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泽想也没想就直接平贴在地上了,子弹呼啸着在宇文泽头顶上经过,只差一线就可以把他爆头了。子弹的目的是宇文泽身后的人,那个身穿黑色作战服的女孩是平贴在地面上端着狙击肯枪的,她的身影正好被直起上身来的宇文泽挡住。宇文泽没有看清她如何出现在背后的,诺诺却清楚,她带着枪从侧窗跃下,落进窄道里。

    诺诺的子弹离膛晚了一瞬,火光从狙击步枪的枪膛里射出,一枚0.5英寸口径的子弹在那个瞬间和诺诺射出的手枪弹擦过,直接命中了诺诺的胸口。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救他,她看到宇文泽从地上爬起,心中生出了想保护他的YuWang,即使为他去死都可以。

    宇文泽呆呆地看着大片大片的血在诺诺胸口蔓延开来,把深红色的作战服染成了黑色。诺诺被那枚大口径子弹带得几乎仰面倒地,但她用了最后的力气坚强地坐住了,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前的伤口,对宇文泽摇了摇头。她开枪晚了一瞬间,子弹打在墙上弹飞了。

    宇文泽回头,看着后面那个黑洞洞的枪口正冒着青烟。那种口径巨大的狙击步枪在这个距离上命中人,是绝没法救治的,子弹会把人的脏腑完全打碎成血污。

    他再回头看诺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可那些淋漓的鲜血又在提醒他这一切都是真的。

    都是真的?

    都是真的。

    他忽然感觉到了一阵眩晕,等他恢复后,周围的一切都消失了,那个梦中的男孩再一次出现了,他睁开了眼睛。他的眼睛竟是金huang色的,眼睛深处似是流淌着岩浆,开口道“交换吗?”

    交换?交换什么?

    但是隐隐约约地有种个YuWang让他想答应,似乎答应了就不一样了,答应的瞬间,就有什么事情会改变。

    要改变什么?还来得及改变什么?诺诺死了,就在他面前,他很想救她,可他没这个本事。

    男孩见到宇文泽沉默不语,开口道“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倔犟。你之所以没有和我交换是因为你没有感受过强大的美好。弱小是原罪。”

    宇文泽拿起了那个女狙击手留在身边的狙击枪,他觉得那枪就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举枪、瞄准、开枪一气呵成。

    “彭……”

    “我们赢了!戴尔!你失败了!”一头黑色短发的女孩对着停车场上还在挥刀劈杀的两个人喊叫。

    确实他们赢了,此刻无论是戴尔还是鹿一航都无法脱离战场,只剩下这个头发漆黑皮肤透明白皙的女孩,她可以轻松地哼着歌走到戴尔的据点里面赢得这场杀了许多人的游戏,戴尔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原本戴尔的战术是用自己拖延住鹿一航而让诺诺出期不意,但是宇文泽在糟糕的位置上出现,把一切都毁了。

    女孩的欢呼没有持续多久,背后传来的震耳欲聋的枪响把她的呼声压过,背后袭来的子弹带着巨大的动量,把她推着向前,一个趔趄栽倒在地。

    宇文泽18年来第一次觉得自己是那么强大,他觉得整个世界都匍匐在自己的脚下,他宛如神,可一言定生死。

    戴尔和鹿一航显然都被这声巨大的枪声震住了,不约而同地收手退后,战场局势因为宇文泽发生了连续地变化,他们两个也没法理解了。

    “你怎么混进来的?”恺撒举起手刚要怒吼,“无关者出局!”

    宇文泽沉默不语,只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扣动扳机,一颗大口径子弹击中了他的胸口,他踉踉跄跄退后两步,仰天倒地。

    戴尔觉得自己被是被魔鬼盯上了,刺骨的寒冷袭来,宛如掉入北极寒冷刺骨的冰水中,很快自己便失去了知觉。

    鹿一航慢慢地转过身来,而对着宇文泽那漆黑的枪口,遥遥地和他对视。鹿一航火红色的瞳孔映着魔刃的刀光闪亮,他扔掉了魔刃,缓缓地举起了手,“你是谁?”

