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宇紧随倪寡言下了禹王台,一口气来到了不远处的湖畔边。
右手移到了剑柄处,倪寡言对身后的林宇说道:“接下来,我会出一剑,你要看清楚了。”
林宇连忙凝神,注视着倪寡言按在剑柄上的右手。
“唰!”
剑光闪动,却不止一道,而是三道同时亮起。
“这是……”
凝视着同时亮起的三道剑光,林宇心中暗道:“峨眉绝技‘一剑化三光’!只出一剑,却能发出三道剑光:只有在峨眉剑法达到融会贯通之时,才能使出的剑法。记得十多年前,我曾看过母亲使出此等绝技。”
倪寡言收剑回鞘,转身望向林宇:“看清了吗?”
“对不起,我没有完全看清出招的轨迹。”回答之时,林宇不禁有些惭愧。
拍拍林宇的肩膀,倪寡言说道:“我让你看清的,并不是过程,而是结果。这一次你要看清,三道剑光发出之后,各自造成了什么结果。”
看到林宇点头,倪寡言便再度移动右手,按在剑柄之上。
“唰!”
三道剑光,再度同时亮起。
收剑回鞘之时,倪寡言再度询问道:“看清了吗?”
“看清了。”回答之时,林宇的脸上出现了异样之色。
注视着林宇,倪寡言追问道:“你看清了什么?”
“结果。”
“什么结果?”
轻轻呼出一口气,林宇颇有感触地回答道:“命运的结果。不同的性格,不同的选择,便会出现不同的结果。”
说到这里,林宇已上前一步,来到一块断裂的石块前:“这石块之所以会断,固然因为不够坚硬;但是再坚固的东西,也难保不被利刃斩断。若是像一旁的泥土似的,能够变得柔软些的话……”
说话间,林宇已走到旁边。指着被划了道剑痕的泥土道:“就顶多只留下一道痕迹,而避免了被斩断的命运。”
走到泥土地的边缘,林宇望着下方的湖水道:“如果能再柔软些,像这湖里的水一样无形无相。那么无论受到什么样的斩击,都会恢复如初。”
“解释得很好!”
倪寡言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你的悟性很高,希望能把这次悟到的东西,融到内心深处。去化解今日产生的心结。所谓心结,是心中的结;所以只有用心,才能解开啊。”
说完这番话,倪寡言便转身离去。
“谢谢倪师傅教诲!”
林宇感谢之时,向着倪寡言深深鞠了一躬。
“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也,这是我应该做的。不过若真要感谢,却是另有其人。林宇,为了爱你之人,也要更加坚强才行。钢铁经过淬炼后。才是真正的利器;不然即使再硬,也会因为没有弹性而折断的。”
倪寡言走远后,林宇望着波光粼粼的湖面,陷入了沉思之中。不过他的脸上,哀愁之色却褪去了不少。
伊人的倩影,出现在林宇身后。
“萱萱,你来了。”林宇转过头来,把伊人拥入怀中:“是你告诉倪师傅,我今日的心结所在吗?”
依偎在林宇的怀中,张如萱轻声答道:“是啊。倪师傅是位智者。又是长辈,所以我请求他来劝你。宇,不会怪我多事吧?”
“怎么会呢。与倪师傅交流之后,我的心情好了很多。”
指着身前的湖面。林宇感叹道:“之前我陷入自责的情绪之中,其实也是一种逃避,逃避不愿面对的事实。末世里的惨剧,时时都在上演,欧阳亮说的对,若人活得太清楚。确实很累心。但是如果把心放宽,做到这湖面般宽广,也许就能包容很多痛苦哀愁。”
张如萱伸出芊芊玉手,抓住了林宇的手掌:“宇,无论你选择逃避还是面对,包容还是拒绝,我都能够理解。只是单单理解,还远远不够。我想替你分担痛苦与忧愁,这样才算真正的爱人。所以以后有什么烦恼,请一定要与我共同承担。”
听到伊人的话语,望着伊人的容颜,林宇不禁俯下身子。
张如萱的朱唇刚启,玉齿就被一下顶开……
拥吻的一对璧人,彼此的心也在拥吻。
……
东瀛国-本州-江户郡-中心区-筑地医院:
顶层的会议大厅内,一众医师局促地站立在会议桌两旁。
“结花突然昏迷,没有人有良策吗?”目光扫过两旁的医师,晦光一郎强压性子问道。
抽出利刃“村淬”,晦光一郎提高了语调:“我再问一遍,没有人有良策吗?”
“主上,这一次情况不同,您即使斩杀了我们所有人,也无济于事。”靠近上首位置的麻生沙树直言不讳道。
死死盯着麻生沙树,晦光一郎冷冷说道:“无济于事?连病都治不好,要你们这些医师还有何用?”
“哎,结花小姐此次昏迷,不是因为染上了疾病,而是中了诅咒。”麻生沙树无奈说道。
“诅咒?”
