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芩的手还没摸到狐狸脑袋,狐狸便转头咬上来,墨芩一把捏住狐狸的嘴,轻笑道:
“不乖哦。”
“一会儿伤口再裂开我可不管。”
狐狸瞪着墨芩,龇了龇牙,一口尖利的白牙跟刀锋似的,只需轻轻一口就能能咬得人皮开肉绽。
那凶狠的眼神,哪里有半点被威胁的样子。
可真当墨芩松开他的时候,他又不咬人了。
只一扭头,闭了眼,完全不想搭理墨芩。
墨芩再伸手摸他,他也只是发出咕噜声表达自己的不满。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
姜弈晟站在门外,一身青色衣衫,端的是清正温润。
他的视线从墨芩身上划过,见墨芩已经换了干净的衣服,手上也没什么抓痕咬伤,才缓缓开口:
“师妹,你那狐狸的伤可是处理好了?需要我帮忙吗?”
姜弈晟带着温和的笑,眼神也不随便乱看,倒有几分君子之气。
墨芩站在门口,也没有引他进去看的意思:
“处理好了。”
不就是一只狐狸嘛,不让处理伤口,大不了把狐狸处理了!
姜弈晟点下头,“那就好,处理完了下去吃饭吧,”
狐狸不重要,他主要是想看看墨芩消气了没有。
姚夭还在下面等着,但姜弈晟没说,怕墨芩听了不高兴。
墨芩也确实没吃下午饭,她转头看了一眼还窝在桌上的狐狸,转身将他抱到床上放着。
临走前还不忘威胁他:
“你要是跑了,我就不找了。”
狐狸用后脑勺对着墨芩,听到这话用只是动了动耳朵,也不知道听进去没有。
等墨芩跟着姜弈晟出去,狐狸才慢吞吞睁开眼,朝门口的方向看了看。
他低头自视腹部缠绕的细布,用爪子勾了勾,伤口处理得很好,包扎得也很漂亮。
可想到方才墨芩抓着他,给他清理……
他眯了眯眼,眼中闪过一丝危险。
他看了看半开着的窗户,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选择继续趴在床上睡觉。
反正她又不知道自己是妖,到时候养好伤,各奔东西,再见面她也认不出自己。
-
直到天灰蒙蒙的时候,墨芩才回来,同时还带回来一只白煮鸡。
墨芩将鸡放在桌上,转头去床上将狐狸给挖出来,指着桌上的鸡道:
“吃吧。”
狐狸探着脑袋,嗅了嗅,还不等他下口,又从外面进来不少人。
他们提着热水,往屋里屏风后的木桶里倒。
墨芩站在桌子旁,又伸手朝狐狸身上摸,还随口给他取了个名字:
“你暂时就叫小白吧。”
“?”
狐狸连鸡也不着急吃了,转头瞪墨芩,显然对这个名字不满。
谁允许她胡乱取名字的?
暂时?难不成她还打算弃养……
人类果然不可信。
小白偏头躲开了墨芩的手,不再理她开始用餐。
很快,洗澡水也准备好了,店小二退出去前问:
“姑娘,洗澡水备好了,需要帮你找个侍女来伺候吗?”
墨芩摆摆手,表示自己不需要。
小狐狸个头不大,但很能吃,他很快就吃完了整只鸡,甚至还觉得自己没吃饱。
他转着脑袋,打量屏风后面正在洗澡的人。
画着山水图的屏风后隐约露出女孩的轮廓,她背对着屏风,狐狸只能看见一个后脑勺和一小截肩膀。
剩下的什么都看不见。
狐狸看了几眼,不感兴趣地移开脑袋,似乎是为了赶走充斥在耳边那烦人的水声,一双狐狸耳朵抖个不停。
墨芩洗完澡,穿着淡蓝色寝衣,及腰的长发垂在身后,不时有水滴从发尾滴落。
桌上摆着一盘鸡骨头,狐狸就蜷缩在盘子对面。
也不知道是懒的,还是真的受伤了动不了。
墨芩草草擦了一下自己的头发,不至于一直滴水。
她从桌上抓起狐狸,薅了一把:
“你还挺能吃的。”
狐狸个头不大,甚至比那只鸡大不了多少,可他全都吃下去,小肚子居然一点也没鼓起来。
墨芩有些惆怅。
话说早了,她好像有点养不起,现在扔出去还来得及吗?
算了,等养不起了再扔。
夜间,原本已经熟睡的狐狸悄然睁开了双眼。
他从床边走到了墨芩身侧,停在她露在被子外的手旁。
确认墨芩真的睡着后,狐狸才矮下身子,凑到墨芩手腕上嗅了嗅。
一股香甜的气味充斥在鼻尖,狐狸探出舌尖在那截露出的皓腕上舔了舔,尖牙轻轻抵住女孩细腻的肌肤。
微微用力,血珠便争先恐后地涌出。
须臾,狐狸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又将墨芩手腕上的血渍舔食干净。
那四个细小的血洞也随之消失不见。
偷偷做完这件事,狐狸才重新窝回床边,闭上眼继续睡去。
白天墨芩接近他的时候,他就闻到了。
墨芩身上有一股很好闻的味道。
她的血大补,待在她身边有利于他的伤势恢复。
墨芩又主动接近,他就半推半就从了。
-
第二天,墨芩醒来的时候都快日上三竿了。
门外,姜弈晟有节奏地敲着门。
看到墨芩头发还散乱着,身上也只穿了件中衣,姜弈晟愣了一下,旋即又温和道:
“师妹,昨晚休息得好吗?我还以为你又出去呢。”
墨芩是打算早起出去的,但也不知道怎么的居然一觉睡到了现在。
若不是姜弈晟锲而不舍地在外面敲门,她还不知道要睡到什么时候。
姜弈晟笑了笑,“想是昨天累着了,多睡一会儿也好,今晚可能要忙到很晚。”
“……”
两人简单说了几句,姜弈晟才离开。
墨芩关了门,将视线落在仍旧窝在床边的狐狸身上。
狐狸若有所觉,他抖了抖耳朵,睁眼对上墨芩的视线,看了一眼又移开,一副‘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
墨芩也不着急洗漱了,她显示抓住狐狸,扒开细布看了看他身上的伤,顺便换药。
狐狸象征性地挣扎一下,最后只能用尾巴挡住重点部位,为自己保留最后的尊严。
经过一个晚上,他身上的伤竟然好得差不多了。
也不知道是药效太好,还是他的自愈能力太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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