    火红色的瞳孔忽然让宇文泽清醒过来,他这才意识到他刚才做了什么,惊得想把手里的狙击步枪扔掉。他也认出了鹿一航,那确实是他那所高中的传奇人物鹿一航,宇文泽高一的时候,鹿一航是校学生会首脑,总是在早操时候巡视各班,宇文泽得以近距离见过几次这个传奇人物。

    那时候他最不喜欢鹿一航的是,每次下小雨他们都得坚持着做早操,鹿一航却可以一身白衣一尘不染地从教学楼的走廊上缓缓走过,居高临下地俯视他们,给那一个个方阵评分。

    但是如今的鹿一航和宇文泽记忆里的完全不一样,不是什么有钱人家学习好生活优渥戴巴宝利围巾的男生了。如今的鹿一航像是一匹孤狼,那双火红色的瞳孔中藏着很多事,和宇文泽总在梦里看见的一模一样,只是颜色不同。

    因宇文泽的出现,一切都错了,一切都乱了。而大幕才刚刚被人揭开了一角。

    宇文泽记不清楚了,刚才的一瞬间,他感觉到如烈焰般的怒气从心底往上燃烧,在鲜血溅上诺诺的脸的瞬间,他感觉到自己的脊柱仿佛被烧红了一般痛楚,眼前一切就都黑暗下去。他想起了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那个傻孩子和自己一起在雨中漫步,自己晕倒时,她脸上的焦急之色,可她却为了救自己……心中的怒火越烧越旺。

    “这只是一场……”

    鹿一航的声音响起,宛若一盆冷水扑灭了宇文泽心中的怒火。

    “杀了他。”那个男孩毫无感情的声音在他的脑海里回响,仿佛一个帝王对士兵下达命令。

    “我……”宇文泽想说什么,但是声音像是被掐断在喉咙里了,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宇文泽的骨骼以机械般的精密运作,狙击步枪抬起漆黑的枪管,他拉开机簧,听着一颗子弹滑.入弹仓的清脆声音,手指扣紧了扳机,感觉到那柄枪的机械部分仿佛和他的骨骼合为一体了,他变成了这柄枪的枪架,骨骼——锁死在合适的位置,枪口指向鹿一航。他不再思考任何事,只是想着要服从那个命令,如同忠诚的士兵。

    “游戏结束了,我可以认负!”鹿一航感觉到逆风袭来的、如刀割面的杀机,他意识到这不是强撑的时候,抛掉了手中的魔刃。

    但是太晚了,子弹呼啸着离膛,把鹿一航的胸口洞穿,巨大的血花飞溅开来的时候,宇文泽的脸上露出一种如释重负的神情。

    他环顾四周,看着满地的尸体,不禁有些害怕,呆呆坐在诺诺的身旁。

    铿锵有力的进行曲忽然从四面八方传来,那套沉寂了很久的校园播音系统像是打了个盹儿刚刚醒来,宇文泽也再一次清醒过来,环顾四周的尸体,举起手中的狙击步枪,仿佛要向谁投降。

    校园西侧挂着“执行部”牌子的建筑忽然大门中开,穿着整齐的医生和护士蜂拥而出,他们没有携带担架,而是带着有“剑形”徽记的手提箱,四散开照顾每一具尸体。路明非还没有反应过来到底怎么了,一个穿黑色西装、戴红圆框金丝眼镜、脑袋秃得发亮的小老头儿一边大声地叹气,一边夹在医生们中走向宇文泽。每次经过那些满是弹痕的墙壁,他的叹息声就越发的大,感觉他根本不是在叹息这一战死了多少人,而是心疼那些损失。

    他走到宇文泽面前,没好气地一把抓下狙击步枪扔在一旁,“看你的装束是新生?还是来参观校园的?”