晦光一郎皱起眉头,“什么诅咒?结花何时中了诅咒?”
麻生沙树退后一步:“主上,请随我去看望结花,她的身体上已经出现了征兆。”
晦光一郎与麻生沙树一起,来到五十岚结花的病床前。
病床上的五十岚结花,脸色苍白得吓人。她的人虽然陷入了昏迷,但表情却好似正在经历梦魇。
麻生沙树伸出带着无菌手套的右手,轻轻移开结花脑后的长发。
晦光一郎眉头一挑,注视着爱人的脖颈处:那里,有一个血色的雾状斑点。
“这是血雾一族的家纹!”
晦光一郎不禁脱口而出,“血雾一族……对了!之前曾与那个落选者的忍者交过手,他就来自血雾一族!那个忍者在临死前,曾用血刃偷袭我,却被结花用身体阻挡。不对啊!”
两手抓住麻生沙树的衣领,晦光一郎皱眉说道:“结花那次重伤昏迷时,你不是用什么本田引流法,把我的血输入她体内。完全治好了她吗?怎么现在会突然出现诅咒?”
“对此我也一无所知。”麻生沙树无奈地摇摇头,“这个血色的雾状斑点,是结花小姐昏迷后不久出现的。这一次,我用所有的医学仪器给结花小姐做了检查。排除了各自疾病的可能性;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她之所以昏迷,只能是雾状斑点引起的诅咒。这种诅咒应该存在一定的潜伏期,此时刚好显现出来。”
“是那把血刃造成的吗?”晦光一郎陷入了沉思,“刺穿结花的身体之时,也把诅咒种植了进去。”
看到晦光一郎陷入沉思。一旁的麻生沙树小心翼翼地提出建议:“虽然医学对于诅咒已经无能为力,但是佛门中应该有解除的办法吧。”
“你是说真言宗?”晦光一郎点点头,“如今也只有去那里求助了。”
低头轻吻了一下爱人苍白的脸颊,晦光一郎深情说道:“结花,等着我回来唤醒你。”
……
作为流传千年的东瀛八宗之一,真言宗的本寺——本能寺占地广阔,占据了筑地几乎四分之一的面积。
踏上纯白的石阶,晦光一郎举头望向前方的寺门。
古朴、肃穆:每次望见寺门,晦光一郎都会得出这样的感受。
无暇关注寺门,晦光一郎急匆匆地向前直行。
“阿弥陀佛。施主请留步。”守门的其中一个僧人双手合十,向着晦光一郎微微躬身。
从怀中取出一块玉帛,晦光一郎递给了守门的僧人。
“这是真雅大师的手谕,施主请随我来。”把玉帛交还晦光一郎,守门的僧人侧身说道。
一路疾行,晦光一郎在守门僧人的引导下,直奔真雅大师所在之处。
“晦光一郎!”
身后传来呼喊的声音,让晦光一郎顿住了脚步。
白种人阿瑟跑了过来,对晦光一郎露出了笑容:“真巧啊,在这能碰到你。”
“我找真雅大师有急事。叙旧的话语。之后再说吧。”对着阿瑟点点头,晦光一郎迈开大步,走向面前的教习堂。
来到教习堂的推门前,晦光一郎用尽全力推动。木质的推门却丝毫未动。
“施主别白费力气了,这个推门被附上了‘静固’的真言咒,说明堂内的教习还未结束,还请耐心等待。”守门的僧人走上前来,低声劝阻道。
晦光一郎的眼球,已经变成了淡黄色。他伸出右手。贴在了推门之上。
“这是?”
守门的僧人突然瞪大了眼睛。
晦光一郎右手皮肤的颜色,变得如水般的透明。这透明的右手腕竟然,不可思议地穿透进了推门里!
看到推门里突然伸出一个右手,教习堂内的孩子们纷纷转过头,好奇地看了过来。
只有一个孩子不为所动,依旧在努力练功。这个孩子的面容非常俊俏,看上去应该是混血。混血的孩子便是与阿瑟一起来到这里的安东尼。当然,如今他已被真雅大师赐法号“真趣”。
“专心练功!”
厉喝之下,孩子们吓得立刻转过头,继续一边碎碎念,一边练习结印的手势。
发出厉喝之后,负责教习的真雅大师看向了穿透推门的右手。
只见右手的五指松开,一张玉帛飘落下来。之后,右手重新变得透明,穿透到推门之外。
“摄!”
随着真雅大师发出真言,那玉帛自动被吸到她的手中。
扫了眼玉帛,真雅大师便走出了教习堂。
望着推门外一脸焦急的晦光一郎,真雅大师凝眉说道:“下一次再来拜访,请不要在我教习时打扰,这样很不礼貌。”
“请大师见谅,一郎确实有急事。”对着真雅大师躬身致歉,晦光一郎便把五十岚结花的情况快速说明一遍。
听完晦光一郎的说明,真雅大师不由皱起眉头:“看来,她确实是中了诅咒,而且还不是一般的诅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