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在树荫下乘了会凉,看了海辞一会,一如往日语气说着:“多谢。”
“好兄弟,无需多谢。”海辞一把搂过长生的肩膀,第一感受就是为何身旁男子的肩如此纤弱,跟自己的肩比起过于消瘦了。
长生瞧着海辞的手搭在自己身上便手拿开海辞搭在自己肩上的手,“很重。”
海辞一脸无辜,“搭一下都不行吗?”
过了一会,长生便起身道:“几天之后想去民间走走。”
“好啊,可…我不能陪你一起去,不如你带着无榈去也可。”海辞说。
“不用,转一会就回来了。”
“也行,若是到了傍晚见你未回我便会派人全城寻你。”海辞笑着说。
长生定睛看了海辞一会,是个怪人。
“真是夸张。”长生似笑非笑道,转头便离开了。
已是深夜,元帝召见萧王殿下,不一会海辞便慢慢走来,立刻浮起了严谨的面容,“不知父王召见儿臣,所谓何事?”
元帝起身,缓缓开口道:“这几日不见你的动静,可有细细打算大魏新帝的事?”
“儿臣已秘密筹划一切,只是还需时间。”海辞静静地说。
“可本王却听闻你与那个你招进来的那个长生可走得很近,还教他习剑。”元帝两眼直勾勾地看着海辞。
“这也是儿臣计划之中,父王相信儿臣便可。”海辞辩解道。
“你是未来储君,你的行为不可一丝一毫差错。”元帝说。
良久,“你且告退吧。”元帝挥了挥手。
“儿臣告退。”海辞行了礼便离去了。
海辞一人行于后亭之中,不忍自嘲着,未来的储君代价可真大呢!为何连自己一国都不满足,贪.婪地想去吞噬其他各国,这种残忍的方式。
我绝不。
海辞笑着望向黑夜,“把酒问青天….”便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二)
数日之后,清辉准备微服出访,一来去看看民间,二来想远离朝政。穿着一身玄色长衣,摘去了冕旒,齐发束于冠中,甚是英气。
白乞一同前往,离开皇城四周的一切事物变得不一样了,民间确实比起清欢期间热闹祥和了许多,路过一座府邸,是城王府。只有城王府是所有王爷府邸中留在京城的,但是离皇城还是有些许的远。白乞自然想到清辉想必是想去城王府吊念长生。
“站在这儿,等我一会。”清辉对白乞说。
清辉走向府邸,门上已积染了一层薄薄的尘,清辉进去后,府邸中的任何一切都没有变,他走向书房一眼扫去便瞧见了《兮夏谱》,原来你不曾带走我的一样的东西。清辉翻开末页自己曾写过了一行字,不知他可曾见着。
睹物思人,甚是悲感。
清辉依旧把《兮夏谱》放回原位,相信长生他还会回来的,这早已属于他之物。
清辉离开书房朝着长生的房间走去,刚想推开门的刹那间听见房里有一丝丝的动静,不知自己是否出现了幻觉,觉得长生就在里面,颤抖着缓缓地推开了门,熟悉的背影,熟悉的味道。
“长…生?长生!”清辉第二声坚定地叫着。所有的在此刻瞬间崩塌,多年之后才知道你已是我生死契约者。
清辉上前一把后抱住前面的人,断断续续地讲着:“我….就知道…你…你…就在这里,你….你不会弃我于一人。”边讲力气越发紧紧地拥着前面的人,好似想把他融进自己身体里一般。
过了一会清辉才缓缓松开,前面的人也慢慢转过身来,期盼着的一切瞬为泡沫,“你是谁?”神色顿了顿,即可转为冷漠。
“没多久,七王爷是把我忘了吗?”男子妩媚一笑。
清辉盯着他好一会,才开口:“段霜?”
“七王爷好记性啊,哦不,您现在是皇上了。”
“谁派你来的?”清辉冷冷地说着。
“皇上威名四方,天下之人皆数为你倾倒。”段霜邪魅地笑着。
见清辉不语,便又说:“段霜就是在此等候皇上。”
“你是想和他去团聚吗?”清辉面无表情地说。
“与他,早已形同陌路。”段霜神色定了定。
“皇上,是否想招臣入宫呢?臣会衷心地侍奉于您。”段霜白皙的双手抚过清辉的肩。
良久才见清辉出来,可清辉身旁又多了一个人,白乞甚是奇怪,便开口刚想问,可等人走近时仔细地瞧着好似在哪儿见过,“段霜?”
“此人朕带入宫了。”清辉淡淡地说。
“可是皇上,他入宫,不好吧。”白乞说。
清辉看了白乞一眼,白乞有些紧张,便不敢多言了。
(三)
长生在梁国民间,看到有座茶楼,便上去饮茶看戏,才坐一会便有一人拿着个挂牌在长生面前坐下,想来必定是算命先生。
“公子面向看来一生凄苦啊。”男人碰了碰胡渣。
长生刚想饮下,听到这句话右手便硬生生地停在半空中,开口道:“先生此话怎讲?”