    “我我我我我……”宇文泽还处在失语的状态。

    “我是文献部曼尔坦因教授,你要是新生会上我的课的。这里现在由我负责,你去旁边休息一下。”曼尔坦因教授对于宇文泽支支唔唔的样子很是不屑,冲旁边一努zui,“现在的学生,入学不把课业放在首位,却参与到这种无聊的游戏里来!很好玩么?很好玩么?”他说着说着就有了怒气,指着那些建筑外布满弹坑的花岗岩,“这些都是钱,都是钱啊!”

    宇文泽猜的没错,曼尔坦因教授真的是心疼钱。

    他刚在旁边坐下,就有人从后面拍了拍他的肩膀,“别介意,那是文献部的曼尔坦因教授,是位很博学的学者,我之后会请他关照你的功课。”

    宇文泽没有料到还能在这里享受如此温声软语的待遇,急忙点头,“是是……可这到底是……”

    他忽的愣住了,站在他背后拍他肩膀的不是别人,而是刚才分明被一枪打爆的古拉菲教授。如今这个老家伙胸口仍旧是一大片血迹,不过显然神采奕奕。

    “啊!鬼啊!”宇文泽的第一反应是大喊道。

    “活人!我是活人!”古拉菲教授急忙摆手,“你摸摸我的身上,是热的!”

    “那您是成功还魂了么?”宇文泽打着哆嗦,试探道。

    “我根本就没死,别被这些捣蛋的学生吓到了,其实他们只不过是在玩一场真人CS而已,今天是学院的‘决斗日’,是学生们可以自由行事而不会受到校规处罚的一天。这一天原本是为了让学生们解决矛盾的,可是被‘战神会’会长和‘学生会’会长……诶……他们之间的矛盾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我还记得去年‘决斗日’两大社团在学院上演了一场白刃战,那场面……”古拉菲教授在宇文泽身边坐下。

    “可是我看见……看见你浑身是血!”宇文泽大声说。

    “哦,那是一种麻醉弹。”古拉菲教授从口袋里摸出一粒子弹递给宇文泽,子弹的弹头是诡异的深红色,像是某种橡皮泥捏出来的,宇文泽掐了掐那枚弹头,和金属一样JianYing。

    “弗里嘉是北欧神话里主神奥丁的妻子,她为了保护自己的儿子光神巴尔德,让世界万物发誓不伤害光神,所有东西都发誓了,所以即使投枪投向光神都会自己避开。他们就是以此命名这种弹头的,它是有炼金生物活性的弹头,在击中目标的时候,会迅速粉碎,然后汽化,不会伤到人,只会留下血一样痕迹。只是里面混有微量的麻醉剂,所以会让人立刻昏迷。学生们开发出了这东西之后如获至宝,成了他们每年‘自由一日’必玩的项目。不信的话,你看我演示。”古拉菲教授说着用力把那枚子弹戳在自己的手背上,那枚JianYing的弹头在撞击之下忽地爆裂来开,化作一团血红色粉尘,就像是中枪进修喷出的血雾。

    “这……这么先进?”宇文泽惊叹。

    古拉菲教授面部抽搐了一下,栽倒在宇文泽脚下。

    “是还魂失败了么……还是古拉菲教授刚才那是回光返照?”宇文泽也面部抽搐。

    “没脑子的家伙,是弗里嘉子弹里的麻醉药发作了。”曼尔坦因教授带着鄙夷的神情,“护士!再给他一针!”

    刚才枪炮连连的战场现在已经是运动会前的热闹景象了,医生和护士们挨排给中枪的人注射针剂。满地的死人一个个爬了起来,摘掉头上的面罩之后,都是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这些人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四顾战场,想知道那场战斗的胜负,但他们都有些茫然,两队的领袖戴尔和鹿一航“横尸”在停车场上,你枕着我的胳膊,我枕着你的大腿,每人胸口都是一个巨大的血斑,旁边放着两把刀,很显然,有人在这对宿敌搏杀的时候开了黑枪,一举解决了两条好汉。

    “谁干的?”有人拉着嗓子大喊。

    宇文泽缩了缩脑袋,板着脸坐在台阶上,满脸“我是一个无辜路人”的表情。

    古拉菲教授再次清醒过来,去停车场上捡回了那个有核标志的手提箱,紧紧地抱在胸口,皱着眉头,“这东西也拿出来了,学生们难道不知道玩闹是有限度的么?”

