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男生冲我这么一吼,杨志强和文涛两个人也把头转了过来,也有可能是喝了点酒的缘故,杨志强推了那个男生一把,骂道:“你他妈是谁啊,看你怎么了,你在这催促着人家跳楼,你还有理了。”
那个男生看我身边还站着杨志强和文涛,顿时气势上有点怂了,把手机装进兜里,佯装一脸不屑地对杨志强喊道:“你他妈是谁啊,我催不催促,挨你什么事啊。”
周围的聚集的人群马上把注意力转到我们几个身上。
杨志强看着那个男生,死盯了一会儿,突然之间一拳砸到那个男生的下巴上。那个男生捂着被揍的下巴往后退了几步,我赶忙拦着杨志强,让他不要找事。但是那个男生见我拦着杨志强,瞬间来了气势,骂骂咧咧,攥了攥拳头朝我们涌了过来。
周围的学生发出一阵惊呼。
看着杨志强和那个男生扭打在一起,周围的学生自觉的让出了一个圈,看到杨志强醉醺醺的,在吃亏,我和文涛马上上去帮手。
拳脚相加,三个人对着那一个男生,很是解气。等我们被几个保安人员拉开之后,那个男生嘴角流着血,一边的脸上已经浮肿,我和文涛还好,不过作为主力军的杨志强也受了一点伤,眼角被那个男生揍了一拳,已经淤一片。
那几个保安对着我们几个厉声说:“你们几个在这捣什么乱。没看到楼顶还有一个人要跳楼的吗。”
这时候,旁边的一个陌生的女生,大义凛然地指着那个被揍的男生,为我们辩解,说:“就这个人,在这拿着手机对着要跳楼的女生,还催促着她赶紧跳,我要打过他,我也要打他。”
这个女生一说话,周围的人都随声附和着,“就是,这样的人就是应该揍一顿,让他长长记性。”
保安大叔看了那个男生一眼,冲我们摆摆手,说:“你们都别添乱了,这边还有正事呢。”
那个男生在周围人群的奚落之声中灰溜溜地逃掉了。
这时候几个保安,一边安抚着楼顶上那个女生的情绪,一边提着安全气垫摆放在那个女生正对着的楼下的草地上。
正在大家相互交头接耳相互议论着的时候,却见楼上的那个女生,突然朝楼的另一边,一阵疾跑,纵身跳了下去。人群里一阵嘈杂的喊声,几个保安人员提着巨大且笨重的气垫朝那个女生坠落的方向跑去。
人群跟着朝一边跑,那个女生在路灯照的通明的夜里,从教学楼顶,就像一叶浮沉,从上坠下,咣的一声,瞬间,整个人群都沸腾了,原以为这个女生似乎是有什么事情想不开,当站到楼顶面对生死权衡的时候,会打消轻生的念头。但是却想不到,她还真做出了这样的举动。
女生坠落的楼下是一片水泥地,上面还停放着几辆车,那个女生不偏不倚正好落在一个色的商务车上。车顶被深深的砸下去一个凹坑。鲜血从车顶滴滴答答流到地面上,坠楼女生的侧脸已经瘪掉,像是一个被捏扁了头的玩具娃娃,两只眼睛死死地瞪着一边,嘴巴没有合拢,由于强大的冲击力,几颗牙齿甚至脱落,嘴角混着口水和鲜血流了出来。
周围有学生拿出手机拍照,也有胆小的女生惊叫一声,发疯似的逃离了人群。旁边还有几个学生模样的男男女女在相互交谈着。
过了大概五分钟警察和救护车才赶到。警方迅速封锁了现场,救护人员检查了坠楼的女生,已经没了生命迹象,也便叹息着离去了。警方勘察了一下现场,问了一下周围同学的具体的情况,便驱散了人群。
我和杨志强还有文涛三个人,此时已经酒完全醒了。看到这一幕,我心里面也感觉不可思议,一个活生生的生命就在眨眼之间的功夫,没了。不由的感慨,这人,真的太脆弱了,说没就没。
回到宿舍之后,中区教学楼有个女生跳楼了,这件事请已经被传开。各个宿舍叽叽喳喳似乎都在讨论这件事情。
杨志强拿着手机,一路上都没有说话,回到宿舍坐到床上,也翻阅着手机,我好奇的凑上前去,看他究竟在干什么这么入迷。却看到杨志强手机上是几张在教学楼下案发现场的照片。
杨志强皱着眉头,把照片放大放大再放大,可是由于光线的原因,那几张照片并不是太清晰,又加上死者的脸已经几近于变形,只能看到死者的眉目,但是并不能辨认出她的样貌。
杨志强把手机交给我,一脸的担忧,“高阳,你看看这个人眼熟吗”
我拿着手机,看着屏幕上的那个已经死亡的女生,虽然看的不是太清,但是她身上穿的裙子的确是有点眼熟,就是想不到在哪里见过。此时我叫了一下文涛,文涛也凑了过来,我们六只眼睛紧紧地盯着手机屏幕好大一会儿。突然三个人都露出了惊愕之色。
