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洞的事情,难道你也知道,”我觉得有些意外,洞绝对是个禁忌的场所,温小楼从一些古陆人身上得到了信息,进那个洞的人,进去就出不来,既然这样,那么所有关于洞内的情况,肯定都传递不到洞外,在我看来,那个洞完全就是个谜,
“不止是我知道,很多人都知道,只不过大家都不敢说而已,”
古陆人探索这个洞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他们都知道这个洞里,有神遗留的秘密,所以挖掘工作从很久很久以前就开始,温小楼说的的确没错,这个洞就好像一张吃人不吐骨头的嘴巴,人进去,音讯全无,遇见这样的情况,动用再大的人力物力也没什么用处,所以,挖掘工作干干停停,
石头家里祖辈都生活在古陆,他们是普通家户,但土生土长,也知道一点事情,大概在明朝初期的时候,对秘密的挖掘中止了,因为很多年没有结果,古陆人也失去了信心,
本来,这种事情一旦中止,其实就表明着被彻底放弃,但是到了石头父亲年轻的时候,部落里突然又把搁浅了几子不见了,那个距离,恰好是火光能影射进去的极限,当时的一幕,围在洞口的人都看到了,
“你能理解那种突然不见了的样子吗,”石头挠了挠头,他没上过学,语言表达能力稍稍欠缺,可能一时间也跟我表达不出来,具体是怎么一回事,他想了想,对我做了个手势,指指自己的胸口,说:“比如说我,本来就坐在你面前的,但我突然就没影儿了,无影无踪,”
“我能理解,”我知道石头所说的是什么意思,就是一个人在眼皮子下面以肉眼都察觉不出的速度突然消失,和一滴水落进了熔炉一样,根本就没有过程,等旁观者反应过来的时候,当事人其实早已经不存在了,
情况发生的很突然,人的确是不见了,毫无征兆,围在外面的人,包括那些大祭司在内,都没有任何办法来阻止和挽回这一切,
果然如此,我想起了温小楼说的话,古陆人对这个洞的探索没有真正停止过,但他们无能为力,进去的人就永远出不来,此刻听了石头的讲述,我才知道,进洞的人不是死在里面了,而是诡异的消失了,
事后,古陆的决策层还不肯罢休,最少又暗中组织了两次隐秘的勘察,他们肯定又派人进了洞,但都无果,这个洞,就好像一张永远填不满的嘴,有多少人都不够往里塞,在这种情况下,古陆部落只能被迫停止对洞本身的勘探,
难怪,古陆的祭司在举行复活仪式的时候,对洞那么畏惧,他们是怕距离太近的话,也会跟西方祭司一样,突然就无影无踪,
石头提供的线索都是破碎零星的,猛然一听,好像知道了一部分过程,但真正的答案,还在雾里,不过这也难为他了,一个古陆人能对外人讲出这么多,实属不易,
我们在这里休息了大概两天左右,我想着温小楼说的三天碰头的事,但现在也不可能再跑回去跟他碰个头,这货不会讲出什么新意,无非还是励我全力进洞,给他弄条虫子出来,所以我依然留在这里,等石头带路,
石头虽然躯体有点比例失衡,不过从小都在劳作,底子很扎实,再加上药和傩的作用,两天以后,他的伤没有痊愈,不过行走已经不成问题,他估计知道我心里比较急,能正常行走以后,就跟我说,今天可以趁深夜到古陆老村去,
石头用快要发霉的木薯干和杂粮熬了一点粥,难喝的要命,我给他分了一个罐头,两个人吃饱肚子,就静养体力,准备晚上的行动,
大概十一点左右,石头说可以动身了,我们现在朝老村走,估计得一个小时的时间,到老村正好子夜,古陆人的作息和外界的人不同,在外界,晚上十二点,估计很多人正在吃宵夜,但古陆人却已经处于深度睡眠,
他带着我在山间绕行,东拐西拐的路,一会儿就把我绕的有点晕,但石头轻车熟路,走的很顺,他估计的没错,一个多小时以后,我们靠近了古陆人真正的栖息地,
这一夜,是难得的晴天,头顶的月光撒播下来,让视线比往常更清晰,我看到了古陆人居住的地方,
他们把自己住的地方称为老村,但事实上,这个聚集地的范围不能用村子来称呼,要比普通的村子大的多的多,聚集地在几座山之间一块罕见的开阔平地上,平地的两端竖起了用石头还有原木构建的墙,像是一个小的城邦,山间的平地还有两边的山脚山腰,到处都是密密麻麻的民居,在古代,古陆人经常迁徙,所以他们的建筑多为竹木结构,真要被迫迁徙,一把火就能把整个城邦烧的片瓦不存,
看见这密密麻麻的建筑群,我的头就更晕了,幸亏有石头在,否则,给我一张路线图,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走,何况还有四处存在的暗哨,
“老村外围的暗哨很多,真正走进去的话,暗哨就少了,”石头带着我小心的朝老村北面的一个角落走去:“你忍一忍,我们从水池进去,这是最安全的一条路,”
古陆人的这一处聚集地,有几去,然后悄悄的朝前走,水不算很深,就到膝盖,顺着水渠,又钻过一道很低的墙,我们已经算是真正进入老村的范围之内了,
老村里面漆一片,只有四个角各自耸立一座差不多十米高的木楼,石头对这里的地势特别的熟,从一座一座简陋的木屋之间轻快的绕行,慢慢就走到了老村的东部,
老村的东部没有太多民居,过去,这里是每年祭神的地方,神坛就在这儿,地牢距离神坛不是很远,旁边十几座屋子,住的是看守神坛和地牢的守卫,
“我们的祭司都不会住在这儿,晚上的时候,只有一些看守,想要进地牢,就只能想办法把地牢里面外面的看守都引到一处,然后试着用傩去控制他们,”石头小声对我说:“这是唯一的办法,”
“那就试试吧,”我心里也很没底,如果石头肯帮忙,我们两个合力,大概能把普通的古陆人给控制住,但这个过程中,只要有人突然发觉,那么就前功尽弃,而且我们俩人也要陷入危险的境地,
呜呜
就在我和石头商量着怎么把看守都引出来的时候,老村的外围突然想起了急促的号角声,紧接着,我听到了连绵不断的惨叫,从老村左右两个方向同时传出,四角的木楼燃起大火,村子里囤积草料的地方也被烧了,
我心里一阵激动,觉得老天太照顾了,本来想着怎么引出看守,变故就突然发生,这显然是有人在攻击村子,
难道是温小楼,想来想去,除了他,我也想不出谁能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对古陆人发起攻击,
“停手吧,”石头听着号角和惨叫声,神情顿时紧张起来:“是方家的人来偷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