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魂草事关我能够还阳,而叶先现却一副不以为然的姿态,这可把我给气炸了。
我怒气冲冲地指着他鼻子,“我好声好气叫你一声叶大师,你怎能这样不负责任呢现在已经过去了五六天,再迟我的小命就冻过水了。”
“该来总会来的,瞎操什么心,这些日子累坏我了,先睡一觉,没啥要命的事别打扰我。”叶先现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十分不雅的躺在座位上熟睡,不一会儿就鼾声如雷。
所幸火车内人不多,不然我这个大嗓门肯定会吵醒不少熟睡中的旅客。
咦不说我还没注意,怎么周围好像都不见个人影了啊
我挠头回想,当时从油纸伞里出来的时候,记得有瞄到几个乘客,可如今整节车厢却静得蚊子声都听得一清二楚。
生性好奇的我离开了座位,临走前还特意瞥了睡姿不堪的叶先现一眼,心想还是别打扰他了。
这辆驶向贵州省的火车,难道会是那种廉价的货民两用火车
有时候部分火车主要是运货的,比如煤炭、大件货品等等,设备十分简陋,尤其是少有清洁的车厢中弥漫着一股恶臭味,一般人都不会乘坐这种火车,实在太折磨人了。
只不过这种火车的票价很低,相比其他的火车,足足少了三分之二,所以不少返乡的农民工会购买,就图省点钱,多带一点回家。擺渡壹下:嘿言格 即可免費無彈窗觀看
我心里怨声乍起啊,暗骂这个铁公鸡还真是一毛不拔,用得着这么省吗
突然我感觉身体一凉,温度估摸在六七度之间。
我擦,虽然现在是酷夏时节,但是也不用把冷气开得那么低,而且车厢里几乎没人,那不是浪费嘛。
哎呦,不对哦这种搭客补贴的火车怎会奢侈到开冷气,车票钱都不够电费呢。
我抬头看了车厢两侧的不出口。
叶先现往两边扫了一眼,没好气地说:“都是一起坐车的,有什么好大惊小怪,赶紧过来,别打扰了别人。”
由于叶先现一直看着我,所以我镇定了不少,连忙爬起来,蒙头就直跑,愣是不敢向两边的座位上看。
“呼呼”
我回到座位上,脸色铁青,大口喘息,还没从刚才的惊吓中恢复过来。
过了好一阵,叶先现打了几声哈欠,喝了杯水,像是睡得差不多了,对我说道:“昨晚你乱走什么啊”
压抑在心头的郁闷,我可就一股脑地说出。
“刚才我觉得有点古怪,就起来去看看,开始车厢里明明没有任何人,可等我转过身子,整间车厢又坐满了”
我讲到这里,转头看向旁边的座位,那里赫然坐在一对夫妇,还有三个小孩子,最大才不过十岁,应该是一家子回家吧。
其中一个年纪最轻的小女孩冲我笑了笑,天真而烂漫,只不过那张惨白的脸庞,以及那像要渗血的双眸,实在让我生不出半点疼爱的念头。
一张断裂的手突然将小女孩的头扭回,我一瞧原来是她的妈妈,并且对我瞪起了恶狠狠的眼。
叶先现敲了一下桌子,“别东张西望的,这辆火车的乘客除了我之外,其余都是鬼,包括你在内。”
啊原来这个车厢里的人全都是鬼,可为什么会这样,那也太可怕了。
我不敢再向其他地方看了,那都是鬼,谁知道会不会又要害我。
叶先现继续说:“大概是在抗日战争的一年春节吧,这辆车上搭着需要转移的民众,谁知道被鬼子的炮弹给打中,整车人无一幸免,所以”
所以才会坐满一车厢的鬼,可我仍然不解,为什么这些鬼要执着于待在这火车上,不去转世投胎
“叶大师,他们干嘛要留在这火车上”我多嘴问了一句。
叶先现不觉得烦,“你以为一车鬼的怨气会很轻啊,需要每年的忌日那天超度才能慢慢化解怨气,他们这些可怜鬼方可下地府报道,等到轮回。”
我说这群鬼为何不离开,原来是为了化解怨气。
嗯这么说的话,总的有法师来超度吧,莫非叶先现故意搭这趟火车是这个原因
我没有追问叶先现,而且他正抽着香烟,恐怕也不愿解答我无聊的问题吧。
不过这个时候,我的脑海中浮现起那花玻璃上的女鬼,好像那个女鬼跟车厢里其他鬼不一样,到底哪里有异样,我却又无从说起。
那张恐怖的半脸久久无法令我忘怀,血肉模糊,像是被人生生撕下了脸皮,并且上面爬着恶心的蠕虫,想想都涌起一股作呕的感觉。
我以为离开这辆火车之后,这个穿着民国旗袍的女鬼不会纠缠我,所以我心也安定下来,没有将这个女鬼跟叶先现提起。
其实鬼也不是不用休息的,就比如我,坐了没多久,疲惫感就侵袭了我全身,眼皮渐渐耸拉下来,陷入了沉睡中。
在我模糊的记忆里,梦中我似乎又遇上了那个女鬼,她一直站在一座古老的石桥上,朝着我挥手,要我过去
嘟嘟
火车在下午的时候就抵达了贵州省,叶先现拿出油纸伞跟我说:“你是要待在里面,还是怎样”
回想起那灰蒙蒙的空间,我直摇头,“别啊,里面都不是人待的地方,再让我待在里面,我怕还没还阳,我就得发疯。”
叶先现拗不过我,只好是将油纸伞收起来,然后又是烧了张符纸。
我看着那烧得还剩一半的符纸,苦逼地说:“怎么又得这样,就没其他办法吗”
叶先现严肃地说:“那你要待在油纸伞里,还是在外自由活动呢”
待在伞里面相当于坐牢,说到底还是在外面爽,我咬了咬牙,“吃就吃吧。”
叶先现也不客气,一手掐开我的嘴,一手将烧着的符纸塞进我的嘴里。
“呸呸”那符纸的味道实在够呛,要不是为了能在外行动,打死我都不吞。
叶先现帮我解决在白天活动之后,便把我晾在一边,然后走到铁轨的旁边,我看着他心里犯嘀咕。
嘶,他想要干嘛啊,难道铁轨底下有啥东西
我跟在后面,打算是瞧瞧他等会有啥动静。
叶先现往布袋子里取出烛台,桃木剑,糯米,以及符纸等等
动到这么多东西,该不是要开坛做法吧我一边猜测,一边待在旁边看。
说来也奇怪,这个火车站还挺荒凉的,望过去是一片稀稀疏疏的小树,站台那边就一个年过半次非得火车站的那群龟孙子领导升升价才行。”
叶先现抽着香烟离去,留下背后无语问苍天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