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荒山深夜冷便罢了,大城市也这般阴寒。”我靠着墙角,蜷缩着身子,捧着手在嘴边哈气,心里想着去找什么工作好。
“嗯”这时,一个身材高挑,穿着丝袜短裙,上身小皮袄的年轻女孩,急匆匆从我眼前走过,不过,走出六七步,年轻女子停下了脚步,侧头看了过来,稍稍犹豫了一下,走到了我面前。
我抬起头,就看见她从包里取出一百块钱,放在了我脚下,对我淡淡一笑,转身便走。
我拿起看了一眼,愣了一下,然后追了过去,大声喊住她“姐姐留步,姐姐请等一会儿。”
女孩听见我喊她停了下来,转身看我,眼中多了一点提防,防备的说,“怎么嫌少吗”
“不是。”我把一百块钱塞到她手里,“我不是乞丐,这钱我当然不能要。”
那个女孩看了我半天,突然笑了起来,“哎哟,自尊到是蛮强的,不过,自尊不能当饭吃,这一百块钱就当借给你的,等以后有钱了再还给我如何”
我没说话,又走回去蹲下。可能是我的举动引起了她的兴趣,在我一边坐下,问我,“你叫什么名字”
“季温”
“为什么不回家”
“我已经没家了。”ya ng e.
“哦,到是挺可怜的。”她看我的眼神多了一点同情,“这样好了,你不要我的钱,我请你吃饭,这下子你不能拒绝了吧,再拒绝就是给自己找罪受了。”
我叹了一口气,把她的钱放在手上问她,“你又叫什么名字”
“萍水相逢,不必道出姓名了吧。”
“呵呵。”我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
“有清水吗”我没有回答她的话,反而开口问了一句。
她愣了一下,以为我口渴,皱了皱眉,从包里取出一瓶矿泉水,递给了我。
我擦干净地面,将纸币放在地面,以清水沾湿,接着咬破指尖,默念口诀,鲜血滴落在纸币上。
一瞬间,纸币变了,竟然变成了冥币。
“啊”这场景把她吓了一大跳,震惊的看着我,“你、你究竟做了什么”
“一点雕虫小技,使钱现出本相罢了,现在你明白我为什么死活不接受你的钱了吧,这关乎到因果关系,还是少触碰为妙。”我看了一眼震惊的年轻女子,提醒说:“这种钱你不止一点吧,还是想想怎么来的吧,你一不是鬼,二不通玄术,却身怀这种钱,从你面相来看,必有死劫。”
年轻女子脸唰的白了。
“告辞”我站起身,向远处走去,这种事只要进来,就再也难以放开,一切都是麻烦啊,还是躲远点为妙。然我还是太单纯了,都说出口了,对方又岂能放任我离去。
“季温”年轻女子回过神来,大喊着追了过来,拦住了我的去路,她凝视着我,一本正经说:“还请高人救命。”
“别叫我高人。”我绕过她正要离去,蓦然间,肚子叫了起来,脸色不禁尴尬。
年轻女子莞尔一笑,走过来一拉我手说:“走啦,去姐姐家,姐姐给你做好吃的,啊,忘了说,姐姐叫白馨,记清楚了哦,不要忘了。”
我无奈,算了,就帮她一次吧,换口饭吃,然后赶紧找份工作稳定下来。
跟着白馨回家。
白馨是租的房,一室一厅,整理的整洁又干净,白馨将包随手一扔说:“随便坐啊,别跟姐姐客气,姐姐下面给你吃,吃了我们好好聊聊。”
“哦。”我淡淡回应,不过,下面下面是什么东西在荒山这么多年,还真没听说过,虽然不知道,可不能表现出来,只有装懂。
这房间的摆设我知道的很少,生怕碰坏了,有些拘谨的坐在一张椅子上等待着。
良久,白馨煮好了面,放在我面前,看着我的样子,咯咯笑了起来:“弟弟是山里来的吧,为何这般拘谨,在姐姐这里,就当成自己的家,来,快吃了吧。”
我翻白眼:“你猜对了,我就是从山里来的。”
白馨愣了两秒,干笑两声说:“果然是有山则灵,能出弟弟这样的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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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懒得理她,开吃起来,可惜未吃饱,白馨又拿出很多零食给我,最终,实在忍不住了,小心翼翼问:“季温是吧,你说这些钱,都是冥币,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我吃着薯片,动作一顿,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问:“好,我先问你,这些钱你是怎么来的,用了多少还剩下多少”
白馨沉默了片刻说:“这要说七天前,那天我在家里,忽然听到敲门声,可我打开门发现没人,地上却有一个包裹,我拿回房间打开来看,发现是三万块钱,这钱来的蹊跷,我自然不敢用,但是过了三天都没人来取回,那时又是我缺钱的时候”
“你用了多少”我放下了零食问。
“三万已经用尽,只剩下几百块钱。”
忽然,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白馨与我对视了一眼,我点点头,示意她去开门吧,白馨去开门了,却没有人,然拿回来了一个包裹,放在了我面前。
我看着那包裹,眯起了双眼:“买命钱吗”