    “该死!要汇报给校长!让装备部的家伙把这些东西藏好!我们要好好管理学生和炼金器械!那些可都是危险品!”曼尔坦因教授看见手提箱脸色发青,大声地说。

    “没那么夸张,这不算什么,能毁灭世界的玩意儿不都封藏在‘地窖’里么?古拉菲教授反过来宽慰他。

    宇文泽脸色煞白,心想你抱着一只核手提箱,居然说不算什么,还有更厉害的玩意儿藏在什么“地窖”里?

    古拉菲教授注意到宇文泽的脸色了,立刻换上了温和的笑容,“毁灭世界只是……一个夸张的说法……”

    “用不着解释!今年闹得过分了!”曼尔坦因教授冲着醒来的学生们大喊,“你们违反了‘自由一日’的特别校规,我要汇报校长,终止这个活动!有你们好看的!我还会把你们这次的荒唐事记入档案!”

    “三条特别校夫是,不得动用地窖里的炼金设备,不得造成人员伤亡,不得带校外陌生人参观,对么?”一个冷冷的声音在一旁响起。

    “很好!记得很清楚!数数看有多少人受伤了!”曼尔坦因教授就像是风纪主任那样气冲冲地四下指指点点,最后指向了……那些被子弹打碎的花岗岩。

    宇文泽想他其实还是心疼钱。

    “他是学院的财务监事和监察纪委员会首脑。”古拉菲教授给宇文泽解释“就是因为他贪财,所以才让他作财务监事。”他低声道。

    宇文泽痞了一眼他怀里的核手提箱,挪动屁.股坐得离他远了一点。

    “受伤和游戏无关,是他们不小心自己跌倒了,是不是这样?”另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

    “可笑!丝毫不合理!”曼尔坦因教授怒得光头发亮。

    宇文泽四顾,才发现说话的两个学生是戴尔和鹿一航,他们已经醒来了,这对死敌平静得像是刚踢完球回来的两个队长,一人靠在窄道的一边,以几乎同样的动作双手抱在胸前,目光一样的懒洋洋和无所畏惧。

    “谁是不小心自己跌倒的?”戴尔耸耸肩。

    沉默了一会儿之后,所有醒来的“死人”都举起了手。曼尔坦因教授四顾,那些高举的手像是一片枪林环绕着他,又是戏弄又是威胁。学生们互相比着鬼脸,无论是哪一队的成员,在监察纪委员会首脑的面前立场都是一致的。

    “好!戴尔,你做得好!你等我汇报给校长,你会在毕业答辩的时候从我这里学会更多东西的!”曼尔坦因教授气得手都发抖,从怀里摸出手机拨打。

    “校长,很抱歉打搅你,可是今天的‘自由一日’太混乱了,战神会和学生会的成员动用了弗里嘉子弹,在学院里玩战争游戏,弄伤了很多人……还毁坏了不少建筑,情况非常恶劣!”曼尔坦因教授义正辞严。

    他忽地愣了一下,似乎想起了什么激动道,“不!不能姑息!他们显然对于监察纪委员会完全不放在眼里,戴尔还煽动学生和我作对!”

    他再次沉默,脸色难看起来,“真的是煽动,您要保住我这个监察纪委员会首脑应有的地位和尊严!”

    他的脸色终于沉到了最低点,高涨的气焰也跌落下去,“那至少也得考虑一下损失的问题……财务委员会可是很辛苦地帮学院省钱呢……这么一大笔损失……”

    路明非竖起他那双灵敏的耳朵,听见听筒里隐隐约约是一个老人和蔼的声音,“大约多少钱?”

