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教授不多会儿回来了,果不其然,院长找他就是为了打赌这事儿,李俊杰毕竟是他们请来的,赤裸裸的落面儿他们也挂不住,现在唯一能凭借的电击疗法又被省上禁了,别说三天,就算给一个月也找不出辙来啊
“安然,你觉得怎么样”孙教授谨慎的对我道:“他们院长既然都出面了,这打赌的事情,你看是不是就算了”“行,你怎么说怎么好”我嘿嘿一乐:“我们这都已经赢十足了,多磕个头又不能磕出仨瓜俩枣的,有什么看头既然都托到你身上了,这事儿就算作数”
我这边话才说一半,突然就听电梯发出叮铃铃阵响,李俊杰风风火火从里面窜了出来,身后还跟着三两个医生,每个人脸上都怒气难遏目眶俱裂,看着我直愣愣就冲了过来,架势和准备打架差不多。
“安然,你给我出来”
嘿,这孙子叫阵啊
没等我动弹,小猪蹭就窜前边去了,手里拎着红木棍朝着一指:“哟呵,想打架是吧来来来,哥们今儿陪你们玩玩”紧随其后就是胖子,没家伙随手把椅子给抡起来了,急咧白眼的挨小猪身边,跟着嚷:“输了不服气嘿,还真不要脸了,哥们今天非给你们点颜色看看”
这里俩家伙和李俊杰一个是新仇,一个是旧恨,我答应孙教授的时候俩脸上就有点不对付,可毕竟事儿是我办的,赌是我打的,俩没脾气和我抬杠,心里正犯浑呢,现在李俊杰这上门找事可就正好撞人手里了,瞧那劲儿还巴不得人过来呢,当时就提劲儿了。
俩这一冲也不是尽裹乱,好处也有,仨医生包括李俊杰顿时都吓了一跳,蹭蹭的就朝后退,指着他俩手乱颠乱抖,嘴里不住的叫:“你们想干嘛,想干嘛啊你们”
好不容易聚起的气势顿时就没了。
吓吓能行,我总不能看着他们真打架吧,看人退了我就伸手那么一拦,“打你妹啊打,都给我跟边去,哥们都没发话你们先冲动个屁啊那什么青年才俊哥,您老这么急咧白眼的过来是怎么个意思啊,真要心头憋火想发泄我就不拉着了,哥几个换个地儿随便练,可要是有事的话你给我还是放尊重点,知道不”
“你、你、你”李俊杰被我气得七窍生烟,等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儿来,说声嘶力竭都是轻的:“安然,你太卑鄙了”
“哟,这话我就不明白了,你这打哪儿说起啊这个”我不急不缓的站起来,慢慢踱到仨孙子跟前站着:“来,给我说道说道理儿,如果说好了我认帐,随便你指着鼻子骂”
李俊杰脸上抽搐着,抖动着,眼珠子里差点都喷火了:“安然,你老实坦白,是不是你想办法把我的电击疗法捅到省山的哼,为了赢这赌,你也太不要脸了”
“你说这事儿呢”我脸色嗖然一变,哼生道:“李俊杰,咱们这儿都是学精神治疗的人,你当这大家伙儿的面摸胸口说说,你那电击疗法到底能不能治病”
我这话出口,所有人脸上顿时都露出了各种不同的表情,有讥讽的有不屑的,有怒目相对的也有轻蔑淡漠的,可独独震惊愕然的只有一位,那就是李俊杰本人。
他沉吟片刻,看着像是有点扪心自问的意思,我心中顿时有些软了,叹口气继续道:“不好说吧那我告诉你,你这法子虽然让病人不再疯癫发狂,但你说说,他们的行为举止还正常吗虽然你告诉病人家属这是后遗症,可你未必就不知道,这人就连最基本的生活习惯都变了,那还算是原来的人吗”
“对啊,等于说脑袋都换了只剩个身子,这人还是原来那人吗”小猪也在旁边搭茬:“老实告诉你,我师父这是救你知道吗,让你小子少造孽少损阴德,别介以后进十八层地狱”
“小猪”我喝了声,让小猪别太嘚瑟,然后继续劝道:“刚才孙教授已经说了,打赌这事儿我们就了了,该治人治人该想法想法,你要是还有靠谱的新招就去试,我不拦着,可要是你治不了那就送我这儿来明人不说暗话,我现在已经琢磨出招来了,晚上就能治好,你要是觉着心里不落忍,那就把病人给我找齐全了送屋里来,晚上我一起给你
我按照自己的思路正说得高兴,突然屋里晴天霹雳般响起声炸喝:“住嘴”
李俊杰整张脸都扭巴了起来,牙齿咬得咯咯直响,眼珠子都快突出来了,条条青筋跟蚯蚓似的在脸皮下面动弹,整个人像都已经疯了:“姓安的你少他妈拿这幅嘴脸给我说话,我是谁我李俊杰是谁我是堂堂医学院毕业的高材生,流洋博士,你算个什么玩意儿,凭什么本事来教我告诉你,这打赌的事儿完不了,我来就是告诉你小子这事的”