“买命钱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白馨将包裹放在我面前,并打开了包裹,里面堆积的钱让她眼前一亮,可再一想,眼中的亮光黯淡下去,转换为恐惧之色,本能的退后了一步。
我瞟了她一眼,安慰她不必害怕,走到包裹前,拿起了一叠钱,沉吟了一下说:“去取一碗清水来。”
“好”
白馨连忙倒了一碗水过来。
我接过碗,捏出一张黄符,口中默念咒术,黄符骤然燃烧,我将烧尽了黄符放入碗中,再念了两句,接着翻手将碗里的符水洒在钱上。
所有钱,立刻变了样子,变成了冥币。
白馨吓傻了般,脸色苍白无血色:“这,怎么会这样”
“你以为你很幸运,别人会好心给你送钱”我没有看那些冥币,退到一边坐下,“这个世界,没有任何东西是不劳而获的,你还是想想自己做过什么吧。”
“我做了什么,我什么都没做啊,天啊,这种事怎么会让我碰上。”白馨大哭起来。
我面无表情看着她,并没有因为她的哭而伸出援手帮手,在学道法之前,爷爷就曾说过,万物有因必有果,这个因果是不能随意干涉的。
就算我现在出手帮她解决,也不过是治标不治本,因为因缘关系会再缠上她,只有她自己找到根源,才能彻底根除。
“很晚了,休息吧。”我劝说。
白馨忽然想到了什么,擦了擦眼泪,抓起包,拉开拉链往外倒,将所有钱都翻了出来,拿到我面前说:“看看,快帮我看看,还有哪些是”
我看着她,此时的白馨真的是吓坏了,相信任何一个普通人碰上了这种事都会被吓坏,我帮她挑出了不能用的钱币,她手里只剩下三张。
“三百块钱。”白馨苦笑起来,她做梦都没想到这么诡异的事会发生在自己身上。“算了,三百就三百吧,省着点花还是可以的,你等下,我去给你拿被子,你睡沙发好了。”
沙发就沙发吧,总比什么都没有强,何况,这里比荒山环境好太多了,且流浪了两天真的累了,我很快入睡。
反观白馨却是一夜无眠。
第二天,她很早出门,买了很多菜,留下纸条让我随意,接着就去上班了。
而我,到了中午才醒来。
看到纸条,我心里还是挺感动的,毕竟十年没有人关心了,我先是去洗了个澡,出来后开始做饭,在荒山里呆久了,无论是肉还是蔬菜都能手到擒来,随便做了一点,吃完收拾,坐在沙发上发呆。
忽然,我目光落在那些钱上,额间挤在一处。
我拿过包裹,坐回沙发,腾出面前一块空地,将钱洒在地面上,凝神细看:“真是奇怪,是什么人有这种法力能改变钱既然有这种道行,要对付一个人简直轻而易举,为什么要如此大费周章想不通啊。”
我捏出一张冥币,拿在眼前看了看,发呆了好久。
“嗯”我眼角余光注意到地面冥币有异物,身子倾斜,蹲在地面,在包裹里一阵翻找,捏出众多毛发,我身躯扭动,抬起头,迎着光,细细看这些毛发。
饶是我在荒山见过诸多兽类,也猜不到这是什么毛发。
“难道与这些毛发的主人有关是妖不是人”我嘀咕起来。
半晌,我收起包裹,又找了一个小盒子,用来放置毛发,穿上衣服,可对着镜子照看,发现实在不妥,我穿的都是在荒山打猎,打来的那些兽皮缝制而成的衣服。流浪了两天的我已经见识过了城市内人的穿着,再穿兽皮出门,真的有些不愿意。
我想了想,去了白馨的房间,去翻白馨的衣服,查看有没有合适我能穿的,不看不知道,还真有那么几件中性衣服,且我身体消瘦,穿起来正合适。
我拿着小盒子,出了门,逢人就问知不知道是什么毛,可惜,没人知道。
在街上逛了很久,我也不敢走远,生怕找不到回去的路。
“喂喂,季温,你怎么在这啊”忽然,身后传来了白馨的声音,白馨走到我面前,上上下下打量了我半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看看你穿的,不伦不类的样子。”
我呵呵傻笑:“那些衣服是不能穿了。”
“在等等吧,过两天我发了工资,给你去买身衣服。”白馨拍了拍我肩膀,细细看着我,那眼神就好像真的姐姐一样。
我心中感动。
我猛然想起了什么,连忙说:“对了,我有重要线索,你看看这是什么”我取出了那些毛发。
白馨接过,仔细看了看,摇头表示不知,又问:“这是什么你从哪来的”
“这是那些钱上面的,如果说有意,那就是给你一次生的机会,若是无意,我们也能从毛发中找到线索,只要知道了这是什么毛发,我就有办法解决。”我忽然一怔,“对了,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
“昨天单位有活动,今天没钱了,当然要早点回来。”
“哦。”
“先回去吧,我们姐弟俩好好聊聊。”白馨拉着我的手回了家,亲自为我做饭,饭桌上,白馨为我夹菜,问:“季温,能不能跟姐姐说说你的事,你怎么会精通那些东西的”
“爷爷教的。”我黯然,这种事我还真不想说,那都是心口的伤疤。
白馨似乎也看出来了,不再开口询问,错开了话题:“好嘛,说说姐姐的事吧,姐姐出生在一个小山村,像平常人一样上学,上到大学后出来工作,如今在一家医院做实习医生,期间交过一个男朋友,由于性格不合适分手了,就是这样,很平凡很枯燥吧。”
“很好啊。”说实话,比我好太多了,在荒山我可是九死一生才挺过来的。
白馨想了想说:“对了,我在的那所医院最近要招一个看守太平间的人,你有兴趣吗”
我吃饭的动作一顿,默然说:“我没身份证。”
“放心,我可以担保你的。”
“那就谢谢姐姐啦。”
“不客气。”