    “初步核算维修费大概是24万美金……这还不包括重新铺草坪的,他们把您中意的百慕大草坪踩得像是待耕的农田,”曼尔坦因教授忽然四周瞅了瞅,压低了声音,像个一个狡诈,yin险的商人,“不准备让学生会首脑承担这个维修费么?那样我们可以省点钱,反正他不在乎。”

    “算啦算啦,就从校董基金里出这笔钱吧,毕竟每年校庆的‘决斗日’是学生们用努力从我们手里赢走的,我们这些老家伙可不能出尔反尔啊。”话筒里传来校长爽朗的笑声。

    “校董会真是有钱呐。”曼尔坦因教授叹了口气,“校长您还在希腊度假么?”

    “是啊,昨晚和几个老朋友玩了几把牌,睡到现在才醒来,一会儿我就出去在蓝色的琴海里游泳了。我现在要挂电话了,对了你能否把免提键打开一下?”

    曼尔坦因教授茫然地打开手机免提。“[十星]级学员,宇文泽在吗?”

    “在”宇文泽怯生生的说。

    “我记得你选了我的课,对吗?”

    宇文泽一时傻了,“选了啊。”

    “期待和你在课上见面,开学第一天就打败了戴尔和鹿一航。”校长爽朗地大笑。

    电话挂断了。宇文泽抓了抓头,没弄明白怎么才算是干得更加漂亮?

    他胡思乱想中忽然觉得气温下降了,四顾一圈,周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像是饥肠辘辘的流浪汉看到了一个美味的三明治。

    阳光从飘窗中斜照进来,坐在yin影中的人挂断了电话,靠在椅背上无声地呼出一口气。从不大的飘窗看出去,是一望无际的沙漠,狂风在沙上留下了蛇一般的叠纹。

    “把维修费从校董基金会的账上转到维修部的账上。”yin影里的人低声说,低沉的声音和他拿着话筒时的爽朗大笑好像不是来自同一个人。

    “明白,图灵会在五分钟内做好的。”门后面无表情的中年人说,“不过今年的‘决斗日’是维修费最高的一年,不该想些办法劝导么?天才学生们很习惯FangLang形骸的生活方式,而他们本该是严格遵守纪律的军人。”

    “你是觉得我在放任他们吧?”校长说。

    “这两届的学生确实享受到了十倍于以前的自由,在我入学的时候,学院可是一座神秘军事堡垒。”

    “我刻意这么做的,你记得我们十年前的那次挫败,这让我不得不重新考虑教学方针。也许与神族的战争,我们需要的并不是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我们只是需要某一个天才。”校长改用了英文,“Somebody.”

    “Somebody?”中年人问。

    “TheOne!一个绝无仅有的天才,一个领袖,一个让神王们也畏惧的屠龙者,一个就足够!就像我的朋友梅涅克!”校长的声音斩铁般冷硬。

    “放任学生们的才气让他们中产生天才么?戴尔和鹿一航确实是前所未有的天才,不过那个宇文泽,他真的配得上[十星]级么?”中年人摇头,“我特意延缓派人监视他,可我没有发觉他有任何异于常人的地方。”

    “其实我把他评定为[十星]级的原因是……”校长的声音忽然轻快起来,带着一比恶作剧的感觉,“其实我也不知道他是几级,但他的父母是[九星]级,所以我将他评定为[十星]级”

    “什么?”中年人似乎受到五雷轰顶般的重创,一下子愣住了。

    “这样不是很好么?我们的天才戴尔和鹿一航立刻就会注意宇文泽而且警觉。他们应该知道自己不在是学院的王子,总会有能力超过他们的人取代他们的地位。我小小地警告他们,不要肆意使乱用他们的[九星]级特权。”

    “让一个废物夹在两股巨力之间,会被压爆的啊!”