啊我合着孙教授小猪胖子徐全部傻眼,怎么着啊,都现在这样子了居然还没完呢,这小子究竟是怎么想的脑子进水还是一股子气下不来啊
“你的意思是,这打赌你还要挺着”我有点气乐了:“你还真没白费那博士头衔啊,都这局面还要和我打赌呢”“小子,你等着瞧”李俊杰话都不给我机会说话,直接着脸又撩下句来:“明天早上八点,我的病人肯定好好的呆病房里,你最好也能做到如果谁输了,谁就到医院门口磕头去”
“好一言为定”我这上火了,“不磕是你孙子”
李俊杰重重的哼了声,拧巴着脸转身就走,走得都有点摩擦摩擦魔鬼的步伐的味儿了。
看着电梯门缓缓关上,就在那即将合拢的瞬间,我透过门缝瞄见了李俊杰的眼神,那是种蕴含着愤怒、屈辱、仇恨、嫉妒综合无数因素的眼神,对视的那一刻,看我就像是一把利刃,深深的朝我心窝子里扎来
这家伙的骄傲被我折煞羞辱,直接就朝不死不休奔着去了
我长长的叹了口气,心中知道这事儿善终不了了,于是转过脸对身后目瞪口呆没搞明白状况的孙教授叮嘱了一嘴:“喂,您老可看见了啊这事儿不是我不饶,是那小子不罢手您回去给医院那边说说情况,让他们出面劝劝,免得这小子一会弄些傻事出来,害了自己不说,还把那些个病人给害了啊”
“哎呀,还真是”孙教授到了这会子才反应过来:“我赶紧去给人说说”话没说完就窜出去了,等不了电梯,直接奔安全楼梯就下去了。
等孙教授走了,我干脆把胖子徐也指派了出去:“老徐,这不是小事儿,你也别闲着了,受累找你的哥几个说说,今天把这孙子盯着点,看是不是还有什么阴招没使呢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可就拜托你了啊”
胖子把椅子重重的顿在地上,嘿嘿直乐:“安老弟您别说,这事儿合我的心意妈的,都放他一马了居然还咧咧不肯了事,这么不识抬举的货,我非看他在地上跪着磕头才行,到时候还得请记者发网上去”
胖子双手搓搓,跟着也就顺安全楼梯出溜下去了。
打赌既然继续,那我的正事儿也就该抓紧了,我把病房的窗帘全部拉下来,整间屋子弄得灯瞎火又昏又黯,门口挂上锁就守在门口没多废话,这大中午的总得把饭吃了再说事儿吧,孙教授那又急又上火的我拦不住,胖子是才吃了口,但我和小猪还饿着呢。
随便叫了三个外卖过来,等半小时就到,但还不等我把盖儿掀开,刘辟云的电话就到了,喊我赶快过去,我挂了电话随便扒拉几口就出了门,临走的时候对小猪千叮万嘱,这屋里一定不要进去,只要不是人死里面了,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得请示了我再说。
吩咐之后,我立刻出门开车朝刘辟云说的地方而去,那是在距离广元市区还有十来公里的个小镇,位置也在西面,估计就的是四爷的地方。车子跑的风快,不到半小时我就到了点,寻摸着进了个茶楼的包间里。
包房里有三个人,刘辟云和四爷我都认识,但旁边还有个人,这人看着比刘辟云还高些廋些,满脸肃然,倒是没他那种玩世不恭的痞子样儿,刘辟云介绍我的时候人给挺客气,站起来按照法门的规矩还我个礼:“安兄弟客气同属法门一脉,今后需要帮衬的地方还多,就请你多多关照了我是诸葛家方诚,平时在北京待得比较多,如果到时候需要就来个信,我一定尽力”
你看看你看看,一个师傅教出来的人怎么差别那么大啊,这才是名师高徒的样儿,刘辟云这家伙一比简直太不靠谱了,什么时候看都和卖假药的差不多
而且,方诚这位也显得成熟稳重很多,年纪虽然比刘辟云大不了多少,可人说话做事都有股老成持重的味道,像是坐在高位的人,平时不苟言笑,我说起话来反而有些不自在,倒是刘辟云和我说话轻松,没多少功夫就把四爷所说的那事儿给弄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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