杨志强赶紧在手机上找在吴副校长办公室里录的视频。
顿时,我们几个都意识到,我们犯了一个巨大的错误。
跳楼的那个女生正是在办公室和老吴鱼水之欢的那位。一样的裙子,一样的鞋子,虽然面目有点无法辨认,但从整个形体身材上,我们确信,这就是在办公室的那个女生。
杨志强喃喃地说:“你们俩说,我今天下午是不是做的有点过分啊。”
我是哑口无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文涛默默地说:“咱们只顾着抓老吴,却没有顾及到这个女生,现在看来,咱们做的的确有点过分了。”
我觉得文涛这话说的对,一个人再怎么情愿或是违心做一些事情,但是作为一个人,她还是会有自己的尊严,如今,杨志强把她和吴副校长在办公室里香艳的事情录了下来,至于这个视频会不会流出,她肯定不能掌控,等到事情公布于众,她的整个清白都会因此而覆灭。这样想来,她一时之间想不开,也在情理之中。
只是,我们开始面临了一个难题,这个事情是我们一手造成的,换句话说,我们也不可否认的间接地成为了杀人凶手。
杨志强一个人坐在床上,脸色有点难看。
我走上前安慰说:“既然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一步,咱们不把这个视频公开不就行了。一来可以脱去嫌疑,二来也让那个跳楼的女生安息。”
杨志强有点不安地说:“现在弄成这样不是我想看到的。我他妈是不是变成杀人凶手了。”
文涛听杨志强这么说,也有点难堪,“那我们就是杀人帮凶了。”
杨志强骂了一句“我靠”,把脚上的鞋子踢到了一边,跳上床。我和文涛对望一眼,又瞧了瞧躺在床上不说话的杨志强。文涛叹了口气,拿起洗漱用品去了洗手间。我一个人坐在床上,见张军还不回宿舍,于是给张军拨了一个电话,电话那头的张军略显疲惫,说晚上在龙曦那里,就不回宿舍了。
我整个人也不在状态,也没有多问他,心想不回就不回吧。
晚上熄灯之后,杨志强的电脑一直没有关机,时不时的从电脑里传出来叮咚叮咚的声音。杨志强大叫了一声,从床上跳了下来,抱起桌子上的电脑,就准备往地上砸去,还好我眼疾手快,把电脑给他抢了过来。
杨志强叹着气说:“怎么办,我他妈现在成杀人凶手了。”
杨志强这个家伙,当事情没有搞出来之前或是事情和自己无关的时候,总是一种不可一世高高在上的态度,三句话两句话离不开“把心放在肚子里,出了事,小爷我顶着”。可是事情一出来,自己反而没了主见。
杨志强这人本性不坏,可就是一个缺点,爱装逼,爱惹是生非。不过看到他这样激动的份上,我也只能上前劝慰他说:“别激动,这事也不能全怪你,她自己和老吴做出那种事,她早就应该想到后果。”
杨志强只顾着生自己的气,也不理我。
我自己没有困意,于是翻开电脑,戴上耳机,想听听吴副校长办公室还有什么动静,可是除了死一般的寂静之外,并没有什么收获。
顺手打开一个刚刚上映的电影,打发睡不着的无聊时间。等到电影结束,夜已经很深了,床上的文涛和杨志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都已经熟睡。正准备关电脑上床休息的时候,又看到电脑桌面又下角云端的小图标一闪一闪的。
于是点开,用鼠标滑动着,快进。
突然一阵呜呜的声音从里面传来,我不觉得背后一凉,难道王媛媛的尸体又跑到吴副校长办公室的门口了我又往张军的床位看了过去,空空如也,这才想到张军要照顾王媛媛的尸体,这一晚没有回来睡。我带着疑问,又把音量调到最大,那个呜呜的声音更加清晰。
我的心砰砰急剧地跳着,突然,我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仔细听了一下,感觉这脚步声像是两个人发出来的。两个人疾步走着还交谈着,等到他们也走到办公室门口,我这才听出来,的确是两个人。一个是龙曦,一个是张军。
“这两人大晚上的,带着一个会行走的尸体在到吴副校长办公室门口干什么”我有点狐疑地自言自语。
正当我疑惑不解地时候,我听到张军问了一句,“王媛媛的尸体为什么会走到吴副校长办公室这里啊”
龙曦沉默了一会儿,说:“我也在纳闷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