男人笑了一会,摊开左手,长生自知意思便掏出一些碎银子,男人掂了掂了,不急不躁地说着:“前尘斩不断,后尘空一人。”
“先生可说得明白点。”长生饮下手中的一杯茶。
“公子怕是这一生一人的命。”男人随后又拿出瓜子磕着。
长生顿了顿,没接下男人的话。
“我看公子与我有缘,便赠一书于你,指不定此书会改变你的命运。”男人放下瓜子,从兜里拿出一本书来。
“《戊剑啟录》?”长生问。海辞之前说过此书尚不在人间,为何宫中出现过,这男人手中又有一本呢?
“公子认得?必然是为尊天石有缘之人。”男人把书递给长生。
“这尊天石到底是什么?”长生知道这个人定能解自己的疑惑。
“能够让人重来一次的好东西。”男人角一弯。
“公子与尊天石着实近的很,此书若是能与公子融为一体,便是最好的。”男人继续拿起瓜子磕。
“想练就此书的人不在少数,无缘却是最致命的。”男人笑着说。
长生听了他的话后,开口道:“你到底是何人?”
男人拉过长生的手心,在长生手心里写着一些笔画。
“便可来寻我。”男人随后起身离去了。
已快接近傍晚,长生便早早起身回到了皇城之内。无榈到了海辞的殿中说道:“殿下,长生一天都在茶楼。”
海辞放下竹简,静静地说着:“他倒是很喜饮茶。”
“无其他事吗?”海辞又问。
无榈接道:“还有一人,看似是算命的,估摸着在看长生的手相。”
“他还是一如既往地这么好骗。”海辞轻声笑着。
海辞随后拿出笔墨开始在折子上写着什么,无榈自然知道不可打扰便退下了。
长生在夜里翻开此书,着实研究了好久,接近深夜丝毫都不觉困意满满,当翻阅至中间时,自言自语道:“原来…心法竟能控制剑道。”无论是怎样的心法,来者皆不拒。
长生想来有些许倦意,已是深夜了,便去歇息,心里想着:若是练就此书,莫非真能开启尊天石?今日那人又写了个字于我掌中,“天”,这里又是何处?
许是真的累了,不久长生便入梦了。
有风的夜晚箫声缥缈深远,寻着那一缕最后的箫声踏曲而去,相思的萧音铭刻于风中,那一晚长生第一次梦见清辉,一如往日般的模样,依旧是张温柔倾入的脸,第一次在梦里悲喜交感地想对所有人说,我梦见他了。梦境依旧没抵挡住现实,一把利刃贯穿整个膛,鲜血蔓延开来。长生眼角冒出细小的泪珠,最后倾泻而下。
(四)
快一更天了,见清辉未归至殿中,这才深秋的天却甚是寒意逼人,白乞拿着一件较厚的批风解走向后花园,想来皇上必定在那里。
每晚的深夜不是在殿中与那幅丹青作伴就是在后花园中赏月,今夜的月确实较圆,也是中元节快到了,想必皇上更加念他了。
白乞拿起披风解给清辉批上,“皇上,夜里深了还是快些就寝吧。”
清辉接过披风解,白乞碰见了清辉冰冷的指尖,又问道:“为何皇上要带段霜入宫?”
“如此熟悉的穿着,装扮成同一人。”清辉眼神慢慢转为清冷。
白乞想了一会便说:“那就是说有人故意把段霜安排在城王府让您与他相见。”
“看来此人心思是想把段霜作为棋子安排在皇上身边。”白乞说。
清辉倒了一杯茶,许是茶凉了,饮下之时眉头皱了一下,“想留就且留着,日后也方便清理干净。”一如既往淡淡地语气,却不失戾气。
翌日,清辉便召见段霜,段霜素来穿着偏妩媚,可入宫以来平日里一身素净的长衣,名人眼里都看得出是想讨清辉欢喜。
“带你去见你一个人。”清辉说。
段霜便跟着清辉的步子,直觉不会出错,段霜自知清辉会带他来见清欢,一片黑森森的气息,甚是渗人。清辉命人解开锁头,前面的男人满头长发凌乱,整个半个脸颊已被鲜血侵蚀,有点吓人。段霜在后面看到清欢这幅样子,神色僵硬着,过了一会便恢复以往的样子道着:“皇上可是有目的来带我见他?”
清辉转身看着段霜,不语。很快,清欢听见了熟悉的男声,便吃力的抬起头,艰难地讲着:“霜….儿….是…是….你吗?”
清辉噗嗤地轻笑着:“想来皇兄认得,可他转眼就投入臣弟的怀抱。”
清欢听着,脸即便已布满鲜血,双手握成拳,想要上前却被链子束缚着双手双脚,怒喝道:“清辉!”
清欢随后大声地笑着说:“你活该失去长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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