    “虽然看起来是有点废……”校长挠了挠花白的头发,“不过说是废物,还言之过早啊……”

    夜深人静,宇文泽呆坐在宿舍的双层chuang上,看着窗外巨大的月轮发呆。他被安排在学生宿舍1区303,这是一间双人宿舍,他的室友是厄里芬。宇文泽耸拉着脑袋走进宿舍的时候,厄里芬正在上铺呼呼大睡,看起来刚才外面枪声震天对他毫无影响。宇文泽看见厄里芬的第一眼让他有种被拯救的狂喜,因为他身后跟着几十个目光森冷的学生,他们一直尾随他进入宿舍,最后靠在走廊尽头的墙壁上,看他走进了1区303。

    那些目光里是什么宇文泽说不清,震惊?疑惑?质疑?但是显然不是什么友好的意思,ChiLuoluǒ的都是敌意。

    入校第一天他一枪干掉了学生会的领袖戴尔之后,又一枪干掉了战神会的领袖鹿一航,成功地获得了两派的关注。这是什么样该死的鬼运气……他抓着自己的脑袋恨不得把头发揪下来,他也不知道自己发什么癞了,诺诺中枪的瞬间怎么就那么冲动呢?而且诺诺也没胡感激他,宇文泽至今仍旧不能理解曼尔坦因教授大声呵斥学生们禁止围观宇文泽之后,混在人qun里的诺诺只是遥遥看了他一眼,眼神中充斥着怜悯,就和戴尔一起离开了。

    宇文泽本来期待诺诺能跟他讲讲这个学校的规矩的。

    “你看起来真忧郁。”厄里芬从上铺把脑袋探了下来。

    “你好,我是宇文泽。师兄,你上几年级?”

    “八年级”

    “八年级?”宇文泽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

    “其实是四年级,只不过我留级了。”厄里芬说。

    “那怎么是八年级?”宇文泽疑惑道。

    “连着留着四年……”

    宇文泽结束了这个令人惊恐的话题,转而回答厄里芬的问题,“哪只是忧郁那么简单啊。”宇文泽叹了口气,“你不知道今天发生了什么。”

    “我知道,你的英雄事迹已经传唱了整个校园,你今天上了校内新闻网,标题相当轰动。”厄里芬把他搁在肚子上的笔记本抱下去给宇文泽看。标题果然相当耸动,而且居然是中文标题,看来杰里弗学院是铁了心要把中文作为通用语言了。

    “自由一日的王冠归属于谁?是谁轰爆了戴尔之后又轰爆了鹿一航?”

    下面是宇文泽的大幅照片,附有他的学号、宿舍号、年龄籍贯和一切信息,最后一条亲切地标明:“单身!”

    “好像征婚启事。”宇文泽说。

    “不,是通缉令……”厄里芬说,“孩子,看来你还不知道你做了些什么。”

    “我什么都没做,我只是自卫,鬼知道那两个家伙要扔掉枪ròu搏,否则他们远远地不就一枪撂倒我了么?”宇文泽申辩。

    “不不,你还不知道这件事的后果,首先,‘决斗日’中胜出的人会获得‘诺亚馆’一年的使用权,其次,会直接获得今年‘学院之星’的决赛权,最后,”厄里芬叹了口气,“你在这个学院里追求的第一个女孩不能拒绝你,并且要和你维持至少三个月的关系。”

    “听起来我中头彩了……可是你为什么叹气?”宇文泽一点都不高兴,“我有很不祥的预感。”

    “所以现在你就是整个学院所有男生的公敌了……”厄里芬说,“把鼠标移到你的照片上。”

    宇文泽照着做了,忽然跳出了一个红色的箭头,箭头上写着:“看清楚了,就是这个狗娘养的!谁去杀了他?”

    宇文泽石化在了那里。

    沉默了大概五分钟之后,宇文泽站了起来,“我出去撒泡尿冷静一下。”

    “真是一个男人的作法。”厄里芬赞赏,“不过我有件小礼物送给你。”

    “等我冷静完了再给我吧。”宇文泽拉开了房门,外面漆黑的一片,宇文泽踏出一步,四下环顾忽地冷汗直冒,缩回来重重地把门带上,靠着门直喘气儿。

    “怎么了?”厄里芬说。

    “外面好像有人在看我!”宇文泽瞪大眼睛,“而且不此一个!”

