光虽然一直停留在老郑头的身上,不过他却好像是知晓周二的心中所想,“我不是门主,也没有名字,若是依据中原道门的规范,各位可以称呼我为大长老。事关危急,哪怕是门主在此,也得听我号令。“
他口中的危急,明显就是不在意料之中的老郑头,大长老继续说道,“在十万大山里步步惊心,自然便需步步为营,因此我们对敌之时,就讲究个雷霆一击。没错,我此次下山,既然代表了苗蛊门,代表了门主,一旦出手,当然势必会是想整个道门乃至世间都记得苗蛊门。“
大长老看着周二发白的面孔,看着抽烟的李驻良,看着一脸不舍,甚至是贪婪的扫视四周的老郑头,话语中的力度,不知道为什么越来越弱,在他眼里的第一人当然还是老郑头,第二则是李驻良,至于李驻良身边的卫飞,他眼中根本全无此人。
“苗蛊门只求一战惊人,各位当知苗蛊门此后如何,全然系在我之一身,因此,苗蛊门多年来的积累,也都在我身上。”大长老仿佛已经将生死度之于外,“我若败了,苗蛊门至少百年内再无力量冲山,李驻良,我可否有一求。”
李驻良点了锅烟,犹豫了片刻后,说道,“我答应你,只要苗蛊门能谨遵我中华道门的规范,至少我凤阳派,绝对不会对你们做出赶尽杀绝之举。”
大长老胜了,自然一切还是回到前路,苗蛊门将替代凤阳派,可若他败了,同样会是将苗蛊门所积攒下来的那些家底消耗一空,从此后,苗蛊门别说还想再次走出十万大山,恐怕连生存自保的能力都已不复再有。
老郑头没有说话,仿佛还是那个言辞拙朴的田间老头。开悟之后的他,并没有就此浑身气息大变,仙骨飘飘的宛若仙人,或者周身上下,气机缠绕,看起来就是一副气势冲天的样子。他依然还是那个只会闷头抽烟,只会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家老汉。
当然,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不会这么认为。尤其是苗蛊门的大长老,他们由蛊入道,虽然一直固守在十万大山内,但既然号称是入了道,总归是会对于道门之内的境界划分,多少有一些了解。
如今的道门,在大时代的背景之下,经过了那么多年的传承,在境界的划分上,却是普遍采用了佛家的五眼六通之说。
所谓五眼,依次为肉眼、天眼、法眼、慧眼、佛眼。
所谓六通,依次为天眼通,天耳通,他心通,神境通,宿命通,漏尽通。
五眼是对境界的划分,六通则是相对五眼境界之中各种法术神通的一种概括。
修行之初,无论各门各派,修炼的又是何种法门,无非都是感知到天地之间的真气,然后采气聚于己身,随后冲关冲窍,打通经脉与穴位。这期间首先要感知真气,方才能采气,故而会有望气、内视等神通出现,是为肉眼通。
因此,方术之中的一些,比如风水、祝由等,都是在采气聚气过程之中出现的神通应用。望气与内视,就是风水与祝由的基础,尽管他们会在各自不同的理论体系支撑下,甚至有超出法眼、慧眼的神通出现,但在境界上,依然属于肉眼之通。
待得采气聚气圆满,各条经脉畅通无阻,自然就进入了天眼之通。天眼通从内视而起,入定中可视自身五脏六腑以及经脉运行,而后发散为透视身边,盘坐在静室内,然而室外如何,尽入眼底。再此后,便可遥视千里,也就是传说之中的千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