    “只是那些看了新闻来围观你的低年级学生而已,别紧张,”厄里芬很轻松地说,“看,你需要我送你的礼物。”

    “这是什么?”宇文泽看着厄里芬手上奇怪的东西。

    “这是一个行军尿壶……知道你今天的壮举之后我已经猜想到你会像陷入狼窝一样了,不出去撒尿是个好主意,没准有人会在洗手间里带着拳套准备挑战你这个唯一的[十星]级学生呢……虽然按说校规是禁止打架的,不过总有人违反。”

    “谢谢你的好意,厄里芬,我想说你真是个好人,”宇文泽哭丧着脸,“可是我被你吓得不想尿了……”

    门外忽然传来了敲门声,宇文泽惊得兔子一样跳了起来,“这还带入室寻仇的?”

    “不不,不至于,总要给我这个高年级学生一点面子的嘛,在说了我这间宿舍是用导弹都打不坏的”厄里芬说,

    “那核弹呢?”宇文泽问道。

    “额……这我就不知道了”厄里芬说“请进。”

    门开了,满脸喜气洋洋的古拉菲教授走了进来,第一件事就是大力地拍着宇文泽的肩膀,“嗨!孩子,我为你骄傲!你看外面有多少人来看你啊!他们都是来瞻仰你的!”

    “你确定……他们不是来跟我玩命的么?”

    “怎么会?”老家伙非常严肃地说,“监察纪委员会可是从来都禁止斗殴的,我们可是教育部认可的正规学院啊!不要把我们看做山贼。”

    “你确定你们没有买通米国教育部的官员?他们知道你们在教屠神吗?”

    “他们很清楚地知道我们研究古代爬行类动物……”

    “教授你深夜来有事么?”厄里芬懒洋洋地问。

    “我来这里是要提醒宇文泽,明天就是入学评估考试的日子,你准备好了没有?”

    “入学评估考试?”宇文泽傻眼了,“什么入学评估考试?”

    “就是证明你超凡脱俗能力的考试,没事,要相信自己,你是最棒的,你今天已经证明了自己一次,还能再证明自己一次!”古拉菲教授带着十二分的鼓励说。

    “请问考什么啊?我真的没复习诶。”

    “只是考神文而已。”

    “神文?”宇文泽傻眼了,一副你在逗我的表情。

    “就是神的语言文字……”

    “什么?你说过外语可以免修的!”

    “可是神文不是外语……神语是每个具有神类血统的人的母语之一啊。”古拉菲教授亲切地拍拍宇文泽肩膀,“这种语言是随着血脉流传的,我相信以你这个[十星]级学生,神族血统的纯度会令人非常惊叹的,只要看到神文,你自然而然地就能理解。这难不倒你。”

    古拉菲教授从口袋里摸出一本字典大小的书,翻开塞到宇文泽手里,“大声地朗读出来。”

    宇文泽尝试着去看那些方块文字,他的脸色忽然变了,变得异常诡异,握着书的手也微微颤抖起来。

    他忽然一下子把字典摔在地上,大声说,“你别以为我什么都不懂!这是韩文!”

    “确实是神语……可惜我们没有解读出神语的拼写方式,我们只是知道读音,所以我们使用韩文注音。”古拉菲教授对宇文泽的反应很是不解,“你试着读读就能理解了。”

    “可是我真的没有学过韩文呐!你们为什么不用汉语拼音呢?”

    “孩子你要明白,对于我们来说汉语拼音不比神文简单”古拉菲教授语重心长道。

    “反正我就是一点都不懂……是标准化考试么……都是选择题么?”

    “你是想蒙答案么?或者……扔纸团来考试?”厄里芬看穿了宇文泽的伎俩。

    “没事没事,韩文是一种注音语言。宇文泽可能只是不懂韩文发音,他读不出来,就无法和这些龙文共鸣。一个晚上足够我们教会他韩文注音,我们要相信宇文泽的潜力,他的神族血统那是没话说的,他可是我们独一无二的[十星]级学生!”老家伙盯着宇文泽眼睛,“听我念给你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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